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姚大师的分析
胡轲的话说到这里,两个人眼神中皆闪过了一丝震惊。 这三个人都不属于愚笨之人,胡轲的话音一落,他们俩便立刻品出了其中的意味。 “这二人绝不可能。” 出乎胡轲的预料,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当事人之一的徐允恭,反倒是刚才还一脸焦急要处理此事的姚广孝。 “你们两个不要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见对面两个人的目光,这个时候只够够的看着自己,纵使姚广孝问心无愧,可这个时候也不由的觉得心里毛毛的。 此时此刻,刚才那棵被天雷劈中的大树,身上腾着的火焰已经逐渐被大雨给浇灭。 而同时那个豁口处也出现了几位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在那里看手,不过他们几个人倒是选的位置很精,并没有站在墙里的位置,而是出现在了墙外。 同时旁边还赶来了一辆大车,上面放着许多粗壮的木杆,而且一看就是提前经过处理的那种。 若是熟悉军队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玩意儿是用于构筑防备骑兵的拒马用的材料。 其削的尖尖的那头,看上去就杀伤力十足。 “你说的不错,只是觉得这番话 本不应当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胡轲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这一刻的他重新恢复镇定之后,脸上再也看不出来一丝一毫急躁的神情。 “这其中的道理又有何难以理解。 只要把这两人的利益关系剖开来讲,便一目了然。” 姚广孝说着目光也不由得朝着幸运的方向偏移了几分,你现在要搁这里讨论人家家里的情况,多少要照顾一下这位将门虎子的心情。 而徐允恭那边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凝重,并没有因为姚广孝所说的这句话牵扯到了自己的父亲,而产生任何细微的变化。 “姚大师有话但说便是,今日请你来此处便是虚心求教,别无以势压人的想法。” 徐允恭这句话一方面是给姚广孝扫清了心理的障碍,使他不要因为因为国公的关系而在这里支支吾吾多加掩饰。 另外一方面也是给了姚广孝一个面子,因为这个大和尚,昨天被自己放走之后,本没有理由再来诏狱这种地方。 毕竟徐允恭他自己也清楚,诏狱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好地方,这样一听名字就显得有些阴森的地 方,普通人尽量还是远离比较稳妥。 可今天人家风尘仆仆,冒着雨花跑到这里来无疑,还是想跟自己共同商量出来一个法子。 所以他还是沿用了请这个说法,而并不是直接挑明姚广孝是主动上门来的。 胡轲这个时候则是又端起他的茶杯,他这个动作姚广孝明白,这是意味着这位胡先生暂时要闭嘴,让自己尽情放开说就是了。 “先说魏国公吧,魏国公本就是大明勋贵之首,乃是我大明立国的第一功臣。 从滁州开始,魏国公便已经是大明最功勋卓著的战将,追亡逐北,先是将张士诚势力进驻剿灭,随后涤荡北元,一举收复失落数百年之久的燕云十六州。 其功劳之高大明无出其右者。 这样的战绩之下,魏国公于大明绝无顾虑之处。 再者魏国公乃是陛下安排,给太子的一大助力。虽然将自己女儿嫁与了燕王殿下,但要知道太子妃常氏,乃是开平王之女,开平王与魏国公之关系几乎可以与陛下与魏国公关系相比拟。 如此一来,与我大明未来之两代君王,魏国公府上下都可以安枕无忧。 是想如此情况之下,又有何等利益还能 让魏国公铤而走险。” 姚广孝说完这句话,刻意回避了一下徐允恭的目光,而是一直盯着胡珂的脸在看。 “姚大师所言不错,我父亲现如今虽位居丞相之职,但平素里对于朝政基本不多过问。 当年起兵之时,我父亲也是因为实在逃不下去活路,才跟着陛下一起拼死抵抗,若非元庭不给人活路,我父亲也断然不会走上如今这条道路。” 出乎姚广孝的意料,他的这番分析说完之后,徐允恭非但没有表现出来半分的不满,反倒直接给予了他一个肯定。 要知道自己刚才分析的,可是人家亲爹是否要造反一事,这种话题一旦挑开,十个有八个都会冲上来找他姚广孝讨个说法。 “元庭倒行逆施,与我华夏生民造成天大的损失,若非陛下与大明一众功臣奋起抵抗,只怕这世间如今还是污浊的模样百姓想要见着青天,怕依旧是一件奢望。” 虽然徐允恭并不怪罪方才他的言论,但姚广孝这个时候还是站出来招募了一番,对话的总得让所有人都舒服才是。 “我曾听家父说过当年的日子,百姓于万般压迫之中喊出的口号只让人现在读来都觉 得声泪泣下。” 徐允恭面色重新凝重了起来,思路也拉回到了自己父亲儿时对自己的教导。 “民间有百姓谚语云: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天三顿打,不反待如何?” 徐允恭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他这既是在给自己回忆儿时的教导,同时也是为了将场上显得尴尬的气氛,稍加缓解。 “而现如今,另外一位韩国公情况则有些不一样。” 徐允恭的好意姚广孝自然也是接收到了,于是他接下来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若说魏国公现如今行的光明磊落,身上绝无一点搅动此事可能的话,那么从常理来推断,韩国公就是这场风暴背后最大的利益关系者。 虽然当初胡惟庸一案,朝廷并没有将此事扩大到韩国公的身上,但大明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胡惟庸所代表的正是以韩国公为首的一群勋贵的利益。 陛下之所以在大肆处理此案的同时,而冷落韩国公,其意就是在保护这位昔日帮着自己争得天下的第一谋臣。” 姚广孝说到这里,目光又一次对准了胡轲的方向。 这一回在他的分析当中,胡轲又成了那位迫切的利益关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