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秋千之后有水傀儡戏,这也是传统节目,一艘小船上搭着彩楼,就像旱地上表演傀儡戏的戏棚一样,一阵乐声之后,里面便有一对木傀儡走出来。 傀儡人一男一女,身上的衣服都按真人的缩小,一个像是书生,一个则是位美人娘子,无论折扇还是环佩等饰品都如同真的一般,非常精细。 这些傀儡人能够表演舞蹈、打球等等活动,云雁回他们待的这边,很多人都紧张得无心看表演,唯有开封府的人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样的表演?”云雁回很感兴趣。 有乐者出来做歌,“鲤鱼眼望桃花岸,盼来多情的俏梁郎。萍池重与梦春光,你我生世结鸾凰。” 登时,这岸边响起一片惊呼。 这唱词虽然不是出自《望情鱼》,但显然说的是《望情鱼》的故事,京人对这出戏熟悉极了,一听便晓得,今日的水傀儡改编了《望情鱼》的内容。 就连云雁回也在惊愕之后,笑了起来,十分期待傀儡戏要怎么演。 既然是《望情鱼》,那么那一对傀儡自然是何丽姝和梁赋雪了。 只见木傀儡梁赋雪拿起一个钓竿,甩入水中,一旁的木傀儡何丽姝则身子颤颤,十分惊惶的样子。接下来,梁赋雪的竿子一动,竟然真的钓上来一条小鲤鱼! 何丽姝上前推梁赋雪,仿佛要他将鱼放回去,叫岸上的观众大笑起来,叫好阵阵。 水傀儡戏本来就有让木偶人踢球、钓鱼等动作,但是以前是单纯的动作表演,这次居然加入了剧情,融合原有的技术,更富有趣味,实在是一个突破。 不得不说,汴戏的出现,带给汴京民间艺人们很多想法。 云雁回真看得津津有味呢,陈林忽然出现了,“云小郎啊!” 云雁回赶紧站起来,“陈伴伴,找我何事?” 陈林一副好笑的样子说道:“官家看到你们这些龙舟队都愁云惨淡,唯有开封府欢声笑语,因此叫我来找你过去,要问一问。” 云雁回:“……” 云雁回都无语了呃,实力强没压力也是我们的错咯? 他跟着陈林过去了,就看到仁宗不是很开心地说:“开封府派的尽是强人,看来你们很有信心,可是这样比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云雁回苦着脸道,“我们和其他衙门实力不对等,要是我们一副很忧愁的样子,那也太假了吧?” 仁宗哼了一声,“你们也不要太过自信。” 云雁回小声说道,“我们也不是很有自信啊,您看到御史台的人没,他们好卑鄙的,直接买通人把标竿拔高了……” 云雁回“出卖”了御史台,转移视线。 “什么?”仁宗一听,看了看标竿,在远处还真不明显,但是御史台有个特别高的参赛者,所以云雁回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仁宗陷入了沉思。 云雁回撺掇道:“官家,就该把他们的比赛资格撤销了!” “你先回去吧,”仁宗忽然甩了甩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比赛的确沉闷了点,像是朝廷的自娱自乐。” “?”云雁回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是在控诉御史台作弊,仁宗这是想到哪里去? …… 云雁回走回去之后,就看到陈林挨个队伍通知了一番,忽然觉得有点不妙! 到了正午时候,龙舟争标正式开始,各个官衙的人,分别登船。大家先划到一架飞虹桥下面,这是出发的地方,标竿则在水殿前。 两岸的百姓都在助威,开封府受到的加油声是最多的。 云雁回就坐在船头,回头说了一声,大家一起抬手,和百姓们打招呼,有了互动,这助威声顿时更热烈了,其他官衙的人一看,纷纷效仿。 锣鼓声喧天,伴着激烈的鼓点,终点处一名军校狠狠一挥旗子,象征比赛开始! 二十艘龙舟飞速出发,喊着号子,划着桨。 对于百姓们来说,这的确不如往年那些更激烈的比赛,但是当龙舟都接近终点时,他们就知道错了。 开封府的船队毫无疑问,排在第一名。排在第二名的,也是云雁回的老朋友,茶案的官员们,他们这些人常年奔波跋涉,体力还算可以,只差了开封府一点而已。至于第三名,则是御史台。 