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后,言霏从他怀里下来,拉着他的手傻愣愣看着。 他身上衣着完好,只是大量黑气不断往外冒,狼狈无比。 言霏强撑了很久不掉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心疼又委屈地流着泪看他。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哭的雁行云心一阵阵抽疼。 他轻声说:“我没事,不用怕,休息一下这些伤口就会恢复的。” 言霏边抹眼泪边说:“要不是我,你怎么会受这么多伤。” 雁行云低头看她,没有笑,表情出奇平和。 他突然抬手,摸了一下她的眼角,擦去泪,“确实是为了你,但这是我甘愿的。”wΑp. 这话不是为了刷好感度。 甚至他感谢奈何桥上突如其来的试验,如果不是这次百鬼袭击,他怎么可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舍不得将她当祭品。 无法忍受她死掉。 酆都不见太阳,唯有永夜。 雁行云哄着言霏回自己屋子休息后,才终于露出疲惫之色。 他呼吸时胸口的肋骨还在疼。 从夕落的时辰,一直在床上躺到半夜。 雁行云疼的直拧眉,半坐起身,捂着胸口吐了几口血。 忘川河里怨鬼的的鬼气与他相冲,现下拖了些时辰,更是加重了伤势。 忍着痛感从床上爬起来,他把他师父从前存下的丹药翻了出来。 瓶子里不仅装了疗伤的丹药,还有提升修为的丹药。 雁行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吞了好几颗。 他师父留下的果然都是好东西。 刚吃进肚子里不久,他的胸口就不疼了,阴凉的鬼气在身体里流动。 雁行云想起来他师父以前在后山挖了一眼与人间龙脉相连的温泉,专门洗鬼气用的。 不过后来他师父失踪后,他就封了那满溢阳气的池子。 如今与他命脉相连的百鬼图干渴枯竭,了无生机。看書喇 思来想去,雁行云到底又跑去后山,将那危险的泉眼重新找了出来。.Κanδhu5.iá 暖池温度正好。 隔着朦胧雾气,他坐在温泉旁边开始脱衣服。 宽肩窄臀,他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锁骨若隐若现,腰身线条都诱人极了。 而皮肤上,都是冒着黑气的各种狰狞的伤口。 雁行云盘腿坐在泉边,打坐运气。 这温泉阳气太重,稍有不慎,能整个生吞了他。 雁行云回忆着师父的教导,他努力调配体内多出的这股阳气。 紧闭着眼睛,满脸痛苦之色。 疼。 五脏六腑都好疼。 骨头像是被人给打断碾碎,骨子里泛着无法忽视的剧痛。 雁行云的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五脏六腑被排斥冲撞出那些鬼气,慢慢的被温泉里那股金色的灵气吸收。 雁行云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水里被人捞出来一样。 有些狼狈。 再说言霏回了屋子,鞋子脱掉一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床,把自己摊成个山东煎饼。 床单被褥有一股隐约的皂角清香。 “啊!爽死了!” 言霏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意识慢悠悠飘到云巅之上。 贤者模式也不过如此吧。 系统阴阳怪气,“宿主,爬床你果然是专业的。” “能吃能睡身体好,玛德,那么多鬼,今天我都快被吓死了。” 言霏美滋滋翻了个身,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继续道:“没想到好感值这么快涨到了六十五,看来这次能很快完成任务了。” 系统继续阴阳怪气:“这神奇的好感飙升,这辣眼睛的演技,唉,世界太魔幻,我把握不住啊。” 那语气活像在感慨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玛德,系统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演技怎么了,老娘我可是表演院校毕业的,妥妥的科班出身!” 系统冷笑:“呵呵。” 气归气,经过系统这么一提醒,言霏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另一个当事人给忘了。 于是礼节性一问,“哎,对了,我刚才看雁行云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他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撇嘴,心想:算你还有点良心。 “还没死,正冒着生命危险洗身上的鬼气。” “哦。” 言霏心口紧了一下,很快消失。 困倦和疲乏雪崩般袭来,身体如同沉入沼泽,不断下陷。 就像刚爽完的渣男,敷衍都特么懒得敷衍你。 言霏很快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系统:“???” 系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言霏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忍不住手执正义铁锤。 “滋滋滋——” 高强度电流瞬间穿过言霏全身。 卧槽!! 被高流量的点流击中的瞬间,寒意直冲天灵盖,言霏惊而坐起,吓得差点当场失禁。 “系统,你要干嘛!!!” 鬼火安静地燃烧着,黑色烟雾随着火苗同频率跳动。 以灯芯为点向四周逸散。 好似邪典中描绘的逢魔时刻。 窗外,月色阴暗,乌云密布。 打更声消失了,几只乌鸦从树梢飞过来,落在红瓦屋檐上,“呜哇一一”,突兀地叫了几声。 大脑彻底从惺忪睡意中清醒。 思绪像缠在一起的毛线团。 言霏捂着头整理线索,终于从细枝末节中发现蛛丝马迹...... 后山僻静昏暗,旁人一时找不过来。 雁行云缓缓呼出一口气,经过不断的练习,他总算晓得如何避开温泉中的阳气。 终于能...... 雁行云正思索着,身后人高的绣球花丛后,忽然传出刺刺拉拉的细微声响。 他站起身,悄悄甩出太岁剑,缓缓逼近,与夜色融合的影子诡异又危险。 剑光一闪,剑身映着女孩雪白的小脸。 从草丛中钻出来的言霏吓了一跳,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天知道她爬上山找对地方,花了多长时间。 言霏葱茏手指捏着剑身,扯起一抹笑意,“行云哥哥。” 雁行云生怕吓到她,连忙收了剑,不及她有所反应,一件衣服便当头罩下。 “霏霏乖,我要洗干净身上的鬼气,才能疗伤,你先回去。” 他摁上她的头,安慰道:“别怕,我没事。” 言霏蹲在浴池边,可怜巴巴点头。 结果没有两步,他就被她扯住袖口。 言霏从衣服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脸红地看着他,“我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