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族人求到大奶奶这里了？”　　 “这两日……婶子在西府……常有那般事。”　　 “这里府上……也有一些，没有门路的便是找到两府的一些管事媳妇等人。”　　 “……”　　 珍大奶奶所言之事，秦可卿趣言一语。　　 芙蓉之颜仪态多盛，制药工坊月钱的确发了，影响……去岁就不小。　　 现在……也不小。　　 “制药工坊的月钱丰厚，坊里都知道的。”　　 “好像……今岁的奖金格外多了一些。”　　 “不瞒蓉儿媳妇……还真有两个管家媳妇找到我，希望……亲族有进入的机会。”　　 “不过，我也知道，事情不是容易办的。”　　 “如果谁都可以进去，那就可能乱套了。”　　 珍大奶奶尤氏放下手中碗筷，微施粉泽的面上略有红晕生出，算是有两个管家媳妇。　　 这两日在府中多有殷勤，一开始还没有在意。　　 后来，闲聊之时，便是被她们引到制药工坊的事情上了，希望可以有机会。　　 自然。　　 不是为她们的。　　 而是为一些亲戚之人。　　 “大奶奶知道的，入制药工坊的人都要先考核的。”　　 “若是懒惰之人，若是手脚不为便利，若是其它的问题，就不好了。”　　 “明岁，制药工坊还会扩大，会招一些人。”　　 “奶奶私下里和她们说一下就好了，不要外传就可，到时候让她们前往就行了。”　　 “至于名字……大奶奶提前告诉我，只要表现不是很差，留下不难。”　　 “制药工坊的奖金……今岁稍稍高了一些，非所有人都搞，主要……钟儿的缘故！”　　 “钟儿所言，制药工坊一年赚的不少，那些人有功劳，当奖赏一二。”　　 “去岁，是多发了一个月的奖金！”　　 “今年，则是根据全年十二个月的考核，发放奖金在一个月、一个半月、两个月……三五个月不等。”　　 “这个月……那些普通做工之人中……拿的最多当有数十两银子！”　　 “大部分其实和去年差别不大，都是一两个月奖金居多。”　　 “毕竟拿那么多的，平日里做的就很好，有理有据的给于奖赏，另外稍少的人也说不出什么。”　　 “制衣工坊那里……也差不多。”　　 秦可卿也是放下手中碗筷，看向珍大奶奶。　　 制药工坊的奖金多发了那么多，单此一项……腊月就多支出数千两银子。　　 不过！　　 比起一年所赚的银子，也不算多。　　 没有那些人，制药工坊一年也难有那么多银子。　　 寻常人家……一年也就挣数十两银子，而制药工坊做得好，一个腊月月钱加上奖金……就有那么多了。　　 消息传出去。　　 许多人羡慕……也在情理之中。　　 那些人找到自己……自己没有吐口太多东西，珍大奶奶既然提到这件事……倒是可以说道一二。　　 婶子那里也是一样。　　 恩泽。　　 是不能够轻易落下的。　　 “明岁还要招人？”　　 “这……，蓉儿媳妇放心，我明白道理的。”　　 尤氏惊喜。　　 蓉儿媳妇……这是应下了？　　 只要那几个人表现的不差……就可进去？　　 懒惰、手脚不行……这些不要，当如此，就是自己……自己也不要。　　 “那些人碰到小秦相公，真真运道了。”　　 “今岁过一个好年不难！”　　 旋即，又看向正在大快朵颐的小秦相公。　　 观小秦相公吃得香，不由掩嘴一笑，小秦相公的胃口……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好。　　 那些做营生的……一般都是恨不得让那些做工之人拿的少少，如此，留下就多了。　　 小秦相公！　　 却主动分出去一些银子，还真是罕见，真是难得！　　 “大奶奶过誉了。”　　 “是那些人应得的。”　　 “今岁……营生总体不错，她们也当受益。”　　 “若是明岁营生一般，就不好说了。”　　 秦钟夹过一块红烧小排骨，正有滋有味的吃着。　　 珍大奶奶夸赞？　　 摆摆手。　　 那些人跟着自己做工，自己吃肉、吃排骨了，她们好歹也落下一些好处。　　 制药工坊好了，她们受益。　　 将来……若是制药工坊营生寻常了，可能……就艰难了。　　 总之。　　 立足于当下，只要好好做工，那么，工坊就不会让她失望的。　　 ******　　 “钟哥儿，你真的回来了。”　　 “昨儿雪雁就问过采星了，采星说……你和晴雯、香菱她们今儿二十八回来。”　　 “嘻嘻，我猜着你今儿也应该会过来的。”　　 “你真的来了。”　　 “爹爹，我说的准吧？”　　 “幸好我提前让厨娘去城中采买，让厨房那里提前准备。”　　 “钟哥儿，你喜欢吃的红烧肉……我可是特意吩咐厨娘下功夫的。”　　 “嘿嘿，还请你府上的厨娘过去指点了一下。”　　 “……”　　 酉时初！　　 