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了五日,征西大将军岳山棋回京演礼。 北州一战,岳山棋歼灭异族,也打稳了皇上的江山,这一仗对皇上,对大靖都是极为关键的一仗,只能胜不能败。岳山棋此战确实打得好,他成就了自己战胜将军,皇上也就跟着成了英武圣主,打破了无曹不抗异族的谣言。 由于悲凉王曹氏的灭族,异族复起入侵大靖。 全国上下声讨一片,谣言甚至说皇帝杀了大靖的忠义门将,老天在惩罚大靖。 也差点使得皇帝的皇位不稳。 在此危难关头,岳山棋临危受命出征北州,最终凯旋而归,打破了无曹不抗异族的谣言,所以对岳山棋,太康是又喜爱又信任,又爱屋及乌地宠爱了岳贵妃。 所以对岳山棋上奏的讨功奏折,太康也只是有怒意却没有发出来。 卯时正刻。 兵台大营响起震天动地的三声炮响,接着便有一队队的兵勇手持军械有序地走出营盘,在驿道两侧布起防线,兵勇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手按剑柄,钉子似的巍然不动。 京城内外围满了观看大将军凯旋的观众,所有人都伸着脖子朝着布防好的驿道尽头望去,等待着大将军的出现。 就在此时,城中拱辰台响起三声炮响。 紧接着是钟鼓楼撞响了钟鼓,与此同时,早在两边准备好的画角齐鸣,军乐奏起了胜利凯歌。 在凯乐之中,驿道的尽头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但这声音众而不乱,像是踩着鼓点子似的,使得大道上扬起高高的尘土,首先出现的是五十四乘九龙曲盖,华盖后面是八面门旗,队伍整齐有序地缓步而来。 门旗后面,由六十四名军士护着纛车走来,车上四角威然站着四名护纛将军,车上的纛旗足有两丈多高。赤红流苏,猎猎飘扬,上书八个字: 钦命征西大将军岳。 纛车上,岳山棋威风铁面,竭力抑制着激动的心情。 这次凯旋回朝,可以说是岳山棋此生最光彩、最得意的行程,所过之地都是香烛鲜花,万民欢送,无论走到哪里,所有人都是像倒伏的麦田一样,五体投地,不敢仰视。 这风光、这排面、这荣耀,古往今来的人臣,谁曾有过? 临近京师,岳山棋远远瞟见三百多名礼部官员在城门口等候,见纛车近前,所有人黑压压地跪下一大片,高呼迎接岳山棋的到来。 按照礼制,他应该回礼的。 但此时的岳山棋岂会将他们放入眼里?铁青的脸不见笑容,连头都不点一下,进了城。 午门前。 皇子王爷们率领千余京官在午门奉旨等候在此,见纛车过来,自皇子王爷、王公大臣以下官员,全部跪接。 岳山棋仍旧端坐车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令人迷醉的场面。 “啪!啪!啪!” 就在此时,三声静鞭响起,坐在纛车上的岳山棋猛然一惊,意识到这是皇帝要来了,这才慌忙地翻身下来。 就在此时,午门的正门洞开,三十六名太监抬着一乘明黄色的亮轿出来,当今至高无上的太康皇帝端坐轿中,徐徐而出,立时,丹陛之乐大作。 司礼监太监跟随左右而出。 曹璋站在石安后面,刚出门瞧见岳山棋威然端坐在马背上,心里暗暗冷笑,这岳山棋还真是飘了,竟不自知已经功高震主,连见了外面的皇子王爷和王公大臣都不下轿,直到皇帝出来了才知道下马,简直就是作死。 但岳山棋的到来,确实让他感觉压力山大。 以岳山棋现在的圣眷再加上他的功绩,又联手岳贵妃,估计石安的势力势必会被打压。 就在他思索对策时,太康皇帝满脸堆笑,徐徐走下銮舆,亲手解掉岳山棋身上的战袍笑道:“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岳山棋行三跪九叩大礼山呼万岁。 太康含笑接受大礼,亲自扶岳山棋起身,笑着说:“岳大将军鞍前马后平定北州,着实辛苦你了。” 岳山棋哈着腰:“为我大靖江山,为皇上,臣万死不辞。” 太康满意地大笑,携手岳山棋从午门而入。 沉浸在这庄严肃穆而又充满欢乐中的人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大石碑上写着:“文官下轿,武将下马”八个大字。 …… 为岳山棋庆功的筳宴设在御花园。 皇子王爷和王公大臣们都在御花园中,此刻正值晌午,偏巧今日热得厉害,大臣们只能在太阳底下吃宴席。太康的首席设在拜月台的凉亭下,太康坐首席,挨身就是兴奋得红光满面的岳山棋。 在旁边则是几个老亲王陪着,下面才是几个王爷皇子。 这个时候,皇太子张竚安顿完外面的大臣们走进来,先给太康磕头,然后起身给各位亲王打千儿笑道:“给各位叔爷请安了!”然后他看向岳山棋,“大将军这次回京路途劳顿,今儿是皇上为你庆功,可得多喝点儿。” 岳山棋是老九的门人,如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要是能把他拉到自己门下,势必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岳山棋见皇太子竟不离席行礼,只是起身道:“都是皇上圣德齐天,将士们用命,太子爷过奖了。” 见岳山棋失利,太康的眉头皱了一下,旋即笑道:“没有你岳大将军调度指挥,哪里来的今日之胜?不必谦虚的,”然后看向皇太子,“你也坐下喝两杯。” 张竚谢了恩,坐在下手端。 由于今日是专为岳山棋设宴,所有人都轮番给他敬酒,他饶是量宏,早已醺然欲醉,但仍然来者不拒,面儿上不倒,酒涌心头,竟端起酒喧宾夺主地将其话来: “我本是文举出身,后如九爷门下,不料改了武职,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赖皇上信任,领兵征北州之贼,成就我岳某一代儒将,弥月之内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