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回头去看,小时候听我爷说过,人的身上有三把火,眉心一处,两边肩头各一处,那是阳火,我现在回头呼吸带出来的气会把肩头的阳火吹灭,阳火一灭阳气会大量流失,阳气一旦不足了,就很容易被邪祟沾身。 我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双手慢慢的挪向地面撑着,做好了最快从地上站起来的准备,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必须跟身后的东西拉开距离,并且要转过身面朝着,不能背对。 我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乱,阵脚一乱就输了…… 静待几秒之后,我猛地撑着地面爬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劲的力道击在了我后背,我整个人腾飞到了空中,落地的时候是正面朝下的,胸部和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让我好半晌都缓不过劲来。 我抬起头往身后看,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人影朝我走了过来。 “你是谁……?” 那人并不说话,穿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看不清模样。 我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来,那人走过来直接一脚踩在了我背上,我动弹不得,脑袋也一阵阵发懵。 等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他直接跟拖死人一样把我往更荒芜的地方拖,我想抓住什么东西阻止,十根手指都磨破了,血肉模糊。 不知道被拖着走了多远,那个人终于停了下来,随手把我往地上一丢,像是在跟谁说话:“事情办好了。” “嗯,炼成丹交给我,在进丹炉之前她不能断气,你悠着点。” “明白。” 我已经没力气看跟那个人对话的是谁,但是声音我有印象,像长虫的三叔…… 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竟然要把我活活的丢进炼丹炉。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西游记》里孙悟空被丢进炼丹炉是什么景象我可还记得,活活被烧死的滋味恐怕不太好。 很快那个人又继续拖着我走,走着走着腾空飞了起来。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也不想死,我得活着…… 我挣扎着在那人手臂上咬了一口,这一口用尽了全力,我都能感觉到嘴里有股腥甜。他吃痛松开了手,我直接从空中往地面落去,但是很快又被他接住了:“要不是现在不能让你死,我立刻杀了你。”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不知道谁扯着嗓门儿这么吼了一嗓子,那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似的,直接带着我从空中落到了地面。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小腹疼得我一阵阵的痉挛。 “大胆妖孽,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刚才还没发现,现在这么一听,好像是……叶恒丰?! 上回才被长虫打得断了气,这么快又生龙活虎了?! “叶恒丰……救我……!” 叶恒丰一听见我的声音有些震惊:“小香香?怎么是你啊?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 小香香?他有毒吧?还能再恶心点吗? “臭道士,不知死活!”先前儿抓着我那人可能是被叶恒丰偷袭之后愤怒了,直接撇下我朝叶恒丰冲了过去,我急忙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终于不用当瞎子了,我手疼得都差点握不住手机,十根手指的指甲都磨光了,沾满了血迹和泥土。 叶恒丰是不会打架,之前抓我那人一近身他就慌了,掏出一把符纸就往人家身上撒,那人闪身躲过,直接掐住了叶恒丰的脖子,我看得都抓心挠肝儿的…… 眼见叶恒丰就要被掐死了,我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朝那人丢了过去,谁知道那人一侧身,石头直接砸在了叶恒丰脑门儿上,鲜血直冒。 叶恒丰疼得嗷嗷叫:“我是……来救你的……你怎么能……” 我手忙脚乱的说对不起,捂着小腹勉强站起了身,那人把叶恒丰丢了出去,叶恒丰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也不着急,叶恒丰弱鸡但是云筈不弱鸡,只要叶恒丰有危险,云筈就会苏醒…… “喂,黑鬼,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转过身面朝着我:“哦?知道又怎样?你没机会说出口了。” 我一边拖延时间一边观察那边叶恒丰的动静,看见叶恒丰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我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我没机会说出口?是你没机会活着把我练成丹药去见你主子了!” 那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身后的危机,纵身一跃跳上了不远处的树梢。叶恒丰身上冒着白色的雾光,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黑袍男人的跟前。两人凑到一起就开始拳脚相加,这场面不亚于最精彩的武打片,站在那么窄的树枝上也能展开拳脚。 两人打了一会儿还没分出胜负,也看不出谁占上风,我怕云筈扛不住,想叫长虫来,可是长虫的电话没人接。之前我刚教会他最基本的手机玩法,他还没习惯用,没准儿人出去浪了,手机没带。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我放弃了,小腹疼痛难忍,痛得我胸口发闷,连站着都费劲,我只好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云筈和那个黑袍男人打了有一会儿之后,那个黑袍男人认怂了,跟云筈拉开了距离:“你知道你管的是谁的闲事么?你云狐族都快灭绝了,还敢如此狂妄。” 云筈立在树梢之上淡淡的说道:“我没死云狐族就不会灭绝,回去告诉你主子,他要动的人,我保定了。” 黑袍男人冷哼一声化成了一团黑雾不见了踪影,我松了口气:“云筈……我欠你的人情怕是还不清了……” 云筈朝我走了过来:“不是我爱管闲事,是叶恒丰那小子。你还好吧?” 我摇了摇头:“感觉不太好……我肚子疼……” 他往我小腹瞥了一眼:“你腹中不是普通的胎儿,不会有事,稍作休息就好了。曲天风怎的不在你身边?” 我说道:“我是来这里办事的,他没跟来,我也没想到会出事……” 他说道:“叶恒丰那小子来这里也是办事的,看你的样子不能自己回去了,我送你吧。” 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他买了跟我同一车次的火车票把我送回了哈尔滨那边,本来以为长虫不在家,谁知道一开门长虫就沉着脸杵在门口,在看见叶恒丰的时候,长虫冷声说道:“老远就闻到了狐狸的骚味,谭香菱,你故意膈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