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我们的网址,祝大家阅读愉快!别忘了多多宣传宣传。 谭振扬一扬手,打车到了市中心的女装店。 不等店员介绍,他就挑最符合心意的买了一套。 他请了最有经验的入殓师,为万芳换好衣服、化好妆,选择了火化。 到了接近日落,天上突然飘落大雪,谭振从墓园的怀念堂郑重其事的拜了拜,然后往回走。 墓园两旁种着高大且终年苍翠的松柏,即便被碎雪盖着,还是能闻到一股幽然的清香。 这个地方不错! 谭振这么想着,伸手接了片雪花,就着已经发青的天色看得愣神。 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把万芳的骨灰和谭国富的放在了一起。他想着,是时候给他们置办一处合葬的墓地了,不过这个得等到他多攒点钱。 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以至于谭振回到宾馆,看到有点凌乱的行李箱时还在怀疑这一天所经历的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小雅不用问,自然已经猜到事情的经过,他变得很乖,站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盯着谭振的一举一动。 人类的情感,他曾经弄不大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在风月场里谈笑风生,喝醉了却能拉着他在街边哭诉个没完;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才见了一面,就可以堵上性命爱个死去活来;为什么亲父子不能把话说明白,非要到了生死关头才坦白彼此的心意;为什么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彼此牵绊,从依靠变成了残害…… 这些在一个曾经几乎无所不能的愿天使眼里,卑微、无趣,而如今,他亲身经历过谭振与苏朗堪称刻骨的爱恋之后,又觉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谭振闭上眼睛,很多画面像是自动播放的幻灯片。 他以第三方的视角冷漠旁观,看画面里的小男孩从一个富家少爷变成孤儿,从孤儿院被领养到拼凑的家庭,又从那个破碎的家庭里一点点的经历少年和整个青chūn期。 突然,他就喉结滚动,不知觉的为自己配上音乐,哼出来的居然是颇受苏家人喜欢的那曲帕格尼尼的《钟》。 “小雅,”谭振不起身也不刻意寻找小雅的方向,像是对着空气在说,“我……今天又失去了一个妈妈。” 小雅扑扇翅膀,飞到谭振身边,琢磨了一下,又飞到谭振的大腿上,爪子往前空抓了两下,像是在努力安慰谭振。 谭振则笑着,睁开眼,眼里有泪光,他的唇紧紧地抿成微微弯起的“一”字,抬手在大鸟的脑袋上勾了一下:“我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小雅沉默,脑袋往谭振的手心里拱了两下。 “谢谢你,”谭振终于还是没有绷住,掉下一颗泪来,“不是你说 ‘看看她’我可能要后悔一辈子的,现在好了,以后,我们不用再彼此折磨。我不用再担心她没完没了的要钱,她也不用总在心里背负着我这个包袱。” 小雅抬爪子握住谭振的指头,被对方带到空中:“那枚戒指也保住了。” “噗……”谭振又掉一颗泪,笑声却是突然发自内心的那种,“对啊,多好啊,我没有了那个叫妈妈的人,却保住了我的戒指。” 说到这里,谭振想把自己在Q城的最后一点牵挂也一并了结,他起身把大鸟放在桌上,提起外套,用袖口沾了沾眼角,出门了。 再次回到那条曾经熟悉的小路,站在曾经寄宿过三年的小吃店门口,认真地把已经换掉的招牌默读了几遍,像是在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 然后,快步走向那个曾经被他称为家的地方。 在狭□□仄,充满猫尿腥臊的昏暗楼道里,他为自己这一份迟来的勇气而气血膨胀,他已经长大,不再像初三那年似的,需要在垃圾桶里找一根木棍来提升勇气。 到了那个常年不锁的房门口,他片刻迟疑都不留,一脚踹开门。 屋子里,集中供暖的热气和烟酒、恶臭同时扑面而来,谭振听着刺耳的麻将牌声,想都没想,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掀起麻将机。 两室一厅的屋子,客厅两张麻将桌,其中一间卧室还有一张。 没有多少功夫,在人们的惊呼怒骂中,谭振已经扫翻了一切。 这是这十多年里他最想gān的事情,比他对钱的渴望还要qiáng烈,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他想像个英雄似的出场,用一身正气掀翻这里的一切,让那些花花绿绿的麻将牌和骰子滚落一地,让那些眼睛出血的赌徒疯怒、叫嚣。 他想和这里见到的每一个人撕扯扭打。是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毁了他的家,毁了他和他的妈妈。 谭振瞬间就被自己折腾出一身汗来,额前的碎发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眼睛猩红且充满戾气。 “滚!”他大叫一声,曾经因为万芳沉迷这样的生活,所以他只能选择保持这里的一切,如今,万芳不在了,他不能再让自己心目里的家继续被一群不相识的陌生赌徒糟蹋。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