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昌带着人顶着盾牌快速向着红杉军的营寨移动,盾牌之间只留下了一道很窄的缝隙用来观察周围的情况,躲在盾牌后面不一定绝对安全,但是有这些盾牌在,也确实可以保证他们能接近寨墙。 毛鸿才和卢茂学虽然不知道凉州军要做什么,但是也不会让他们轻易接近寨墙,寨墙上的弓箭手抛射出羽箭,羽箭就像不雨点一般落在于吉昌的四周,盾牌上更是插满了数不清的羽箭。 于吉昌透过那一条缝隙,仔细观察着寨墙上的情况,此时他们距离寨墙越来越近,而红杉军的箭雨也是越来越密集,好在朝廷的盾牌还算是靠谱,挺住了一波又一波箭雨的洗礼。 “派人去截杀他们。”卢茂学看着距离寨墙越来越近的凉州军,开口道:“不管路朝歌让这些人做什么,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接近寨墙。” 毛鸿才指了指不断在向前压的凉州骑军,说道:“你觉得凉州军那两翼的骑兵是开玩笑的吗?” “那就看着他们这么接近寨墙?”卢茂学说道:“保不齐凉州军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就凭这几十号人就想攻破寨墙?”毛鸿才不屑的说道:“痴人说梦一样。” 于吉昌不断的观察寨墙的情况,就是为了看一看红杉军是不是有出营寨的打算,若是能提前发现红杉军的动向,他也好给路朝歌示警,让两翼的骑兵压上来,给他们这些人创造机会炸开红杉军的营寨。 不过于吉昌的顾虑显然是多余的,在凉州骑军强大的压力面前,毛鸿才选择了无视他们这一小股凉州军。 “加快速度。”于吉昌举着盾牌吼道:“注意羽箭。” 凉州军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而带着大部队缓缓前压的路朝歌,看着不断接近营寨的于吉昌众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种事很容易出现突发状况,一个不好这几十人可能就都交代在前面了。 “大都督,这些人就算是靠近了寨墙,也没办法弄塌寨墙。”傅玉山开口道:“他们连云梯都没有。” “傅将军,你今天有幸看到一场前所未有的表演。”路朝歌说道:“这也许是改变你人生轨迹的一场表演,你可要看仔细了,这种表演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傅玉山不明所以,但是路朝歌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再继续追问了,毕竟路朝歌才是大都督,他不过就是个正四品将军罢了,就算是出了问题也有路朝歌这个大都督顶着。 就算是不幸战死那也有路朝歌这个大都督陪着,不管怎么看他都不亏。 于吉昌带着人冲到红杉军的营寨之下,小方阵顿时四散开来,每一面盾牌之后就是两名红杉军战兵,一名举着盾牌掩护另一名战兵,而另一名战兵手中抱着一个硕大的炸药包。 当所有人靠在了红杉军寨墙下的时候,于吉昌声嘶力竭的吼道:“准备点火……” 只见那些抱着炸药包的凉州战兵摸出火折子。 于吉昌继续嘶吼道:“点火……” 随着于吉昌一声令下,十几名凉州战兵点燃了炸药包上的引线,在引线点燃的那一刻,凉州军开始缓缓后撤,炸药包的引线时间是三十个呼吸,足够他们撤到安全距离。 而在寨墙上的毛鸿才和卢茂学并没有看到寨墙下的炸药包,就算是看到了他们也不认识这东西是什么,最多就是当路朝歌派这些人来填土攻寨的。 三十个呼吸的时间很短暂,凉州军冒着箭雨退出的距离并不算远,只听‘轰轰轰’的巨响声不断传来,红杉军的寨墙顿时塌陷了十几处,每一处的缺口足有十几米。 而寨墙上的毛鸿才和卢茂学虽然距离爆炸的地方很远,但是依旧被那不断传来的爆炸声惊的趴在了寨墙上,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别说他们没见过,就算是凉州军也很少能见到这么壮观的场面。 而路朝歌看着塌陷了十几处的红杉军营寨,大笑道:“叛逆们,时代变了,就你们这德行还想和老子作对。” “骑军……攻……”路朝歌手中战刀挥下,他身边的传令兵立即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最先进攻的一定是凉州骑军,因为他们的速度足够快,可以在红杉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进被炸开的营寨,用最快的速度在营寨之内给步卒清理出一条突进的道路。 隆隆马蹄声响彻整个战场,毛鸿才和卢茂学还没有从刚刚的爆炸声中缓过神来,整个红杉军的大营此时也是乱作一团,人们在面对未知的恐惧的时候,情况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他们乱作一团,在营内东奔西走到处乱窜,无意间碰倒的火盆点燃了营帐,这让惊慌失措的红杉军更加的混乱,眼看着凉州骑军就要冲进营寨了,毛鸿才和卢茂学这才爬了起来,可是他们用那茫然的眼神环顾着四周,他们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宛若惊雷的响声之后,红杉军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两人还没回过神的功夫,凉州骑军已经从那十几处缺口冲进了红杉军大营,面对着四处奔逃的红杉军士卒,凉州骑军毫不犹豫的挥舞起了手中的战刀。 