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宗抱着两个孩子回到家,饭菜早已上桌,就等他回来了好开饭,谢灵韵看李朝宗回来,赶紧盛了一碗汤,放在了李朝宗做的地方。 “这是吃过了?”谢灵韵看着李朝宗问道。 “去朝歌的酒楼看了看。”李朝宗笑着说道:“都是些不错的年轻人,都是凉州未来的希望。” “这是遇到称心的人了?”谢灵韵笑着说道。 “倒是真的发现一个。”李朝宗笑着说道:“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次考试说是来了四五千人。”谢灵韵坐下说道。 “这是第一次开科举,人肯定是多一些。”李朝宗笑着说道:“凉州人才缺口实在太大,若是按照朝歌最开始说的方式,那最少要三年之后才能见到效果,所以我就把这第一年的科举制度改了一下。” 李朝宗顿了顿说道:“今年先遴选出三百人留用,剩下的按照名次给与一些相应的身份,等三年之后再开科举的时候,这些有功名在身的可以省略乡试直接进入会试。” “这样倒是能缓解凉州的用人短缺。”谢灵韵想了想,道:“那会不会有考生觉得不公平?” “第一次开考,没人会想那么多,全凭本事的事。”李朝宗喝了一口汤,道:“若是考了十次八次之后再这么做,可能就会引起大家的不满了,不过也就这一次,有了这次遴选出来的官员,凉州暂时不会缺官员了。” “你看看有些县令,都快七十岁了,还在那顶着呢!”谢灵韵想起之前来找李朝宗想要致仕的县令,最小的都六十五岁了,若是再不找人接他们的班,保不齐哪一天就为了凉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谢灵韵说起这事,李朝宗也是很为难,实在是没有办法,凉州缺人缺的实在是厉害,那些想致仕的官员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李朝宗想办法留下,为了给凉州营造一个良好的官场风气,李朝宗也算是豁出去那张脸了,别管你多大岁数,只要我没找到合适的人接你的班,你就给我接着干下去。 好在这个问题眼看着就要解决了,等这次科举之后,那些被遴选出来的官员就直接赴任,至于到底能不能干好一地县令,那就试着来吧!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李存宁和李存孝两个人将那个大肘子吃了一小半,两个屁大点的孩子胃口倒是好,尤其是李存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饭量是出奇的大,最开始以为孩子没个饥饱,遇到好吃的东西就不停的吃,谢灵韵也怕孩子这么吃,吃出个好歹来,就控制这孩子的饮食,可架不住孩子自己种往厨房跑,不管是好吃的不好吃的,就算是馒头都能就这凉水吃下去。 谢灵韵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才知道孩子是真没吃饱,也就由着他了,好在李存孝知道什么是吃饱了,每次吃饱了之后就不再动筷子,这样李朝宗和谢灵韵也放心了。 “哥吃肉,我吃皮。”李存孝将肘子上的瘦肉放在李存宁的碗里,而自己则盛了一大块肉片。 李存宁笑着夹起那块瘦肉就往嘴里塞,可他那小眼神明显就是盯着李存孝碗里的那块肉片,众所周知的一件事,肘子的精华全在那层肉片之上。 李朝宗和谢灵韵两个人也没管,人家哥俩爱怎么样怎么样,那是人家哥俩的事,当父母的该管的管一管,不该管的尽量别管,管的多了反而影响兄弟俩的感情,毕竟没有人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这教育方式还是路朝歌提醒他们两口子的,这事还得说道小哥俩第一次抢东西,李存孝从李存宁手里抢走了一些吃的东西,李存宁那时候也是真没惯着自己的弟弟,直接就抢了回来,然后谢灵韵看见了就说了李存宁几句,说的也无非就是什么要让着弟弟之类的话。 这话正好就让路朝歌听到了,路朝歌将谢灵韵叫到一旁教育了半天,说出了那句惊世骇俗的话:“都是第一次当人,存宁凭什么就要让着存孝?既然想用抢的手段得到,那就要有手段守得住,既然守不住那你就自己找个地方哭去。” 从那天开始,李朝宗和谢灵韵在哥俩的事上尽量不插手,只要不干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就行了,李存宁在那一次之后好像也是开窍了,开始尽量让着李存孝,而李存孝投桃报李格外的听李存宁的话。 吃了饭,李存宁带着李存孝洗了手,李存宁说道:“我去二叔家睡,你去不去?” “我要去。”李存孝高举着小手,说道:“我和哥一起睡。” “走吧!”李存宁牵起李存孝的小手,道:“但是你今晚上不能尿床了。”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大多时候都是李存宁在说而李存孝在听,李朝宗和谢灵韵看着小哥俩离开的背影,那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至于那些什么狗屁的争家产的事,李朝宗和谢灵韵根本就不担心,若是真坐在那个位置上,继承人肯定是李存宁的,这一点根本就不用考虑,至于李存孝当个闲散人就好了,若是有些人心里有什么想法,你看看路朝歌能不能直接把他那点小心思给掐死。 说到路朝歌,他这段时间可是累的不行,除了召集了五道的道府见了一面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处理流民的事情,蛮夷被剿灭干净了,现在流民该回家了,可是有的人却不想回家,至于不不想回家的原因,家都没了田地也没了,家回不回又能怎么样呢!