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宗万万没想到张元科能把仗打到这种份儿上。 在占据绝对优势的兵力和士气下,竟然能被三百余人打得丢盔弃甲,溃败而逃。 从后面追杀而来,张旭宗就拿定了要取曹璋的项上人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他从漫天的尘土从疾驰而出时,就看到意料之外的一幕:张元科在前面溃逃,曹璋在后面追击。 他无法想象双方爆发了什么,但扫眼看去,曹璋手下并无多少人马。 这种情况还能被打得大败而逃? 张旭宗立时火冒三丈,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失望而又羞愤,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还不得被别人耻笑死?当即命人喝令张元科重振兵马,随后冲杀而来。 在张旭宗的强烈打击下,哈克正这边损失惨重。他带去的近千余人,杀出重围的仅仅只剩下了三百余人,战损率过半儿,比曹璋的战损率还要高。 好在是活着出来了。 双方兵马一合,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设计好的埋伏圈冲去。 后面的张旭宗铁定了心要洗刷之前张元科的失败,咬住曹璋不放,统率骑兵急速追击,势必要将曹璋捉拿斩杀。 张元科见父亲亲率大军到来,心里总算是吃了定心丸,快速重整了兵马,紧随张旭宗之后,朝着曹璋方向追杀而去。 与此同时。 贺兆龙、居宁安和吴崇喜早就布置好了埋伏圈,三门火炮九发炮弹早就在三面布置就绪,形成一个口袋阵,三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全军严阵以待,就等着曹璋他们的到来。 为了保证埋伏不被发觉,贺兆龙果断地命令斥候不得出动,大军静候。 “这个点儿了,怎么还不来?”吴崇喜满脸担忧,“张旭宗是有名的老将,战斗经验丰富且武艺高强,他会不会看穿了咱们的计谋?” 贺兆龙脸色一冷,目光尖锐地盯着吴崇喜:“两军交战在即,汝敢再胡言乱语,必定军法从事!张旭宗再厉害,也猜不出咱们全歼了陈永武实力大增,我们在这里重兵埋伏必定是其意料之外。安心等着!” 吴崇喜抿了抿嘴,不敢再说。 不要看贺兆龙只是刚刚被提拔为三校队的总校将,但他身上自带的威严和实力,压着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就实力而言,贺兆龙是个二流中层,在战场上来说,很一般。 但是他有谋略,知书,这就是一般人很难比较的了,算是目前曹璋手下最有能耐的人。 就在这时,前方响起了震雷般的马蹄声。 贺兆龙脸色一喜:“快!是曹公公他们来了,都回到各自的阵地准备,只要曹公公回来,敌军进入埋伏圈后,就发动全面进攻,不得有误!” 吴崇喜和居宁安:“是!” 战马在起伏间快速奔腾,曹璋手持长枪,身体前倾贴着马背,以最快的速度疾驰而来,劲风猎猎,耳边持续不断地响着马蹄声,扭头看到后面飞扬的尘土,他嘴角阴冷地吊起来。 最终,张旭宗还是中计了。 贺兆龙的埋伏地是一处凸出来的余脉,这里的余脉很多,但很多的余脉都不够宽,唯独现选的埋伏之处,中间地带较宽,足够容纳张旭宗的兵马,让他们拥堵在这里前后不得灵活而动。 冲入山地,曹璋抬头就看到山顶有颗树在摇动,便明白了,当即冲了进去。 张旭宗料定曹璋是黔驴技穷,走投无路,毫无顾忌地率领兵马跟在曹璋的后面冲了进去,山谷顿时轰鸣起马蹄声,尘土飞扬。 冲入山谷,转过一个弯,曹璋立即翻身下马。 待所有大军路过这个转角山谷后,山顶的贺兆龙立马下令,山顶立时滚下无数的滚石滚木,将这个路口封堵。 后面跟着冲杀进来的张旭宗差点就被砸在下面。 当他看到如此一幕时,心底猛地一寒,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心头。根据探马的来报和对曹璋这边的了解,他确定曹璋手里的兵马最多不过千人,哪里还会有其他兵力? “轰!轰!轰!” 就在这时,三面山顶,三门火炮轰然炸响。 听到镇天响的火炮,张旭宗懵逼了,有埋伏他是早就预料,但是这火炮就太意外了,曹璋逃命了一路,哪里来的火炮? 山里捡的不成? 随着火炮响起,无数的滚石滚木从山顶上轰隆隆的飞滚而下,一路飞尘滚滚气势如虹,让下面的敌军心惊担颤! 张旭宗早已经面无人色,浑身发寒地喃喃自语:“吾中奸计也!” 无论是绝世名将还是天王老子,在面对火炮和滚石时,人人平等,几千匹战马拥挤在狭小的空间内,后面也已经被滚石挡住回去的路。 张旭宗的人马陷入绝境。 随着火炮炸响,滚石飞落,下面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叫声,下面的人陷入了恐惧的绝望中,想从这个绝境中突围,难如登天。 但山顶仅仅发射了一轮火炮和滚石就停止了攻击。 北方的山多土山,一来是滚石很难搬运到山顶,二来是外面没有足够的石头能用。能够挡住敌军前路和退路已经非常困难了,多的一块也没有。 接下来只能靠箭矢了。 但是在进攻之前,曹璋不想滥杀和浪费有限的箭矢,只能先来一波心理攻击的劝降。 曹璋站在山顶上,望着下面的张旭宗和绝望的士卒,喊话:“张旭宗,汝家世食君禄,乃大靖名将忠良之后,何故追随岳山棋,背叛大靖?” “休要舌燥!”张旭宗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冷着脸回应,“我今日中你奸计,有死而已,你不杀我,我也难活,不如来个痛快!” 曹璋眯起眼睛,眼神示意贺兆龙。 贺兆龙立即就在山顶竖起一面白色大旗,曹璋指着白旗喊道:“下面的将士听着,你们都是大靖的子民,咱家不想残杀同胞,愿意投降者,扔下武器往白旗下躲避,不降者,杀无赦!” 这种心理战在这种绝境下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