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万万岁!” 刚到大营门口,常玉年就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传旨。 常玉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手紧紧地攥住腰间的宝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阔步走进去,刚进门,就愣住了。 正中桌上供着一块黄金令牌,前头案上香烟缭绕,自己的令箭盒子不翼而飞,幸好将印是放在后面寝室的。 几十个军官都跪在大厅中,口呼万岁。 十三皇子张?穿着眷彩龙褂,腰系着黄带子,外穿绣金龙褂子,悬着宝剑,一脚踏在虎皮将椅上,面色沉稳,点拨着差使: “白梁赫、徐彤元两名副将各带本部兵马移防通州,刘璐、杨延峰、霍建光三位参将换防京城防务……”张?旁若无人地调动着人马,丝毫没在意刚进来的常玉年。 他指着一个将领道:“高承翔,你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两世为人了,建功不少,怎么到现在还是个参将?爷知道你的能耐,当个参将委屈了,也今儿提升你为副将,给你个好差使,好歹你给爷挣个气。” 高承翔涨红了脸,跪前一步:“是!请爷发令!” 张?:“今夜带你的人马进驻畅春园,今夜畅春园的驻防交给你来办……” “慢!” 常玉年又怒又惊,浑身几乎都在打颤,瞪了一眼一脸奸笑的张竔,跨前一步走到前面,盯着张?:“十三爷,您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满大厅都是参将副将的,十三爷这是在调兵?” 张?仰起脸:“这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高承翔:“他就是京都提督常玉年。” “啊~你就是京都提督?”张?阴冷地一笑,“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了!革去你的职位,立刻随军行动,否则,军法从事!” 看着傲慢的张?,常玉年彻底的冷下心来,“十三爷要调兵?拿出调兵令来!只要有调兵令或者革职我的旨意,我立马交出兵权,十三爷要是拿不出来,这兵,你休想调动!” 张?冷哼,手指香炉后面的令牌:“可认得此物否?” 常玉年:“自然认得,但十三爷想凭一个令牌就像调兵恐怕有些异想天开了!还是那句话,拿出调兵的旨意来!” “爷没功夫跟你嚼舌头!令牌再次,休要放肆!” “末将不敢放肆,也希望十三爷不要乱来,没有旨意,这兵马休要调动,再说了,十三爷调兵进入畅春园干什么?” “这个是你能问的?又令牌再次,诸将听我号令,立即出兵!” “我看谁敢!” 常玉年一声爆吼,噌地一声抽出宝刀:“我是皇上特旨亲封的京都提督,没有旨意,就算是太尉来了也不得调兵,谁敢动兵,便是抗旨!” 张?暴怒:“常玉年,我看你要抗旨!信不信爷现在就要了你命!” 常玉年冷笑一声:“十三爷不要着急,我的人已经去请吴太尉了,再过半炷香的时间,太尉来了也不迟不是,换防的兵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劳驾十三爷操心。” 听到有人去请吴太尉了,张?的脸色大变。 吴长松不比常玉年。 他毕竟是失了兵部职位的皇子,靠着令牌调兵,要是吴长松来了,一句吼就能将这些个兵降住,在太尉面前,他的令牌就有些黯然失色了,毕竟没有旨意。 张?知道时不可待,他阔步抽出刀,刀刃架在常玉年的脖子上:“你好大的胆子!有皇帝令牌在此,你竟敢抗旨不尊?” 常玉年瞪着张?:“爷现在杀了我便是抗旨,不杀我就休要调兵!诸位可要想好了,踏出这一步,就是九族的生死!” “噗!” 张?果断的出刀,一刀划破常玉年的喉咙。 众将皆是一惊,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张?,一时间失去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了。 “常玉年抗旨不尊,即可斩首!” 张?擦了擦刀,目光阴冷凶恶地扫过众人,“今夜爷便是京都提督,敢不听号令者,杀!”随后下令,“诸位!依令而行!大军出发!” 高承翔等人立马高呼:“遵命!” 其他人迫不得已,纷纷遵命而行,大营立时就行动起来,无数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大营,响起连片的盔甲摩擦声。 …… 吴长松听到张?在京都大营后,立刻感觉到不安。 他立刻先命人通知董阁老和曹璋,自己则是立马前往城头,将京城的九个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无论张?是否夺权成功,兵马都得进入城。 只要他守住城门,张?就算有千军万马也不敢攻城,就算攻城,凭着京城之坚,守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 吴太尉不愧是老兵油子,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他立即下令所有守城兵马准备了守城之物,兵临城下时拿出自家银子三万两发给守城士卒。 可以说是非常的会来事。 原本要换防休息的将士们很有怨言,钱一到手,立马就精气十足,干活儿非常的麻利,很快就将守城之物抬上城头,火炮都装填完毕了。 城头上的火把密密麻麻地亮了出来,钢枪利箭在红色的火光下灼灼耀眼,这是吴太尉给张?的警告,让他看清形势,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毕竟京都大营的士卒没有攻城器械,面对严阵以待的京城,短时间内根本没有攻破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 曹璋也得知了皇子们的行动,他当即命令朝中的御林军、北镇抚司的所有人马集结,护卫皇城,皇城中的带刀侍卫全部用来保卫皇帝和皇亲。 一时间。 京城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吴长松面冷如铁地站在城头上,身穿盔甲,腰悬宝剑,目光紧紧地盯着京都大营的方向。 沉重的马蹄声已经响起。 踏起的黄土在上空弥漫着,守城的将士们暗暗鼓着劲,盯着下方逐渐靠近的黑压压的人群,站在最前面的,便是皇十三子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