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大虞律法，杀一人，便属于六杀中的其一了，轻者流放，重者处斩，而徐憨子你足足杀了十个人，朕叫人把你拿了，治你的罪，你可有话说？”　　 李世宏拿着供词问道。　　 徐牧真正杀的不过只有一个韦继梁，剩下的都是佃农们动的手，不过徐牧把锅给扛了，所以记在他身上也是名正言顺。　　 “要非这样算，那臣没什么好说的。”　　 徐牧摆了摆手，随即道：“不过陛下，这也不能这么算啊！”　　 “韦家带着那么多人先动的手，打死了我徐家五个人，之后见我来了，一百人冲上来打我，而且他们有长枪，有弓箭，明摆着是要杀我。”　　 “人要杀我，我杀回去，何错之有？难道要我站在那给他们杀不成？”　　 “他们先动手打死我们徐家的人，杀人者，人恒杀之，敢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真要说起来，这帮人是韦家的人，韦家就在长安，陛下眼皮子底下，区区一个韦家就轻易拿出一百个人来杀我，还都是这么精良，这简直和造反没什么两样，我这还是代替陛下平叛有功呢！”　　 “陛下自己的长安城，臣却遇到了韦家一手遮天的事，说到底这不该怪我，应该怪陛下，陛下要是早点把他们给治理好了，不也没这么多事了吗？”　　 眼见徐牧耍起了无赖，一旁的萧禹彻底黑了脸，好小子，说来说去，反倒成了陛下的不是，他就纳了闷了，哪来的脸啊你！　　 正要和徐牧理论，却被李世宏抬手给制止了：“朕不和你扯这么些没用的。”　　 “你们都先下去。”　　 “是。”　　 萧禹带着人走了，留李世宏和徐牧二人隔着监牢对谈，人走了，李世宏的面容也就冷肃了下来：“之所以朕说那些没用，那是因为你捅的篓子太大了。”　　 “你要真是光和韦家有矛盾，那也罢了，你这憨子可知道，你还惹上了谁不？”　　 他本意是为了吓唬吓唬徐牧，好好出口气，可没想到，徐牧却点了点头：“知道。”　　 啊？　　 徐牧知道？　　 “程伯伯昨天中午来过，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还跟我说长孙无忌那个老王八打算对付我，要置我于死地，还有那么多世家大族都想要我的命，他让我出去躲一躲，想把我安排到军里去，叫我去打仗，我没去。”　　 原来是程咬金那个老混蛋啊！　　 李世宏心里了然，可随时也有些麻了，好家伙，程咬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憨子还不去！　　 也是，他要是会趋利避害，也不是个憨子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　　 徐牧倒是很委屈：“长孙无忌家的长孙冲上次就盯住了我，要对付我，那丫头和我说了，叫我不要报复，但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又听说长孙冲要和美得冒泡的长乐公主成婚，这长孙冲明显是个小人，我想着不能让长乐公主往火坑里跳啊，就告诉那丫头近亲成婚的事。”　　 “谁知道这事被陛下拿去对付那些世家大族了，这会长孙无忌那老王八又推波助澜，这能怪我吗？”　　 嘿，这憨子还委屈上了！　　 李世宏气的牙根直痒痒，也不知道这憨子到底是憨还是聪明，这里面的弯弯绕，他竟然还能捋得过来的。　　 “朕听你的意思，这都该怪朕咯？”　　 徐牧有些犹豫：“要说怪陛下呢，好像又有些怪不太着，要说全怪我呢，那也有些过分了。”　　 “哼，你倒是挺会算账。”　　 李世宏气恼道：“朕来这里，可不是听你扯这些的，你要是觉得委屈了，那就别惦记着朕的闺女，要不是你胡乱惦记，辅机也不会针对你。”　　 “啊？是这样吗？”　　 徐牧挠了挠头，总感觉不太对啊。　　 “既然你这么会算账，那你给朕算一笔账！”　　 “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朕就明白了告诉你！”　　 李世宏面容冷肃，将徐牧现在所遭受的满朝野的针对，还有世家大族的针对，都给说了一遍。　　 “你觉得委屈，要朕放你出来，那你就来算算，朕到底是处置了你划算，还是放你出来划算。”　　 “朕估计只是来这里看了你一下，明天，这消息就会传遍长安城，朕要是把你放出来了，那就是朕徇了私，坏了朕的名声。”　　 “那帮世家大族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尤其是韦家！之后还有更大的乱子，到时候闹得大虞乱起来，这仗还打不打？”　　 “还有辅机，他可是还恨着你呢，你给朕立了一些功，朕拿你做了刀子，惹来了这么多的敌视和针对，你觉得委屈，那辅机可是朕的舅子，是国戚，而且也给朕立了那么多的功劳，朕难道只因为你的功劳偏向你，辅机就不会委屈吗？”　　 “朕还要因为你，寒了辅机的心，你算算，哪个更划算？”　　 李世宏这可就真是存了为难和吓唬的心了，无论如何，也叫这死憨子收敛一些。　　 既然丽质那么哀求，长孙皇后的意思也是放人，再加上豫章那丫头也有麻烦，索性，也不是不可以把徐憨子放出来。　　 虽然有这么多压力，但他才是皇帝，他要做的事情，哪怕是一意孤行也可以干。　　 但关键就在于，值不值得，划不划得来，这个道理是足够清晰的。　　 “这...”　　 徐牧愣住了，思索着。　　 眼见徐牧终于被吓到了，李世宏难得的心里舒坦了许多，还真以为你个憨子天不怕地不怕呢！　　 无非是仗着他立功多，再加上有丽质在，肆无忌惮罢了。　　 现在他这么一番算功劳，这憨子就接不上了，毕竟这憨子再怎么自大，也不可能觉得他弄的那些事情，就能比得过辅机了。　　 “哼，知道怕了吧！”　　 李世宏有些得意：“朕之所以出手把你抓起来，还不是为了保下你，你呢，就先在这牢里待着住着，朕也不会让人要了你的命，等风声平息了，朕再把你给放出来。”　　 “不行！”　　 徐牧摇了摇头：“回陛下，臣不是怕，臣是认真的在算！”　　 “但不知，臣为陛下一举解决了世家大族的威胁，这算是什么功劳，能不能够的上娶那丫头。”　　 啊？　　 李世宏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