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太守还在雁门吗?” 夏商紧盯着赵破阵,眼中流露出焦急之色。 赵破阵虽不明白夏商问这干什么,但还是如实答道: “除楼烦太守程金外,其余太守均已于昨日启程返回了。” “什么?”夏商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他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赵破阵急忙伸手扶住他,只觉得夏商的手冰冷如铁。 夏商面色阴沉: “整顿兵马,我们立刻回返回渔阳!” 众人愣住了,公子为何要如此焦急的返回渔阳? “李蟒,你去准备一辆上好的马车,破阵,你立刻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返回渔阳。” “是!”李蟒赵破阵虽然不明所以,但夏商的语气让他们不敢有丝毫迟疑。 ……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大军带着大量辎重迎着茫茫大雪缓缓朝渔阳走去。 豪华的马车内,夏商脸色沉重。 王幼红此时依旧昏迷不醒,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夏商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将他那微薄的温暖传递给她。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王幼红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夏商脸色阴沉。 马夫吓得一哆嗦,连忙夹紧马腹,尽量让马车在雪地上行驶得更加平稳。 马车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夏商紧握着王幼红的手,他喃喃低语道: “幼红,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到渔阳了。” 雁门与渔阳隔涿郡相望,距离并不遥远。 如果是骑兵,两日便可到达。 但在这样的风雪天气里,大军又带着大量辎重以及牛羊,行动起来极不方便。 每天只能行进数十里。 风雪愈来愈强烈,天地都被这白色的幕布覆盖。 马车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跋涉,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中显得异常清晰。 马车内,铜炉的炭火已经烧得通红,但依旧难以驱散那股刺骨的寒意。 夏商脱下自己的披风,轻轻地盖在王幼红的身上,试图为她抵挡一些风雪。 …… 渔阳,县令府邸。 风雪渐停,夜色朦胧。 此时正值正月时分,年节将至。 喜庆气氛在城中四处弥漫,欢声笑语不断。 与城内的热闹非凡不同,府邸内却是显得有些冷清,只是象征性的挂起了一些红灯笼。 院中的松柏上积着厚厚的雪,仿佛是一座座银色的宝塔。 王县令与王母坐在大厅,面露愁容,王幼红已离开他们有些时日,他们极为想念王幼红。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几名府兵将大门缓缓打开,探出头去,查看状况。 一辆马车向府邸缓缓驶来,马蹄在积雪中踩出深深的痕迹,马车后面还跟着一支庞大的队伍。 车帘掀开,露出夏商憔悴的脸庞。 “姑爷回来了!” 一名仆从惊呼道。 当夏商的马车缓缓驶入府邸时,整个府邸都变得热烈起来。 王县令与王母听到仆从的惊呼,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步履匆匆地迎了上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与期待。 马车缓缓停下,夏商与燕儿小青跳下马车。 王县令左右打量了一下并未发现王幼红的身影。 “夏商,幼红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王县令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夏商眼神沉痛,他低下头,指了指马车。 “幼红受了严重的伤,此时还在昏迷当中。” 王县令和王母闻言,面色顿时变得惨白。 王县令急忙走到马车旁,掀起了帘子,向内望去。 马车内,王幼红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锦被中,她的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她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王县令只觉得心如刀绞,他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王幼红的脸颊,眼中涌出了泪水。 “幼红,我的女儿,你怎么了?”王母更是泣不成声,她紧紧握住王幼红的手,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腕上。 王县令大步走来,一把揪住夏商衣领,他双眼赤红: “我把女儿交给你,你为了自己前途,竟然让她以身犯险,现如今,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对得起她吗?” 夏商任由王县令揪住自己的衣领,目露愧疚与悲痛。 他深吸一口气:“岳父,是我没有保护好幼红,你尽管打我骂我吧,如此,我心也能稍安一些。” 王县令气得眼睛瞪得滚圆,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他将巴掌高高举起,赵破阵等人欲上前阻止,夏商却对他们挥了挥手,王县令打他骂他还能让他心安一些。 王县令巴掌还没落下,马车内的王幼红突然咳嗽起来。 王县令赶忙放下夏商往马车旁边跑去, 王幼红缓缓睁开眼睛,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父亲,别……别怪夫君,都是…都是幼红心甘情愿的,你也知道,幼红…幼红不愿意的事情,谁逼我都没有用。” 王母眼中闪过泪花,她紧紧握住王幼红的手,声音哽咽: “幼红,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王母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王县令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孤独而落寞 “罢了,罢了。”王县令长叹一声,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