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箫何曾被这样吼过,此时张口结舌。 “陈实枚说他浑身不舒服,再不洗澡的话就要臭了……” 李欣脸色铁青,“就算真臭了喷香水行么?难道多忍一个晚上都不行。他这是在作死的路上快速奔跑。” 李欣本来想说进去看看,骤然想到陈实枚是个男的,于是李欣抬起眼帘对蒙柯示意。 蒙柯了然,快速掏出枪缓缓接近卫生间。 卫生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水声哗啦啦流淌。 蒙柯抬起手敲敲门,“洗好么?” 没有一点回答。蒙柯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再次抬起手敲了敲。 依旧没有回答。 “你还敲什么,他肯定是出事了,直接踹门进去!”丁箫很是焦急,一面也担心陈实枚会出事。 蒙柯抬起手做了个手势,下一秒忽然抬脚破门而入。 只见陈实枚目光呆滞,缓缓捧起水撒到身上。 一举一动如同机械。 “陈实枚?”丁箫看着瘆人,忽然开口叫了一声。 陈实枚缓缓转过头,露出诡异的微笑,继续洒水。 “他被附身了。”李欣额头上布满细汗,警惕看着陈实枚的举动,“去拿双筷子过来。” “啊?”丁箫莫名其妙。 “快!”李欣来不及解释,暗暗握住口袋里的符咒,不敢向前,免得符咒被水沾湿。 丁箫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慌忙跑到厨房拿筷子。 丁箫也不知筷子能做什么,但丁箫现在唯一信任李欣。 李欣快速接过筷子,对蒙柯使了个眼色。 蒙柯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忽然一跃而起,快速擒住陈实枚。 陈实枚仰起头嗷嚎大叫,力气大的惊人,蒙柯竟然有些擒拿不住。 李欣不敢懈怠,急忙关了蓬头。飞奔到陈实枚跟前,扯住陈实枚左手,便用筷子夹住陈实枚左手中指用力拉扯。 只听得啊的一声大叫,陈实枚身体有一个黑影飞身而出。 李欣眼见那东西飞出来,才松了口气,“好了。” 据说人的中指阳气最重,能够自主消除邪祟。 若是被附身只要用筷子将邪祟逼出,就没事了。 蒙柯这才放开陈实枚,软软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力气太大了。” “这人就会惹事。”李欣舒了口气,“千万不要回头。” 一个家里卫生间四季不见阳光,属于最阴之地。 就算是大白天,鬼魅都可以在卫生间出现,亏得陈实枚如此大胆,居然回来就去洗澡。 “她……”蒙柯正对着卫生间门口,忽然瞪大双眼,惊恐的眸子看着李欣身后。 李欣浑身一僵,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 陈实枚还没醒呢,难道阿楠就开始报复了? 李欣缓缓转过头,看到丁箫浑身散发出黑色的雾气,双目猩红,诡笑着舔着嘴唇,那目光分明不是很友善。 李欣顿时欲哭无泪,没想到转眼之间就附身在丁箫身上。 已经用过筷子的办法,李欣知道如果再次使用这种办法,阿楠肯定会有所警惕。 李欣索性丢掉筷子,呵呵讪笑,“我什么都没拿。” 李欣眼珠一转,缓缓抬起胳膊让阿楠看清楚自己手腕上的铃铛,“你看这个首饰,是不是比我上次给你的那个好看?” 阿楠微微偏头,疑惑看着李欣的手腕,似乎在回忆那个铃铛是什么东西。 李欣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向前,忽然抬起手,反手抓住阿楠的手腕,奋力使用铃铛贴近皮肤。 铃铛发出绿光,阿楠身上的黑雾越来越重,阿楠嘶声力竭的嚎叫,奋力挣扎,似乎十分痛苦。 “快抓住她!”李欣被阿楠的冲力撞击,才知道她的力气有多大。 李欣一声叫喊,蒙柯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连滚带爬到阿楠身边,紧紧抓住阿楠。 “不要松手。”李欣更是用力晃动铃铛。 没有一点声音,阿楠的黑气逐渐成形。 忽然听到一声哀嚎,一道黑影从丁箫背后弹出,狠狠撞到墙壁上。 黑影是昨天晚上在高俅家看到的那个女孩。 李欣浑身是汗,警惕看着阿楠,其实心底也清楚若是阿楠再次攻击,李欣根本没有力气抵抗。 “你就是阿楠?” 阿楠目光流转,狠狠瞪着李欣,冷笑道,“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李欣这就不明白了,自己什么时候助纣为虐了? 下一秒,李欣看到晕倒的丁箫和陈实枚恍然大悟,她说的就是他们吧。 “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过什么,只是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不去阴间。” “你以为我不想去么?”