在康州城外的流民营有吃有喝的,谁还不想当一个吃饱就睡的废物呢! 可是路朝歌撑不住啊!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食,然后各地的生产生活一点都没有恢复,在这么搞下去路朝歌就要疯了,就算朝堂有粮食源源不断的送过来,那也不能这么消耗下去,粮食不管是谁出的,那都是宝贵的战略资源。 康州城外路朝歌的临时营地,路朝歌返回康州只带了三千亲军,至于其他人就留在徽州大营了,大军能不动尽量别动,动起来那消耗的粮食更多。 路朝歌现在努力的在想办法让流民离开康州,就算利州道、徽州道、密州道三道之地遭了兵灾,那也不能就一直荒废下去啊!总是靠着朝廷救济,那最后朝廷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些人或是赶走或是直接弄死,朝廷也不会长时间养闲人的。 “少将军唉!你就别转悠了行不行?”萧泰宁跟在路朝歌的身边,看着路朝歌在中军帐内转来转去。 “这帮祖宗咋就不回家呢!”路朝歌停了下来,看着萧泰宁说道:“人家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些人怎么在流民营住上好了呢!” “有吃有喝的,换成我我也不走。”萧泰宁想了想,道:“你得赶紧想办法让他们离开,这几天康州城内好几起流民闹事的案子了,若是再不能让他们回家,那往后这样的事就越来越多了。” “凉州那一套怎么到这就不好使了呢!”路朝歌道:“给银子给盖房子,还给粮种借他们耕牛,还想我怎么着啊?” “地呢?”萧泰宁问道。 “什么地?”路朝歌疑惑的看着萧泰宁道。 “种的地啊!”萧泰宁道:“你给这些东西都挺好,可他们没地方种地你让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他们自己的地呢?”路朝歌问出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愚蠢到萧泰宁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你真是我家少将军?”萧泰宁怪异的看着路朝歌问道。 萧泰宁自从加入路朝歌的亲军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以前多严肃认真的一个人,现在跟徐天寿那帮玩意一个德行,那张嘴最好就别张开,张开就没有停下的时候。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路朝歌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道:“地都在那些世家大族手里呢!” “南疆这地方不比凉州。”萧泰宁道:“凉州接纳了那么多流民,现在还有没开垦的荒地呢!可是南疆不行,他们的地本来就有限,而且很多都已经被那些世家大族给买过去了,他们回去就只能等着饿死,那谁也不愿意回去啊!” “地地地,得想办法解决地的问题。”路朝歌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些世家大族既然有那么多地,那就不如拿出来大家分一分嘛!你说是不是?” “不能想别的办法了?”萧泰宁想了想,道:“这里可不比凉州,世家大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那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可想好了在动手,南疆的世家大族可不是凉州那个赵家能比的。” “不解决根本的问题,我就是有再好的办法也没用。”路朝歌道:“归根结底就是土地,百姓有了土地才能生活,我就算是弄出一百个官府工程又能怎么样?老百姓手里没有地心里就没有底,到最后还是会乱,既然必须要乱,那就让世家大族乱起来就是了,百姓不能乱,百姓一旦乱起来那就是兵灾。” “难道世家大族乱起来就不是兵灾?”萧泰宁道:“这件事您还是得从长计议,若是解决不好你在南疆就算是把自己给毁了。” “世家大族想要乱起来就得那也只是一小部分,这是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的。”路朝歌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格外的开心,道:“只要他们乱起来,我才能名正言顺的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嘛!你说是不是?” “你有兵权你有理。”萧泰宁苦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准备把南疆的世家大族往死里弄啊!” “谁让他们跟我不对付的。”路朝歌道:“从我来南疆开始就跟我五马长枪的,既然你不想好,那他们就别想消停,折腾呗!我就看谁能折腾过谁。” “你决定了就好。”萧泰宁道:“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是吃素的。” 萧泰宁的话确实没错,大楚的世家大族若论强大还是要看北方,可这也不代表着南方的世家大族就是白给的,像凉州赵家那种所谓的世家大族,在南方这些世家大族眼里,可能连入流都算不上,毕竟已经没落了那就是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