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笑道：“燕大侠留步，把我们的马还给我们，我们自行下山便是！”　　 燕无涯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给云飞扬和凌青青将马牵来。　　 就在云飞扬收拾东西的，检查干粮够不够吃的时候，唐彬走了过来，对燕无涯说道：“宗主，河道水位又上涨了！”　　 燕无涯一怔，皱眉道：“今年冬天怎么回事，往年冬天都是枯水期，河道里也没有多少水，怎么今年这水反而一再上涨？”　　 唐彬摇了摇头，说道：“宗主，我们之前掘掉的河堤，如果再不堵上，只怕不光离州城附近的几个县，大半个离州都要受到影响！到时候，太上皇问罪下来，我等如何交差？”　　 这时候，正在收拾行李的云飞扬手上微微一顿，转过了身看向了燕无涯。　　 燕无涯看云飞扬停了下来，问道：“云三档头有何疑问？”　　 云飞扬的脸色有些不善，看着燕无涯问道：“燕大侠，你不是为了自己争那个皇位？”　　 燕无涯笑了笑，道：“我燕某人何时说过要争那个皇位了？”　　 “不瞒三档头，燕某本是锦衣卫指挥使，不过，是太上皇的指挥使！”　　 “我等在这里，并不是为了造反，而是为了讨逆！”　　 凌青青顿时愣在了原地！　　 太上皇！　　 多么陌生的字眼，皇帝陛下登基十年，多少人已经快要忘记了，其实皇宫之中，还有一位太上皇！　　 云飞扬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唐彬，继续问道：　　 “所以，你为了帮太上皇夺回皇位，挖掉了河堤？”　　 燕无涯一脸傲然道：“正是！”　　 云飞扬一步迈出，直接到了燕无涯面前，一拳就朝着燕无涯的脸上砸了下去！　　 “是你妈！”　　 燕无涯武功比云飞扬高出很多，但云飞扬距离他很近不说，而且出手太过突然，竟然让云飞扬一拳砸在了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唐彬，凌青青，王镇恶，包括燕无涯本人！　　 “放肆！”　　 王镇恶率先反应了过来，一柄大刀就朝着云飞扬劈了过来。　　 燕无涯却伸手，示意他不要动。　　 “你这是何意？”　　 燕无涯摸了摸嘴角渗出的鲜血，皱眉看向云飞扬。　　 云飞扬揪住了燕无涯的领子，愤怒道：　　 “我以为，你是看不下去朝廷无道，所以想要为了一个新的朝廷，不择手段！”　　 “我以为，你想要的是推翻这个朝廷，让天下人能够喘口气，哪怕是一口呢！”　　 “所以即便是我这一路，看到离州的百姓流离失所，看到他们易子而食，饿死之人就那样曝尸荒野！”　　 云飞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燕无涯！　　 “所以，即便我猜到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没说什么！”　　 “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为了宫里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就挖了河堤！”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这场大水里！”　　 燕无涯没想到云飞扬这么激动，皱眉道：“他们只是百姓…”　　 云飞扬怒极反笑，他揪着燕无涯道：“好一个只是百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往上数几代，哪一个王侯不是百姓！”　　 “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场大水，是不是淹死了一个未来的状元，将军！”　　 “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燕无涯愣在原地，凌青青听着云飞扬的话眨着眼睛。　　 王镇恶和唐彬则是皱着眉头，他们不理解云飞扬为什么这么生气。　　 明明云飞扬的话里，对挖开河堤并不排斥，可他竟然纠结原因？　　 原因有那么重要吗？　　 云飞扬死死捏着拳头，看着燕无涯道：“燕无涯，我把你当成一方枭雄，没想到，你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天就会归西的人，害了这么多离州百姓！”　　 “你知不知道，百姓们为了活下去，舍不得吃掉自己的孩子，互相交换着吃！”　　 听到云飞扬这话，凌青青捂住了嘴，眼泪夺目而出，她想起了那个倔强的小女孩。　　 “燕无涯，你这个混蛋！”　　 嘭！　　 云飞扬再次一拳砸在了燕无涯的脸上！　　 “我以为你是为了推翻这个狗屁不是的王朝，建立起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新朝廷！”　　 “燕无涯，你不配和我合作！”　　 说完，云飞扬从怀里掏出了那枚令牌，扔在了地上！　　 燕无涯看着盛怒的云飞扬，又看了看地上的令牌，叹了口气道：　　 “云…公子，在下也是情非得已，我等受密诏讨贼，实乃是皇命难违！”　　 “其实，燕某人何尝不知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可……”　　 云飞扬冷笑了一声，看了看燕无涯，道：“好一个皇命难违，燕无涯，你真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怎么？拯救太上皇的功劳你没落下，这挖河堤的罪名又甩给了太上皇？”　　 燕无涯被云飞扬怼的哑口无言。　　 云飞扬冷着脸，骑上了马，对燕无涯说道：“宫里的事情，我会帮你，但你的帮助，云某不屑！”　　 说完，一提缰绳，阳光下，云飞扬的马扬起了前蹄，重重落下后，云飞扬一扬马鞭，就朝着军营外飞奔而去。　　 凌青青急忙上马追赶。　　 留下了燕无涯仨人看着云飞扬的背影。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镇恶对燕无涯说道：“这个云飞扬怎么和老二一样，强烈反对我们挖掉河堤？”　　 燕无涯摇了摇头，随后问道：“老二呢，找到了吗？”　　 王镇恶摇了摇头。　　 燕无涯叹了口气，对王镇恶说道：“继续找，他性子倔，断然不会主动回来。”　　 而云飞扬这边，沉着脸纵马下了山，才停了下来，凌青青好不容易赶上云飞扬。　　 凌青青劝慰道：“云…云飞扬，小花如果知道，有一个愿意为了她打名满天下的燕无涯，肯定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