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咱家是前朝逆贼陈乔恩的世孙?” 两天后,陈元还在满心欢喜地等着曹璋被查办的消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自己被弹劾的消息。 他怎么可能是陈乔恩的世孙? 高无庸满脸惊慌:“干爹,从昨日开始,无论是朝廷上还是宫里面,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很多人都受到了牵连,人人自危了。” 陈元冷笑:“肯定是曹璋在搞鬼,说说吧,都有哪些流言。” 高无庸颤颤巍巍地说:“有、有说三皇子张端暗中取走废太子的生辰八字,做了个草人,草人身上贴着废太子的生辰八字,又在草人身上扎满银针……” “魇!镇?!” 听到高无庸的话,陈元震惊失色地弹起来,双眼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 高无庸:“儿子也不知道此事的真假,如今的宫里宫外都在流传此事,还不止呢,这是关于三皇子的流言,还有八皇子的流言。” “八爷?”陈元陡然一惊,“快说!” 高无庸:“流言说,当年废太子的那张调兵的手谕,就是出自八爷府的,八爷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临摹的功底十分厉害,模仿太子手笔手到擒来……” “天!” 陈元惊呼一声,“这是要翻天了!这些……这些个流言是从哪里来的,主子爷知不知道?” 高无庸:“干爹,浮萍无根,流言无影,我们都不知道这流言是从哪里来的,奴才派人查了查,好像大家都在议论,具体是谁说出去的,我根本无从查起。主子爷暂时还不知道,但隐瞒不了多久。” “好好好!” 陈元连说三个好字,已经心惊肉跳浑身冒冷汗了,“当今朝中就剩下三个皇子了,一个流言直接就把三皇子和八皇子都给卷了进来,曹璋真是好手段,好手段!这是要逼着主子爷快刀斩乱麻,哼!四爷怎没卷进来,曹璋恐怕是四爷的……” “四爷,也有流言。”高无庸小心翼翼地说。 陈元被这句话给钉住了。 整个人愣怔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和表情都非常机械地转过去,盯着高无庸看,“你说什么?四爷也被谣言攻击了?” “是,”高无庸被陈元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低了头,“有人说当年和废太子勾结的熙贵人没有死,被四爷偷偷藏匿起来。” “什么?!” 陈元再次被震惊到了。 朝中的三位皇子都被拉下水了,这手笔,这胆魄,真的是要把朝堂彻底的搅个天翻地覆啊!此刻,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不是曹璋策划的了。这些流言,无论哪个被证实,三位皇子都要面临太康的怒火。 还能把三位皇子都圈禁,都杀了不成? 陈元强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呷了口茶,坐下来,静静地思索起来。如此大的手笔,把朝中大臣,王爷皇子,内廷宫人都卷进来,其目的是什么?那就是逼着太康用快刀削除流言,牵扯到整个朝廷,太康不斩也得斩。 而且还必须要找个替罪的人来为此事背黑锅。 不过无论找谁背黑锅,无论谣言如何传播,最终是无法洗清曹璋的嫌疑,太康依旧会对曹璋抱有疑心,只能是说被暂时的压制下去,后面自然会秘密调查。 “真是高明啊!” 想清楚后,陈元十分佩服地赞许,“竟然能够硬生生的逼着皇上不敢调查,曹璋啊曹璋,你真不愧是我陈元的对手,够有挑战性!” 高无庸:“干爹,接下来我们该怎们办?” 陈元冷笑:“还能怎么办?谣言这种东西,越描越黑,谁敢辩解?只能任由其发展下去,等着主子爷出面收拾吧。” 高无庸:“是。” …… 曹璋也没有想到,这些劲爆的谣言传播速度简直出奇夸张的快速,短短的一天时间,远到京城,内到深宫都传遍了。 而且这股舆论的热度持续上涨,愈演愈烈。 愈演愈烈的原因就是朝中的大臣开始借着谣言的妖风攻击异己,自久以来,朝中就分为了两派,以贾深为首的南方派,多为长江以南的南方人士,他们团结一心,称为南党,以董路为首的北方派,多为北方官员,称为北党。 当年董路倒台时,由于牵扯到太子、皇子的原由,北方派都不敢轻易下手,这才致使董路无人为其辩解。如今太子被废,朝中暗流涌动,北党自然是要报仇的。 首先是御史言官弹劾礼部的人。 随后礼部的人开始反击,礼部是八皇子的人,八皇子有贾深支撑,双方开始爆发了口水战、笔墨战,弹劾的奏折在司礼监堆积成山。 看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奏折,曹璋嘴角微微吊起,这个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看来王振和董路发力了,彻底的把这趟水给搅浑了。 杨立、吴海还有几个司礼监随堂太监挥汗如雨地看奏折,将其中弹劾贾深以及其南党的奏折分出来,将有关皇子的奏折也分出来。 高高的两摞奏折。 杨立缓了口气,给曹璋递过来茶说:“如此场面,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说咱们内斗是狗咬狗,我看啊!这大臣们的内斗,比狗还要凶恶。” 曹璋笑了起来:“南党弹劾董阁老的奏折也有不少吧?” 杨立:“也很多,但显然是南党准备不足,弹劾的力度远远比不上北党,而且,北党弹劾的多是实情,并非子虚乌有的。” 曹璋点头:“董阁老这几年隐忍不发,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出口恶气,如今时机到了,自然要好好地让南党出出血。” 杨立:“现在太康还在修炼,等他修炼完,出来看到这些个奏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曹璋摇头:“此事我不想知道,明日是陈元当值,这些个奏折你们整理好就行了,其他的事儿就交给陈元去做吧。” 杨立笑了:“大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