不为太好的天色下，夜幕已经降临，天地间……寒风阵阵、袭面若刀，令人忍不住低首躲避。　　 这般天象……秦钟估算着夜间可能就要下雪了。　　 这个时候下雪？　　 正好可以窝在房间里，可以好好和采星她们玩耍。　　 兴荣街！　　 临近之地，踏步在前。　　 林府！　　 敲门而入，多福等拎着礼物随后，晴雯和香菱两个喜欢热闹的也跟着来了。　　 正厅之内。　　 见到了林如海，戴着一顶寻常的士子巾帽，穿着杏白相间的浅色淡雅长衫。　　 亦是见到了一位此刻神情悦然的小姑娘。　　 自己刚有见礼，小姑娘便是说了一大堆。　　 观此，秦钟莞尔。　　 这等热情……感觉很好。　　 “你啊！”　　 “算你说准了。”　　 “鲸卿，咱们去侧厅，那里暖和一些。”　　 林如海轻捋颔下寸长须发，听得身边的女儿欢喜之言，不由也是一笑。　　 的确被她说准了。　　 鲸卿真的来了。　　 鲸卿自江南归来入京，将一些事情处理之后，又入城外白石书院了。　　 今儿二十八了，才回来。　　 学业之心。　　 没得说。　　 至于成绩？　　 当不会差，毕竟有那样一位老师在。　　 “林叔！”　　 “妹妹！”　　 “请！”　　 林大人之称呼，多有正式，多有寻常，先前几次入府的时候就改了。　　 于林如海、小姑娘一礼，一同入侧厅。　　 那里。　　 两个兽首火炉陈列，暖气弥漫开来，的确暖和，木窗半掩，不为彻底封闭。　　 “钟哥儿，接下来你都要住在兴荣街这里了？”　　 短短路途，小姑娘的轻快之音仍不断。　　 “对，爹爹不在京城，年节前后……我估计要稍稍忙碌一些，初七初八之后，会清闲一些。”　　 “妹妹今岁和林叔在京城一块过年，觉得如何？”　　 “……”　　 “嘻嘻，爹爹也说了，钟哥儿你的爹爹不在京城，许多礼仪都要你走动的。”　　 “那样的事情……若是二哥哥，估计要难了。”　　 “感觉？”　　 “和爹爹一处自然极好的，爹爹自从入京……除了户部封印以来的这几日……还没有好好歇息呢。”　　 “钟哥儿，待会你替爹爹切切脉怎么样？”　　 “……”　　 “哈哈，妹妹往年都是在西府那里过年，今岁没有宝叔，没有宝姑娘和二姑娘她们，想来会安静许多。”　　 “林叔的身子？”　　 “嗯，切脉不难，当一观！”　　 “说来……前几日医者普惠之事，记得陛下也有命太医院的人对六部诸司的人进行诊断。”　　 “林叔……结果如何？”　　 “……”　　 “往年有二哥哥、二姐姐、三妹妹她们在身边，姊妹们一处，一处玩耍很开心的。”　　 “今岁，有爹爹在，一样可以很开心的。”　　 “嘻嘻，真要觉得无聊，钟哥儿你让采星她们来我这里吧，我们一处说说话，时间就过得快了。”　　 “或者……钟哥儿你带着我去城中瞧一瞧、转一转。”　　 “我可是听采星说了，今岁钟哥儿你们在金陵过年的时候，年初那几日，整个金陵城内外你们都几乎走一遍了。”　　 “看了好多东西，也吃了好多东西。”　　 “以往待在外祖母那里，略有艰难，嘻嘻，爹爹，你不会拦阻吧？”　　 “要不咱们一块去？”　　 “年后空闲，待在府中多无趣。”　　 “……”　　 “你啊，你不回来的时候，我觉府中太清静了一些，还挂念着你。”　　 “现在……我真想要拿本书去书房！”　　 “鲸卿，医者普惠之时，太医于户部一位位官员都有诊断的，我的身子……无碍。”　　 “就是稍稍精力匮乏了一下，年节前后修养一番，滋补一二，就差不多了。”　　 “……”　　 “嘻嘻，爹爹，我只是太开心了嘛。”　　 “爹爹，就这样说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块去城中瞧瞧，曲苑杂坛那里肯定很热闹的。”　　 “还有城中的一些商市，肯定也热闹。”　　 “……”　　 “妹妹无需看我，初一之后，只要有空，妹妹尽可差遣。”　　 “平日里，我都在书院读书，晴雯她们几个小丫头……待在落霞园也无聊，也当四处转一转。”　　 “……”　　 “太好了。”　　 “爹爹喝茶！”　　 “钟哥儿喝茶，这是苏州那里舟伯专门派人采买的九华佛茶，都是上品，钟哥儿品一品滋味如何？”　　 “……”　　 “舟伯！”　　 “老者身子如何？书信中可有提及？”　　 “九华佛茶？妹妹端来的茶……定然香茗。”　　 “林叔，请！”　　 “……”　　 “舟伯？这个……书信中好像没说，族兄月中来的时候提过……舟伯身子尚可！”　　 “爹爹，要不派人将舟伯接来吧？苏州老家那里……还有不少人的。”　　 “钟哥儿，你爹爹的身子如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