路朝歌带着一万余步卒随后赶到,径直的冲进了红杉军的大营,此时凉州骑军已经给步卒开辟出了一条通路,凉州军步卒顺着通道杀进了大营的中心位置。 毛鸿才和卢茂学依旧没有从刚刚的爆炸声中缓过神来,可是凉州军已经顺着寨墙的楼梯杀上了寨墙,这些凉州军的步卒,在不久之前还是红杉军的一员,可是现在面对着自己曾经的袍泽,他们依旧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战刀。 没有什么高大上的理由,就是因为路朝歌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和凉州军也接触了几天的时间,对于凉州军的待遇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当兵打仗为了什么?别说什么为了世界和平,这些都是狗屁,能拿到手里的才是最实在的,林成祖若是当了皇帝,他们这些战兵能拿到什么? 就在凉州军步卒要杀到毛鸿才和卢茂学面前的时候,卢茂学终于是缓过神了,看着向自己这边冲杀的凉州军步卒,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以前都是自己手下的士卒。 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来,主要原因还是这些人都没有换盔甲,依旧穿着红杉军的盔甲,只不过在右臂上系上了一条红布,用来区分敌我。 倒不是路朝歌不想给他们换盔甲,只不过崇礼城内也没有那么多的盔甲,索性也就没有在换盔甲。 “混账,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卢茂学厉声喝道,他想用自己在红杉军之中长时间以来积攒下来的威望,喝退这些杀向他的这些战兵。 可今时不同往日喽!若是放在以前这些战兵听到卢茂学的喝骂,肯定会吓的赶紧退出去好远,可是现在他们身份不一样了,他们可是凉州战兵。 而冲在最前面的人可不是别人,正是——路朝歌。 “收起你那一套吧!”路朝歌回到砍翻两名红杉军士卒,回怼道:“他们现在是我凉州军战兵,看看你是谁能好一刀砍死你是不是?” “路朝歌……”毛鸿才此时也缓了过来,厉声喝道:“你用的是什么妖法,竟能引来天雷。” “给我杀。”路朝歌才懒得和他们废话,赶紧解决了这些人,他好再一次转移,屁股后面还跟着一支红杉军骑军的事他可没忘。 说话间,路朝歌擒住一名红杉军士卒挡在身前,以这名红杉军为盾牌,不断的向前推进,此时他距离毛鸿才和卢茂学是越来越近,毛鸿才和卢茂学二人也想后撤,可是寨墙上格外的拥挤,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后退的地方。 寨墙上的战斗激烈,营寨内的战斗一样血腥,凉州军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惊慌失措的红杉军士卒,哪里是如狼似虎的凉州铁骑的对手,他们除了四处奔逃之外,根本就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 一场本来应该惊心动魄的战役,被路朝歌的十几个炸药包弄的毫无悬念可言,近四万红杉军一战尽没,战死一万余,被大火烧死千余人,其余士卒尽皆投降。 毛鸿才和卢茂学命挺硬,被路朝歌带着人堵在寨墙上这顿打,两个人居然没死,说是毫发无伤也不为过。 两个人被押送到路朝歌面前,此时的路朝歌就像是个徐葫芦一般,摘下面甲的路朝歌,除了那张脸还算是个干净,浑身上下就找不到一个干净的地方。 “少将军,人带来了。”两名亲兵将毛鸿才和卢茂学带到路朝歌面前,一人一脚踹在了腿弯处,两个人吃痛之下跪在了地上。 “你叫卢茂学?”路朝歌将面甲收好后,走到卢茂学面前问道。 “是老子我。”卢茂学一脸愤恨的说道:“路朝歌,要不是你靠着阴谋诡计,你根本就赢不了我们。”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啊?”路朝歌咧嘴笑道:“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本事你也用阴谋诡计啊!有本事你也打我个措手不及啊!有本事你冲出去跟我决一死战啊!你们干什么缩在营寨里不敢出去?” “若不是你手中骑兵太多,以你为我会龟缩在营寨之中吗?”毛鸿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惜事与愿违,站在他身后的那两名战兵,用手中的战刀将他压着继续跪在了地上。 毛鸿才和卢茂学两个人在红杉军之中也算是能征惯战的将军了,可不知道怎么了,到了路朝歌面前净说一些废话,战争本来打的就是尔虞我诈,打的就是过硬的实力,凉州军有着跨时代的武器,自然要用在战场上,难道这些东西要留在家里受潮吗?更何况骑军本来就是凉州军的特色,让凉州放弃自己的优势那不是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