第111章
至于身上蚕丝质料的衣服,不会是,嫁衣吧…… 她目光缓缓下移,就看见自己一身红色的华贵嫁衣,领口处还绣着繁复的花纹。 “新娘子,谁准你乱动了!”一声苍老的呵斥,带着些许嘶哑,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 乔斐一抖,立马把目光移回来,她以为那个声音是在说自己,转而才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旁边传来哭声和磕头的声音:“对不起,老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过我吧!” 身边的女子似乎磕的很重,额头与地面猛烈的撞击,木质地板都咯吱咯吱响了几声。 她像是十分害怕,浑身都在发着抖,声音一直带着颤抖和哭腔:“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啊,求老夫人放过我吧!我方才就是手痒挠了一下,以后绝对不会了!” 苍老的声音沉默半晌,呵斥道:“大喊大叫什么,一会吓坏小少爷了!” “带下去,”是掌管生死的高位者独有的冷漠,“把她处理掉。” 这道苍老的声音有一些尖利,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乔斐皱眉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是那种指甲在玻璃上划过发出的刺耳声。 “剩下的人,都看见了吗,不要学她,落得个如此的下场,好好照顾小少爷,以后少不了你们好处的。” 乔斐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老夫人在说什么,她现在眼前就是一片红色,对外界一无所知。 “我是老婆子了,”老夫人呵呵干笑着,嗓音如同指挠,听得人耳朵生疼,“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小少爷亲自来选吧……” 话落,不远处传来了地板的“咯吱”声,乔斐耳朵动了动,感觉到那似乎是某种木质车轮在地板上压过去。 而后是轻轻的脚步声。 奇怪的是,正常人走路都是一步一步的,左右脚一般落在不同的位置,会有两声响动,但这人却是一步一响,而且声音有一点杂,就像是,在跳着走…… 乔斐顿时寒毛耸立,脑子里不禁想起了曾经在湘西赶尸中看到的僵尸,她浑身又是一抖,仔细的感受着声音,希望脚步不要落到自己跟前。 墨菲定律名不虚传,永远都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只能看到一双脚一跳一跳的过来,最后停在了自己跟前。 乔斐心中忍不住骂了两句脏话,而后只能麻木认命的默念“自己不愧是天选之子”。 “母亲,就她了。” 这个小少爷的声音极其稚嫩,可其中又带着一丝奇怪诡异的感觉,乔斐目光向下移动,总算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看着身前那只脚,起码比成年人还大上一倍,这样的身型,怎么可能会发出小孩子稚嫩的声音?! 又一双脚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只绣着朴素汀兰的鞋子,看起来像是丫鬟的小脚。 “小姐,请随我来。”丫鬟毕恭毕敬的声音。 乔斐心里发愁,却还是只能乖乖的跟着丫鬟走。她将手搭在丫鬟手背上,小心翼翼的跟在丫鬟后头。 主考官的介绍里,副本背景说的是现代,可这个地方的设计,似乎跟古时候的村落没有任何区别。 走出大堂,是一道长长的回廊,地板都用上好的木材铺着,而左右两侧时不时出现的红漆柱子,都看得出乔斐要“嫁入”的应该是地主之类的富贵人家。 乔斐摸了一把自己的指腹,有一些薄薄的茧子。 她瞬间心中明了,自己的身份可能是来自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被父母送过来给地主小少爷当老婆,而父母就抵消了一些负债。 一般的剧情都是这样的,生活在贫苦中的父母,不把女儿卖出去已经是很好了,在这种古老传统的社会礼仪下,亲情就显得淡泊许多,很多人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乔斐暗自记住从大堂前往客房的路线,虽然视线被红盖头蒙住了,但好歹也算是大概规划出了一副府中的平面图。 丫鬟扶着乔斐坐到喜床上,声音都带着颤抖,明显十分害怕:“小姐就在这等着吧,少爷一会就会过来了。” 乔斐十分好奇她是在怕什么,于是试探着问道:“你能跟我讲讲小少爷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啊?” 丫鬟没想到乔斐会那么问,额角划下一滴冷汗,“啪嗒”一声落在手上,被乔斐透过红盖头的缝隙看的清清楚楚。 “挺……挺好的一个人啊,我们小少爷……为人非常温和……知书达礼,心地善良……” 乔斐弯起唇角,就安静的等着丫鬟编完,而后用满怀期待的语气说:“那还真是太好了,嫁给小少爷真是我的荣幸。” 丫鬟一愣,乔斐猜她心里肯定是在为自己可惜,半晌,丫鬟往后退了一步:“奴婢先告退了,小姐在这里等小少爷吧,不要乱走……” 说完,她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黄木制的房间大门被轰然关上,乔斐一把掀开盖头,深吸一口气。 “唉,憋死爷了。” 她左右环顾一圈,略微有一些惊讶。 几个铜雕的烛台放置在各处,恰好照亮了一整个房间,而光线的强度又恰到好处,满是一种朦胧的氛围感应,的确很适合新婚的小夫妻。 当然,如果这个新娘不是乔斐的话,她估计会觉得很甜蜜。 可现在特么的是她要嫁给一个不知来路的人,特么的还没拜过天地,就直接给她送进来了,乔斐想想都觉得离谱。 房间里的摆设也十分考究,整个的都是为了一个“喜”字。 乔斐听力也十分灵敏,直直的听到房间门口有人说话,于是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唉,”这是刚刚那个丫鬟的声音,“这个姑娘是真的可怜了,怎么会……” “没办法呀,你说那么多个替嫁娘,怎么那个少爷偏偏就选了她。” “真的是命苦啊,她今晚这次冲喜过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那肯定是活不下来呀,想是上一次那个替嫁娘,第二天连个骨头渣都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