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妨借助他们的力量,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随后,便可以与他徐徐角力了。” 田敬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我今日被槐谷子打了耳光,反而会得到一些朝臣的青睐了?” 田甲躬身说道:“祸兮福之所倚。老奴恭喜主人了。”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李信一脸茫然的走了过来,说道:“只是方便一下而已,怎么人都走了?” 田敬看着李信,心中激动:“将军肯留下来,莫非是愿意助我?” 李信坐下来喝了一口酒,纳闷的问:“助你什么?” 田敬试探着说道:“助我……铲除朝中奸佞。” 李信又开始吃菜,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朝中哪有奸佞?” 田敬不确定他是不是装的,最后咬了咬牙,挑明了说道:“将军认为,槐谷子此人如何?” 李信说道:“很不错啊。” 田敬愣了一下:“将军不是在说反话?” 李信有点无奈:“说什么反话?我与谪仙乃至交好友,咸阳城中,何人不知?” 田敬有点无语了:“既然将军与谪仙是好友,为何独留在此?” 李信叹了口气,说道:“酒尚未喝完,有些浪费啊。” 田敬已经彻底不想搭理此人了。可是刚刚得罪了李水,现在又要得罪李信?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只能在一旁作陪。 半个时辰后,李信终于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向田敬笑了笑,说道:“告辞了。” 田敬连强颜欢笑的心思都没有了,一脸淡漠的将李信送到了府外,心中不停的想着:“咸阳权贵,不是嚣张跋扈,就是厚颜无耻。真要由这等人治理天下?唉,我华夏病了啊,病得不轻。” 李信走了之后,有个仆役小跑着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主人,有一位叫季明的宦官,想要与主人见一面,看他的意思,好像有意结交。” 田敬听说宫中的宦官来访,顿时大为激动,对身边的田甲说道:“莫非此人,就是槐谷子的仇人?他来的好快啊。” 田甲也很高兴的说道:“想必是如此了。” 田敬问那报信的仆役:“那人在何处?” 仆役说道:“他是从后门进来的,小人引着他进了花园,如今正在园中等候。” 田敬连连点头:“后门进来,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好,好,真是天助我也。若得宫中人相助,槐谷子何愁不灭?” 田敬转过身去,急匆匆地去见季明了。 此时,季明正站在田敬的花园之中赏花。一丛花簇,不知道被谁将花朵剪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 季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有些异样,想起来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避开令人尴尬的花枝。然后开始思索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其实季明,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自从槐谷子来了之后,他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居无定所。 今日依附王氏,王氏倒了,明日依附赵高,赵高又倒了。想要交好王绾李斯,人家又看不上自己。 每天的生活,索然无味,早起,侍奉陛下,挨一顿打,继续侍奉陛下。然后睡觉,然后早起…… 周而复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因此季明一直在想着扳倒槐谷子,想着要出人头地,想着要做人上人。 终于让他等来了机会。六国豪强,进入了咸阳城。这些好像虽然是亡国之余,可是手里面很有钱,族中子弟门客也不少,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陛下准许他们参加科举。这也就是说,他们将来是要做官的。 想到这里,季明就按耐不住了,他总觉得,这些豪强,早晚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而自己必须趁着现在,早早的和他们结交,否则的话,等到他们飞黄腾达,那就晚了。 因此,季明找了个借口,溜出宫来。他早就已经打听好了,豪强之中,最有实力者莫过于田敬。 这也就是说,做官的话,田敬是最有可能做官的。而且有可能做的最大。 至于科举,在季明看来,完全就是走个过场。做官,不从来都凭借推举或者恩荫吗?从来没听说过要靠分数的。 这必定是皇帝找的一个借口,要借此将六国豪强拉拢到朝堂中来。事实上,这个计策很成功,咸阳权贵,都被骗了,没有那么激烈的反对。 想到这里,季明呵呵的笑了:“满朝文武,都不懂陛下的心思啊。唯独我猜到了。我季明,毕竟侍奉陛下很久了。” 这时候,远远的传来了田敬爽朗的笑声:“哈哈,季大人,久仰大名啊。” 季明心想:“久仰个屁,我根本不姓季。” 季明确实不姓季,他根本就没有姓。不过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如果姓季的话,似乎也挺好的…… 这姓氏也不算难听,不如从此就姓了季,传之子孙,然后……想到子孙,季明的心情迅速的变差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田敬已经走过来了,然后朝他行了一礼。 季明也还了一礼,心想:“六国豪强,倒也谦卑啊。我一个宫奴,人家又是叫我大人,又是给我行礼。我这里心里面,舒服……” 季明和田敬互相说了些久仰的话,忽然季明纳闷的说道:“田大人可是身体不适?怎么双颊有些发红浮肿?” 田敬干笑了一声,说道:“水土不服。” 季明呵呵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关中的风,确实粗粝了一些。” 嘴上这么说,季明心中却在暗暗冷笑:“水土不服?放屁,当我没见过打耳光吗?你这红肿,分明是被人打出来的。” 田敬指着一间屋子说道:“走走走,季大人,我们入内详谈。” 季明答应了一声,一瘸一拐的向那间屋子走去。 田敬咦了一声,随口说道:“季大人,腿脚不适?” 季明哦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昨夜不小心从台阶上跌下来了。” 田敬呵呵笑了一声,说道:“皇宫之中,多亭台楼阁,是容易跌伤啊。” 嘴上这么说,田敬心中却在冷笑:“跌下来的?这分明是被人施以杖刑,旧伤未愈。当我没有打过人吗?” 两人各怀鬼胎,进了屋子里面,分宾主落座之后,有人摆上来了酒菜。 季明闻了闻,发现是仙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那菜,发现是炒出来的,更是不喜。 如今季明是咸阳城中,少有的有定力之人。凡是李水的发明,他一概不用。 田敬一直在暗暗地观察季明,看到他这幅神态之后,心里面乐开了花。感觉他恐怕真的是李水的仇人。 田敬见季明不喝酒,也就不劝酒,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季大人突然到访,是为了……” 季明说道:“自然是想要和田大人结交一番。田大人实力雄厚,早晚要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啊。而我季明,也愿意在宫中,助田大人一臂之力。” 田敬一听这话,激动的差点哭出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他站起身来,向季明行了一礼,说道:“季大人,田某,真是感激不尽。不过……为何季大人偏偏选中了我呢?” 季明淡淡的说道:“咸阳城满朝文武,我都不放在眼里,唯独觉得田兄是人中豪杰。” 田敬试探着问道:“这槐谷子,号称谪仙,莫非季大人也看不上眼吗?” 季明听他提到谪仙,差点把酒杯捏碎了。 他强忍着一口气说道:“田大人觉得,谪仙此人如何?” 田敬试探着说道:“本领是有的,不过……嚣张了一些,跋扈了一些。” 季明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季某与槐谷子有仇。而田兄与我结交,势必要得罪槐谷子。若田兄不想与此人为敌的话,就当我今日并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