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房护士刚进屋,叫出一个病人的名字知了听见这声音瞬间清醒了。 “巧的很啊!真是不打不相识。”毛英英也感到惊讶。拉过她的手臂仔细瞧。知了手臂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纱布,消毒水充斥鼻尖。“你这手怎么了?被你那色,胚,男友打的?” 阿豪不悦道:“请你好好说话。”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毛英英怀抱双拳神色挑衅。端着吊瓶篮子就走。虽说顾客是上帝,可这是医院,自己才是这的主人。几个不顺眼的人既然来了,自己没必要客气。 “你人走了,吊瓶总得留下来吧。” “拿药自己去窗口,我可没这闲工夫。” “药在篮子里。”愉悦说。 毛英英看着那指向自己的手,四周一群看热闹的人。突然想起公交上不堪的丑事脱口而出骂道:“流氓!本姑娘不高兴!自己取去!” 阿豪端着吊瓶转过墙角,李诗语立在楼梯边,嘴里轻声祷告着什么。阿豪想吓吓她,猫着腰悄悄靠过去。“念叨什么呢?大小姐。” 李诗语大叫一声,深吸一口凉气,差点滚下楼梯。 “人吓人,吓死人的!”说着给了阿豪一拳。 “平日里不见你这样的。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也不缠着愉悦了,看着人家忆香比你漂亮,聪明伶俐又贤惠。死心了?” 李诗语怒道:“姑奶奶不缺男人!” “你这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躲着祷告,耍什么诡计?”阿豪随口说说而已,李诗语却当了真。心里一突,害怕他发现什么。 急忙辩解道:“我为落落祈福。孕妇可不禁吓。”李诗语狂吸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这神婆真是丑陋又贪心,看着人家姑娘手里有漂亮的珠子就想拐过去,简直是黑了心。 偷吧?要吧?落落确实喜欢佛珠。人家带在身上庇佑的。自己这么做实在缺德。李诗语纠结半天,终是去店里买了串一模一样的珠子回来。 “你的胳膊要是真的断了,我可会内疚死的。”落落情绪逐渐稳定,这会坐在知了床前,神色后怕不已。 “断是断不了了。多亏了愉悦那把刀。”知了笑道。“要是你儿子以后问起来,我这干妈也是个大英雄。” “愉悦真是块好料子。那刀可是又快又稳。当兵去不去?”阿豪问。 “不去。” “为什么?” “累啊。” “那你就混吃等死?” “嗯。”愉悦点头。 阿豪语噎。 “你饿不饿?”愉悦问。阿豪扭头一看,他望着知了,眼里全是担忧。阿豪心里一紧,顿时酸溜溜的,身子一扭挡在愉悦面前吼道: “你要饿了,就自己出去吃。” 落落揉揉酸痛的腿,换个姿势坐着。“我也饿了。知了想吃点什么?” 莽子急忙起身道:“我出去买。” 阿豪说:“快把愉悦带走。我怕忍不住揍他。” 落落笑道:“你要是担心,早点把知了娶进门。” “我倒想,知了可不乐意。” 知了脸一红,撇撇嘴道:“安心学习吧你。” 阿豪低眉浅笑,心里却犯了愁。不知张道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让父母相信他和知了八字不合,她会克夫克子。为此,暗地里早已闹些不愉快。 愉悦刚出门,毛英英就在门口等着。想着当初自己出尽洋相,还被那忆香抽了一鞭子,心里是越想越气。现在见他又这样赤裸裸的盯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就是一巴掌。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回想响。 “臭流氓!道歉!上次的事还没完!” “这谁被打了?这耳刮子够响亮。”知了心下疑惑,听见女孩的怒吼,无奈道:“真是得理不饶人了。” 愉悦捂着脸也不管一脸茫然的莽子,脸上有了怒气:“上次?” “你摸我屁股!扯我头发!” “我可没有!那是你自作多情了。”愉悦很自然地回答她。这话在别人耳朵里听来可不一样。毛英英怒气值爆表,抬腿就是一脚。 “有本事做没脸承认是吧?” 女人心海底针,都多久的事了。愉悦捂着脸匆忙跑出医院。 莽子叹道:“你小子傻归傻,惹女人生气的本事倒是一流。” 阿豪因为柳玉芝突然昏倒,只得匆忙赶回去。病房里只剩下落落和知了。落落悄声问:“你知道那猪为什么会发疯?总感觉它像被什么击了一下,抬起腿,红着眼就朝我冲过来。它是想要我和我孩子的命!” “我也感觉到了。”知了靠着墙叹息道:“我心里也不安。一个道长,一个神婆都是奶奶以前的老友。可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像是揣着很多事一样。” “那张道长直勾勾的看着你,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直觉告诉我,你和阿豪的婚姻不会那么顺利。” 知了心里一突,苦笑道:“以前我怕自己拖他后退,后来想明白了。家里人又不愿意了。” “奶奶说,神婆告诉她‘我和阿豪注定一生一死’。既然没有好的结果,那还不如不在一起。