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恒儿……”刘虞瞬间惊慌失措，急忙起身跑了过来，将他扶起。　　 “恒儿，你没事吧？”　　 “摔到哪里了？”　　 刘虞语气急切，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消失，她在秦恒身上焦急地检查。　　 “母妃，儿臣不想被人欺凌，掌控生死。”　　 “儿臣不怕死，怕的是屈辱地活着。”　　 “母妃，您答应儿臣吧。”　　 秦恒不顾身上的疼痛，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声泪俱下，字字戳心。　　 刘虞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子乃母之肉，看到儿子如此。　　 这一刻，她心痛不已，无法呼吸。　　 “恒儿，你快起来，快……”　　 “母妃，儿臣知道自己希望渺茫，但总比在这宫里不明不白地死去要好。”　　 “母妃，身为皇室子孙，生来就没有退路。”　　 “除了争取，别无他法。”　　 秦恒哽咽不止，字字触动心弦。　　 “你别说了，母妃同意，你快起来。”　　 刘虞看着儿子如此模样，再也不忍心拒绝。　　 她只能无助地抱着秦恒，痛苦地应道。　　 虽是妇人，但也为人母。　　 在这种情况下，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拒绝的话语。　　 她使出浑身力气，扶起秦恒。　　 母子二人同心协力，秦恒终于再次坐到了轮椅上。　　 刘虞蹲下身来，妆容不再，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痴儿，母妃不是不许，只是夺嫡之路，白骨累累。”　　 “母妃只想你活着。”　　 此时，秦恒心如刀割，千斤重担压身。　　 脑海里更是闪过放弃的念头。　　 但想到种种过往，他只能狠下心来，愧疚不语。　　 滑落的泪水，仿佛是成长的代价。　　 帝王，高高在上。　　 抛出一切亲情、温情。　　 正所谓，苍生如鱼，私情如熊掌。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一番哭诉后，刘虞整理了一下妆容。　　 她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拿过一个木椅，坐到秦恒身前，满眼复杂地望着他。　　 “如今朝堂势力错综复杂，丞相李仪独揽大权，有他支持太子，你的希望太过渺茫。”　　 “哪怕有你外祖父相助，胜算也不会大。”　　 “不，母妃，儿臣并非没有希望。”　　 秦恒摇了摇头，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枪打出头鸟，如今太子如此，父皇心里只会更加忌惮，本来皇权就已经有所削弱，要是太子再即位，那恐怕皇权再也压不住丞相。”　　 “所以，父皇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如今这些皇子中，除了三皇兄去了封地外，其他皇兄都还保留着嗣位，这就说明，在父皇心里，始终还留有余地。”　　 刘虞神情一震，意外地看向儿子。　　 这番言论，实在令她刮目相看。　　 她不傻，自幼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也能看出一些当今形势。　　 但是，从心里，她不得不承认，儿子的言论，远远震撼到她。　　 这些东西，是她也不曾想到的。　　 想到这，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信心。　　 谁不想，望子成龙。　　 “你继续说。”　　 秦恒看到母妃的反应，心中稍感安慰，便继续说道：“儿臣只需搬出宫去，暗中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与其他皇兄联手，先把太子拉下储君，到时在与其展开夺嫡。”　　 “那个时候，就是凭借自己实力的时候，儿臣有信心，能够成功夺嫡。”　　 “可是你的……腿。”　　 刘虞有些迟疑。　　 要知道，自古帝王无残缺！　　 她实在没有信心，在那么多的皇子的情况下，自己儿子如何能够夺嫡。　　 “母妃，事在人为，自古成王败寇，古今夺嫡靠的是势力，皇帝靠的是能力。”　　 “一双腿代表不了什么，母妃别忘了，从古至今，残缺成大事者不在少数。”　　 “只要有一丝机会，儿臣都愿意粉身碎骨去拼。”　　 秦恒斩钉截铁的说。　　 其话语中的意思，令刘虞不由深深动容。　　 她深吸一口气，面露复杂，说道：“既然你有如此恒心，那母妃只能全力支持你。”　　 “你出宫之事，母妃会想办法说服你父皇。”　　 “至于你外祖父那边……”　　 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又道：“我会送去家书一封，至于他会不会支持你。”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秦恒闻言，顿时面露喜色。　　 外祖父那边，他心里还是有些把握的。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但是，有着他身上的标签。　　 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而且，外祖父位极人臣，有的时候，就要迫不得已做出选择。　　 除非，你是孤臣。　　 显然，外祖父并不是！　　 想到这，他压下激动的心情：“儿臣谢过母妃。”　　 “傻孩子，母子本一体，母妃不支持你，又能如何？”　　 “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刘虞无奈地摇头，语气中带着苦涩。　　 “儿臣不会后悔。”　　 “在宫里，母妃也要多加小心。”　　 “后宫之中，明争暗斗，母妃也要保护好自己。”　　 秦恒一脸担忧，小心嘱咐。　　 对于之前的刺杀事件，他心中已有一些猜想。　　 他能感觉到，父皇并不想深究此事。　　 否则，在这皇宫之中，父皇想要查明一件事，轻而易举。　　 什么事，都会有蛛丝马迹！　　 显然，父皇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只是一些原因，放弃了追查。　　 “放心吧，不用担心母妃，在这宫里，母妃还是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刘虞一脸自信。　　 秦恒见状，点了点头，没在言语。　　 母妃能在宫里，坐稳四大夫人之位。　　 还能让他安全活到现在。　　 显然也不是表面那样，看着简单。　　 单纯的人要是活在后宫，不出半年，肯定投胎。　　 接下来的几天，秦恒一直在等待着母妃的消息。　　 虽然心中忐忑不定，但他还是强装镇定。　　 这一日，秦恒正在殿内看书。　　 突然，收到母妃的传唤。　　 他心里一动，放下手中书卷，对着阿福说道：“推我去给母妃请安。”　　 “诺。”　　 阿福连忙过来，推动轮椅。　　 一路上，秦恒心里七上八下。　　 他有预感，母妃传唤他去，是有消息告诉自己。　　 秦贤殿内，秦恒双手作揖，恭敬请安：“儿臣给母妃请安。”　　 “快起来吧。”　　 “你们都出去吧。”　　 刘虞示意殿内众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