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离开侯府。您可以活的肆意自在。看塞外风景，看小桥流水，看花如何盛开，看夕阳如何日落。您依旧是无拘无束的江湖第一刺客天狐。不必随夫姓，不必拘谨于这世俗礼教，更不必为了我委身于这个小小侯府。”　　 “师傅，如果是您，您会选哪个？”　　 盛柠柠怔了一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笑容恳切：“我如果是师傅，我肯定选第二个。”　　 她连忙摇头，“不不不，我选第一个。”　　 “因为我，师傅已经失去了武功了。”　　 他唇线紧抿，眉心蹙起，低声：“不能再失去自由了。”　　 盛柠柠怔了一下，没料到他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全。　　 “只是师傅，您这次离开，愿意带徒儿一起走吗？”　　 她点点头，许下诺言：“我说过，不会离开你。如果选第二个，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也会绑着你走的。殷凌，我武功尽失，如何当侠女。那些勾当，还需要一个武林高手来协助我。”　　 盛柠柠说完话，扬唇一笑，“小伙子，我看你资质不错，挺适合的这个职位的。”　　 殷凌也笑，看着她笑，笑到眼眶起了红血丝，笑到眼眸泛起了薄薄的泪。　　 “好，师傅。”　　 他望着窗外那大雪，忽然说道：“师傅，您会堆雪人吗？”　　 她点头，“当然了！这方面我也是个高手。”　　 殷凌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你带我去堆雪人，我还没堆过呢。”　　 盛柠柠心中有些诧异，“你小时候不堆雪人玩吗？”　　 殷凌摇头，“小时候身子弱，娘亲不让我出去，生怕我得了风寒。可我想看，娘亲便吩咐下人在我院子里堆一个雪人给我看。我只能在屋里看，从未堆过。”　　 盛柠柠顿了一下，牵起他的手，往门外跑去。　　 “走，师傅教你堆雪人。”　　 她忙碌的吩咐下人找来胡萝卜和铲子，指使殷凌铲雪。　　 “要先堆两个球，一大一小，大的做身子，小的做脸型。一定要圆一点哦。”　　 殷凌点头，很乖巧的堆着雪人。　　 府中的下人看的啧啧称奇，竟然还能看到冷面小侯爷有这般孩子气的堆着雪人。　　 “胡萝卜作鼻子，小黑石子作眼睛。”　　 在盛柠柠的指挥下，殷凌终于成功地堆了一个雪人出来。　　 他满足的看着两人合作的成果，他并不是不会堆，而是没人陪他堆。　　 两人在雪中站了很久，身上的衣裳早已经染白了。　　 少女的脸颊冻得通红，鼻尖也红红的，眼睛却亮亮的，他抬手拂去落在她发丝上的雪花。　　 “师傅。”　　 “嗯？”　　 他很温柔看她，“他朝若是同淋雪。”　　 少女眼波流转，“此生也算共白头。”　　 仅仅是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个答案。　　 *****　　 大魏239年，殷小侯爷突染恶疾，病逝。　　 百姓惋惜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侯爷，就这么英年早逝，连个后人都没有留下来。　　 因为其生前战功赫赫，圣上惋惜，在他死后又赐了封号。　　 侯府也在一夜之间，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而那些下人卖身契，也一一无条件归还，得了自由。　　 当人们还在对这小侯爷津津乐道的时候。　　 失踪五年之久的刺客天狐，在数月之后，突然重出江湖。　　 此次天狐来势汹汹，第一刀刺在了距离金陵城仅三十公里的石阳城。　　 石阳城一小贼入室盗窃，后杀了一个主人一家三口，悬了三年的无头案件，竟被刺客天狐给逮了。　　 那日，石阳城的城门口里，小贼被五花大绑的扔在悬赏令旁，全身经脉被挑，尸体已凉透，口中被塞着一张布条，那布料上面写满了小贼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