希望被一点点摧毁是很残酷的。我配不上他。” 落落安慰道:“你怎么说这种话呢?你的努力,善良自信永远值得最好的。不然那只黄皮子怎么会来到你身边。” 知了眼前一亮,黯然道:“我都好些天没见着他了。奶奶这两位旧友紧追不放。真想赶走他们。” “你们想赶走谁啊?”李诗语走进来,双手插兜,金链条从脖子根垂落胸前,颇有大佬驾到的气势。 “你出去逛一圈就买了个这个?”知了心想,果然是有钱人,本地人瞧不上的东西,她到当成宝贝。 “是不是很有气质?”李诗语目光落在落落手腕上。“你这佛珠当真漂亮。” 落落收回手腕,一脸警惕说:“不卖。”这佛珠可救过她和孩子的命。小和尚的礼物可是千金难求。 “我就看看嘛!”李诗语尴尬收回手。 “你的手怎么样了?我看愉悦那小子对你紧张得不行!” “这可不兴开玩笑的。”知了脸一红,有些话说着说着就成了真。 莽子和愉悦端着饺子回来,落落看看两碗红汤饺子数落道:“知了受伤了,出身汗,伤口发炎可不容易好。你就不能多想想?” 知了笑道:“你想吃就说嘛,我这碗给你。” 莽子还未接话,愉悦说道:“我出去买。” “我跟你去。正好我也饿了。愉悦你想吃什么?” “我吃过了。” “再陪我吃一顿。”李诗语很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愉悦挣扎了一下,见她越握越紧,只好作罢。 毛英英在隔壁给病号扎完针,迎面撞上李诗语。两人别扭地移开双眼,鼻孔里不满的哼一声。 “和流氓呆一块,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安慰自己,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啊?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跟个狗皮膏药似。”毛英英说。 李诗语也冷笑道:“一只癞蛤蟆,披着鹅毛就是天鹅,当真高贵。” “我曾经也是你嫂子!没大没小!毫无教养!” “就你还差的远!” “就差一点!”要不是李诗语从中作梗,她早就是李家儿媳,还用在这破地方当个小护士? “呵!差一点也是我哥瞎了眼,错把狗屎当黄金!” “你才狗屎!你就是秃了毛的孔雀!啥也不是!” 愉悦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女孩叉腰抱拳,指手画脚,吵得热火朝天。心里暗暗发笑,这架势有点像旺财和其他狗打架的样子。他正自得其乐,李诗语一巴掌呼过来。“你笑什么?你不帮忙,纯心看笑话不是?” 愉悦撇撇嘴,一脸无辜。 毛英英气得脸红脖子粗,按着胸口喘息着。桃杏眼钩子般落在李诗语脖子上。疾步向前,双手揪住李诗语衣领质问道:“你这项链哪来的?” “你管呢?瞧你那尖嘴猴腮的样,还想据为己有?”李诗语推开她,毛英英像疯了一样扑上来不依不饶抓着她不放。 “给我!项链给我!”毛英英越想越气,急得红了眼。 也难怪她生气,这星坠项链是父母给她的生日礼物,从小戴着。跟李星辉在一起后,两人心生爱慕,互赠礼物,以为彼此可以相守一生。她便把这条项链给了他,亲手戴在他脖子上。李星辉说这么珍贵的礼物得好好珍藏,取下来当着她面锁进盒子里。 后来两人分手后,她想要回这条项链,李星辉说不见了,给她其他礼物作为补偿。她纠缠几次后只好作罢。心里很是不舍,毕竟这是自己戴了多年的项链。里面承载着多少爱和期盼。 如今这项链突然出现在李诗语脖子上,这怎能不让她生气? “这项链哪来的?告诉我!给我!” “疯了啊你!我哥给我的!”李诗语受够了毛英英地拉扯,心里很是不满,想着:毛英英是不是想着法敲诈她一笔不成? “李星辉!你这人渣,混蛋!项链是我的!还给我!”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这项链不便宜吧?我哥不舍得给你,我更不会给你。” “你不给我就别想走!”毛英英将她扑倒在地,双手掐着她的脖子。这下轮到愉悦傻眼了。刚才只是看热闹,这下好了。动真格了,这是帮还是不帮呢? “毛英英!你在干什么!”穿着白大褂,身材魁梧的主任听见动静从办公室赶来。走廊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 “打架啊!你没看见!”毛英英红着眼,一身戾气。 “今天要是不把项链给我,就别想走!” 主任呵斥道:“毛英英!还不给位小姐道歉!信不信我开除你!” 毛英英扯下帽子,撕掉外套。一脸大义凛然。说:“开除就开除!整天泡在药水味里,本小姐受不了!我的项链今天必须拿回来!”也不管主任气得七窍生烟,挽起袖子冲上去。两个女孩打红了眼。 保安赶来,好不容易把两人分开。毛英英被拉走前愤然吼道:“李诗语我跟你没完!你们李家都是骗子!大骗子!我的项链!项链是我的!” 李诗语只当她是疯了。 “你为什么不帮我?” 愉悦正发愣,李诗语一巴掌打过来。抬眼看去,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女孩那张愤怒又委屈的脸。 愉悦吞吞口水,喏喏回应:“我以为你能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