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宗泽能不能配享太庙不是他朱玉平说了算,甚至于都不是皇帝赵桓说了算。这个,是需要朝廷复议的。 这件事朱玉平并没有太多的干涉,身为一个外戚他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哪怕他到处惹是生非为非作歹,皇帝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要干政,那就是找死了。 皇帝的逆鳞,最忌外戚干政。你殴打亲王也好,暴打朝臣也罢。这些事,在皇帝眼里终归都是小事。外戚干政,那就是大事了。 历史上,飞扬跋扈的外戚有的是。皇帝也大多采取宽容的措施,比如说明孝宗朱佑樘,创下了弘治中兴的他。却纵容两个国舅,在皇宫大内侮辱宫女,偷戴皇帝的皇冠。如此谋逆大罪,皇帝都不以为意。 说白了,就是一个外戚没有威胁到皇权。不会如汉朝那般,外戚亲其党类,用其私人,内充京师,外布列郡,颠倒贤愚,贸易选举”,跋扈者“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 纵观东西两汉王朝,除了外戚就是阉宦擅政,“权倾海内,宠贵无极,子弟亲戚,并荷荣任,故放滥骄溢,莫能禁御。凶狡无行之徒,媚以求官,恃势恬宠之辈,渔食百姓,穷破天下,空竭小人”。 可只要你不碰政治,外戚再怎么横行霸道,大多数时候皇帝都会纵容的。 这其中,并非单单的宠信。作为一个皇帝,考虑更多的还是朝中势力平衡的问题。 皇帝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当的,朝中势力惊涛骇浪波涛汹涌。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拉帮结派,不管是清流也罢、妄臣也好。他们都想着,如何控制皇帝。 大明王朝的东林党人,一开始东林党人确实是为国为民,都是一些清流之士。可随着时代的演变,这些东林党人开始了排除异己、党同伐异的道路。最终,为大明埋下了亡国之祸。 作为一个皇帝不可能不了解这一点,平衡朝中各方势力。不然,就算他是皇后的亲弟弟,十个朱玉平早就被赵桓给杀了。 同样,朱玉平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直都在干一些出格的事,一些个足以抄家灭族的事。可他也同样明白,自己这个皇帝姐夫,有时候也需要自己来平衡朝中的各方势力。 比如说暴打秦桧,朱玉平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敢二次闯进秦桧府上,打断了人家三根肋骨呢。 秦桧是御史中丞,言官清流中的领头羊。击败了金人之后,朝中言官势力大涨。那些所谓以清流自居的言官们,更是深受那些太学生们的追捧。皇帝的诏令,甚至于有时候都出不了尚书省。 言官以勇于纳谏为纲本,也就是说闲着有事没事的就去喷皇帝。喷了皇帝皇帝还不能生气,还得一边夸着卿家言之有理,朕一定要改。 这就使得这些言官们彻底放飞了自我,皇帝换个新衣,言官就会弹劾皇帝奢靡。皇帝给后宫加赠一些锦衣,言官会说皇帝骄奢。皇帝上朝稍微晚了几分钟,言官会说他荒废朝政。皇帝宠幸某个嫔妃,言官会说他骄奢淫逸...直到有一天皇帝一不小心放了一个屁,言官一样会说,皇帝有失君仪。 总之,言官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皇帝干什么都是错的。 这谁能忍的了,偏偏你又不得不忍。若是皇帝恼怒之下,惩治了某个言官。 完了,这算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文官们会联名上书,大骂皇帝糊涂。天下读书人都会为那个被惩治的言官奔走呼号。 如果皇帝不为所动,把那个言官给削职罢官。 这下更好了,那个被罢免的言官,立刻成了天下读书人追捧的对象。天下的读书人,会把他奉为冒死勇谏的忠臣。走到哪里,那都是前呼后拥人人拥护。无形中,皇帝成就了这个言官的美名。而皇帝自己,则被世人骂为昏庸。 也有暴怒的皇帝不肯屈服,下旨处死了这个言官。 那更好了,言官的后代更是被天下读书人奉为表率。皇帝,会被史书列为暴君。这是一个帝王,一生的污点。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搞不好一个明君就会被描绘成一个荒诞不经的暴君形象。被万世唾骂,不得翻身。 所以,皇帝一般是不敢对言官下手的。 皇帝不敢,有人敢啊。 你若是做出了皇帝想干,而不能干的事。皇帝表面上为了维护权威而惩治与你,实际上你解决了皇帝的大麻烦,皇帝内心还是赞许的。 自从朱玉平打断了秦桧三根肋骨之后,朝中的那些言官们立刻就老实了起来。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昏了头的败家子,什么时候提着棍棒闯到自己府上,把自己揍个鼻青脸肿。 再加上朱玉平有他的尚方宝剑,黑火药。 普天之下,除了自己没有人造得出黑火药来。朝廷若是弄死了我,这黑火药就此绝迹了。 如果说殴打秦桧,朱玉平还会思前想后思虑良久才下的手。那么至于暴打成阳郡王,那就纯属朱玉平意气用事了。 成阳郡王作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朱玉平也曾有所耳闻。对于赵泗这个人,朱玉平早就看他不顺眼。 早些年,据说赵泗还曾玩弄过一个良家女子,结果最后造成了一尸两命。那还是,徽宗年间的事了。 不过这些陈年旧事,朱玉平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赵泗作为皇叔迟迟没有封王,也是直到皇帝赵桓继位之后,才册封的成阳郡王。 此时的成阳郡王赵泗,自从在醉杏楼吃了亏。去皇城司找赵楷帮忙,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之后,倒也老实了一段日子。 可江山易改,这人的本性难移。没几日,赵泗伤愈之后,便再次出现在了京城的茶楼酒馆之中。 关于他的事迹,早已传遍了京城。许多人,都在背后悄悄议论他被国舅爷暴打的那件事。这也是赵泗生平的奇耻大辱,他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了一处茶楼。 茶楼上的人,有人认得是成阳郡王,登时吓得纷纷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