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弄是非,构陷忠良。诚小人也。也不知道是收了方士卢烈的钱财,还是看中了将军王离的势力,一直和我唱反调,阻挠我救治伏尧公子。我担心他留下来,会给公子下毒,嫁祸给我。” 王离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与我何干?为何要带上我?” 而季明则脸色惨白,指着李水不住的发抖:“你,你血口喷人。” 嬴政则淡淡的看了季明一眼,说道:“季明不必留下了,随我回去,有些事情,寡人要问清楚。小乙和乌交,便待在这里吧。” 说完这话,嬴政就拉着伏尧走了。 季明神色惨然,一步一踉跄的走了。 而王离虽然气恼,但是也不敢对槐谷子怎么样。眼看嬴政走了,他冷哼了一声,跺了跺脚,也走了。 那些和王贲交好的朝臣,都一脸尴尬,觉得索然无趣,纷纷离开了。 李信哈哈一笑,走到淳于越面前,说道:“姐丈,平日里你对我李信百般不满,今日又如何?” 淳于越冷笑了一声,说道:“这槐谷子,不过运气好罢了,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是得道高人吗?” 李信想要争辩,淳于越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转身走了。 李信今天扬眉吐气,兴致很好,拉着李水说道:“槐兄,今日必须喝一杯。不过,一杯就好,喝完之后,我要赶快回家,夫人怕是等的着急了。哈哈。” 随后,李信吸了吸鼻子,说道:“这里有好酒?” 还没等李水阻拦,他就抱起那一坛酒精,给自己灌了一口。 喝完之后,李信竖了竖大拇指:“好烈酒。”随后,身子一晃,醉倒在地。 李水有点无奈:“这酒精是用烈酒蒸馏出来的,和后世有添加剂的医用酒精不同,其实和高浓度白酒更相近。李信这个从没喝过白酒的古人,直接来了个一口闷,不醉才有鬼了。” 李信醉倒,李水无奈,他只是个小小的方士,无权留李信在宫中,只好让小乙和乌交,找一辆车,把李信给送回家。 ………… 李夫人坐在自己家,面色惨白。 昨夜在淳于越家中等了一夜,早上回家之后,又派人打探宫中消息。直到日落西山。 一天一夜,她没有吃一点东西,也没有休息过一刻钟。 李甲在王宫和李信府之间,来回奔波。 坏消息接连不断的传回来。 “夫人,夫人,宫中传来消息,淳于越果然出手了,以退为进,要保住将军性命。但是朝堂上争论激烈,大王还没有答允。”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宫中又传来消息。王贲识破了淳于越的计划,一定要等伏尧公子清醒。若醒不过来,将军便要陪槐谷子问斩了。” “夫人,夫人,出大事了。将军与王离赌命。已经去看公子病情了。若公子醒,王离自尽。若公子未醒,将军自尽。” 这一连串的消息,打击的李夫人摇摇欲坠,几乎随时会晕倒过去。 李夫人沉默了一会,对气喘吁吁的李甲说道:“再探,去宫门处等着,一定要打探到确切消息。打探到将军,到底是生是死。” 李甲答应了一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急匆匆走了。 李甲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倒是辛姬到了。 辛姬与李夫人的关系算不上融洽。大家都是功勋贵族的夫人,平日里免不了互争高低,不是比容貌,就是比家世。 李夫人猜到了,辛姬是来看热闹的,心情顿时烦躁无比。 谁知道辛姬不仅是来看热闹的。她到了之后,就一脸同情的说道:“你家李信与王离的赌约,我也听说了。方才我看到王离将军出宫了。你那姐丈淳于越,也从宫中出来,一脸闷闷不乐。据此推断,李信,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番话,让李夫人面色惨白。 辛姬暗暗有些得意,心想:“你生的比我好看,夫君又位高权重。处处压我一头,今日又如何了?” 辛姬在旁边假惺惺的安慰李夫人。一边安慰,一边欣赏着李夫人的伤心难过,不知所措。 足足一个时辰,辛姬总算过足了瘾,然后满意的站起身来,打算告辞回去。 这时候,大门之外,传来两个小宦官尖锐的嗓音:“李家人,快来人啊,抬着你家将军,可累死我了。” 李夫人身子一晃,差点晕过去:“宦官?抬着?” 有两个李家人急匆匆地跑出去,片刻之后,当真是抬着李信进来了。 李夫人瘫倒在地,低声哭泣起来了。辛姬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生死有命,节哀顺变……” 乌交有点纳闷,说道:“不过醉倒了而已,为什么要节哀顺变?” 李夫人一愣,抬起头来问道:“醉倒了?” 辛姬则脱口而出:“不是赌输了,要自尽吗?” 乌交还没有说话,外面就传来一个没好气的声音:“我等乃是王离将军差遣来的。奉上万金,请李府查验。王离将军口讯:多谢李信大将军不计前嫌,王离感激不尽,区区万金,聊作谢罪之礼。” 辛姬站在那里,有点茫然:“王离……来谢罪?” 这时候,有一队下人,已经抬着一个个的箱子,进了李府家大院。 那王家下人显然也觉得丢人,行了一礼,说道:“万金已然送到,我等这便告辞了。” 谁知道李信醉醺醺的来了一句:“查……查验一番,莫要缺斤少两。” 王家下人顿时脸色涨红。不过也只能忍着屈辱,耐着性子,一个个箱子过了秤,然后硬着头皮行了一礼,快步走了。 李夫人扶助李信,问道:“你,赌赢了?公子醒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鼾声。 乌交在旁边眉飞色舞,说道:“那是自然。今日李将军孤注一掷,力挺生死之交。槐谷子不负众望,力挽狂澜。当真是精彩的紧呐,此事已经在宫中传为佳话了。人人对李将军都佩服得很。” “王离输了项上人头,却不敢自尽,苟且偷生,跪在咱们李将军面前,赔礼道歉。对了,大王还给李将军爵升一级,赐良田千亩呢。估计明日,便有旨意来了。” 李夫人顿时眼睛一亮,数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揪住李信的耳朵,拧了拧,说道:“你也算是运气不错,下次再敢如此,我可绝不轻饶。” 而旁边的辛姬,忽然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了。李夫人,分明是在向她这个观众秀恩爱,炫耀自己的夫君啊。 这时候,李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声嘶力竭的喊道:“大喜,夫人大喜啊。将军赌赢了,扬眉吐气,加官晋爵。” 李夫人又是好奇,又是好笑:“这消息,我早已知道了。命你去宫门处等候,你为何到现在才回来?” 李甲倒在地上,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小人得到消息,便赶回来。可是……可是这一日,老奴已经跑了五十多趟,实在……实在是走不动了。” 李信醉倒在家中,李夫人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碗醒酒汤。 至于王宫中的李水,就可怜多了。在火房寻了些吃的,匆匆填饱了肚子,然后沐浴更衣,等待嬴政传召。 果然,入夜之后,一个小宦官来寻李水了,说是大王有请。 李水跟着小宦官,一路向嬴政寝宫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他一边思索着,一会要什么赏赐,一边随口问道:“为何不见赵高?” 小宦官吓了一跳,说道:“槐大人说的,可是中车府令,赵大人?” 李水说道:“是吧,总之他叫赵高,和大王关系很好。嗯……好像是胡亥公子的老师。他和你一样,都是宦官,怎么不在宫中伺候?” 小宦官快吓尿了,早就听说槐谷子胆子很大,没想到大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