阿楠表情狰狞,眸子当中充满怨恨,“他们不知用什么办法封住我,使得我无法投胎。” 李欣一惊,难道又是什么阴邪之术。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阿楠缓缓挑起嘴角冷笑,“当年的事我想你已经问过他们了,何必再来问我。” 李欣也不想问啊,但是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谁知道哪个是真的。 阿楠看起来也十分虚弱,“当初陈实枚忽然要和我分手,我实在不甘心,我付出多少真心,凭什么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后来我才知道,是丁箫看上了陈实枚。” “我和丁箫的差距本来就大,她一直是学校里的大姐大,据说家里很有钱。” “当时我才知道陈实枚是一个如此爱慕虚荣的男人。我本身很孤高,非常看不起这样抱别人大腿的。所以在我知道真相以后就当作什么事没发生过,权当从来不认识陈实枚。” “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丁箫居然在一次晚自习单独把我叫出去,说有话和我说。” “然后就利用这个做掩护,将我囚禁起来,每天都要尽情辱骂我,强迫我做她的宠物,稍有反抗就对我严刑拷打。我本来想着只要忍耐一段时间,等丁箫脾气过了,我还能继续上学。” “谁知道有一天她不知什么事愤怒,居然用她的腰带来勒我。” 阿楠说的越来越愤怒,看样子恨不得将丁箫碎尸万段。 阿楠就这样被她不小心勒死。 “我当时就想回来告诉陈实枚,她不是什么好人,这样我也就去投胎了。谁知道他们心里有鬼,居然用什么手段将我封印,根本没办法离开四层。我没有害人之心,人却来害我。难道这些人不该死么。” 阿楠说的声据泪下。 李欣想着她肯定还是喜欢陈实枚的,否则不会死了还要告诉陈实枚,丁箫的真实面目。 可惜陈实枚肯定了解丁箫,这些年过下来,也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一定要他们陪我!”阿楠忽然眸子如血,李欣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道黑影快速扑向丁箫。 此时李欣想要护住丁箫已经不太可能,李欣情急之下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快速抛向阿楠。 阿楠被符咒攻击,似乎撞在铁板上,阿楠哀嚎,再次被符咒弹飞。 “你为什么一定要帮她!”阿楠已经失去理智,李欣听千山雪说过,一个鬼魂失去理智,瞳孔就会消失,化为厉鬼的模样。 “你听我说!”李欣骤然浑身大汗,现在没有体力能不能别说打就打啊。 “看来刚才的符咒很有用。”蒙柯顿时安心,摸着自己口袋里的符咒舒了口气。 既然有护身符在,蒙柯也不怕了,站起身厉声喝道,“她失手杀死你的确不对,但你这样报仇难道就不感觉很残忍么……” “那你能给我报仇,还我清白么。”阿楠嗤笑。 阿楠一句话堵得蒙柯张口结舌,人家现在已经蒙冤三年多,也没有一个说法,还落下一个情杀的名声。 恐怕给谁都会感觉难过。 “你们不能给我报仇,为什么要阻止我报仇!”阿楠尖声嚎叫。 一时间客厅内的东西被阿楠震得破碎。 李欣看到阿楠身上的黑气又重了几分,看来是被蒙柯激起的怒气。 阿楠双手交叉,双目紧闭,脸色逐渐出现龟裂。 “她这是做什么。”蒙柯一脸蒙圈,难道要打架之前还先变身? 李欣不明所以,忽然瞪大眼睛,“拦住她!她这是要裂化。” 李欣说着又是一张符咒丢向阿楠,这次符咒没有任何效果,还没有接近阿楠就在半空中自燃。 李欣脸色有些难看,“难道她已经可以裂化了?” “什么是裂化?”蒙柯见李欣表情严肃,也感觉很严重。 李欣吞咽着口水,沉稳道,“就好像你将一颗种子埋在土里,它最后可以长出许多分支。但这样的做法就是将自己当作种子裂开,相当于引火**。” 所以这种做法叫做裂化。 蒙柯恍然大悟,一颗种子肯定没什么力量,但整颗大树就能够震撼。 难怪李欣会惊慌要拉住阿楠。 蒙柯眉头紧锁,深深看着阿楠,忽然大叫一声扑向阿楠,将阿楠紧紧抱住。 “快想办法!”蒙柯嘶声力竭叫喊,为李欣争取时间。 李欣哪有什么办法,不觉浑身冷汗,不安绞着衣袖。 看来为今只好召唤出绿冥。 李欣摇响铃铛默念心咒。 一阵绿色的雾气浮起,绿冥打着呵欠百般无赖,“主人,这次又什么事。” 李欣顿时满头黑线,为什么绿冥每次都在睡觉。 来不及多说,李欣指着被蒙柯抱住的阿楠,“阻止她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