就在这时候,第二名的船员忽然提桨,在开封府那边喊号子的人腰上一捅,那人就下饺子一样,栽进水里了。 开封府的节奏一下子乱了,观众们也都喊了起来,云雁回听到,才回头去看,顿时目瞪口呆。 茶案的人不可能随便这么光明正大破坏规矩,所以只可能是……仁宗更改了规则! 云雁回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仁宗在水殿上露出一抹微笑。 云雁回:“……” 至于这么拼吗? 这时,茶案的船已经趁机超过,成了第一名。 云雁回灵机一动,回头道:“把御史台的人捅下去!!” 开封府的人得令,全都抄起桨去攻击第三名的御史台。 御史台全体:“???” 我靠――干他们什么事啊?! 就连岸边观战的御史台台长都急得直跳脚,对着一旁的官家和同僚们喊道:“这、这云雁回是怎么回事,包府台!他们怎么回事啊!” 包拯一脸无辜,他怎么知道? 云雁回:不捅你们捅谁? 标竿还是高的,而且好像还更高了,现场只有御史台有大高个儿,既然仁宗要玩儿,那他们当然应该配合,先专注搞御史台,让其他人去争。 于是,开封府的人把船一摆,拦住御史台的人,开始专注搞他们,全然不顾一艘又一艘的船超过了他们。 御史台的人焦头烂额,一边躲、回击,一边大骂:“云雁回!你们打我们做什么?是茶案捅了你们的人啊!”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要不讲理!” “别跟他们讲理!”云雁回大喊,和御史台的人讲理是最不明智的,因为你不可能讲得过他们,这一点云雁回深知,“把他们都捅下去!” 御史台的官员一个接一个地落水,又被一旁的救援小舟捞起,只是失去了参赛资格。到后来有的人看到同事们七仰八叉下水的惨状,害怕起来,干脆自己主动跳水。 至于真正的债主茶案?他们作为第一名,现在正被其他十几艘龙舟围攻呢! 岸边的观众集体石化。 他们本来以为就是一场普通的龙舟争标,往年的龙舟争标也有玩小动作的,但是今年都是当官儿的,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吧? 谁知道,更过分了!这些人哪里是小动作,竟然直接攻击对手啊! 龙舟大多数都到了标杆下,现在正一片混战,不但有用船桨捅人的,还有自杀式袭击,就是跳到别人船上,拉住尽可能多的人跳下水。还有的,发挥了合纵连横等战术,联合起来攻击其他队伍。 ――也是因为这些动作,很多人才发现,这可能是提前约定好的,并非临时发挥。只要下水就失去了参赛资格,那些落水的人并没有爬回去,而是乖乖被一旁的小舟接走。 来参赛的,都是些年轻强壮的青年官员,他们玩得起,也玩得很欢快。 百姓们在惊愕一会儿后,就回过神来,发出了更大的呼声和欢笑声。 换了平日,哪能看到朝廷命官这么没形象的一面啊? 云雁回这边呢,带着开封府的人把御史台“赶尽杀绝”了,那边带队的李泽云露出了悲愤的神情,他也已经光荣了,这会儿趴到开封府的龙舟边,“云师,您至于吗?” “为了胜利,这是值得的!”云雁回决绝地道,“对不起了,小李,战场之上无师徒!” 李泽云一脸惊愕,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被云雁回一揪耳朵,吃痛得松手往小舟游过去了。 “接下来我们可以过去大战啦!”赵虎一声高呼。 “等等,”云雁回叫停,“大战用得着我们都上吗?五爷!” 白玉堂应声扔了船桨,活动了一下手腕,根本用不着继续划船,直接运起轻身功夫,踏水过波,引起百姓一片惊呼。 开封府的人,慢悠悠向终点划过去。 而白玉堂,早已经踩在了别人的船头,仰头一看,有两三个人都争着往竿子上爬。 白玉堂轻笑一声,拔地而起,踩在一个人头顶,跃身抱在标竿上,两下便扯下锦彩站在了竿顶,蹲在小儿拳头那么大小的顶上,稳稳当当! 这时开封府的船也划到近前,白玉堂一个翻身,从高处准确落于船头,风吹发拂面,好一个锦衣玉容的锦毛鼠。 鼓声停下,获胜的队伍是开封府衙!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百姓们尖叫起来,用力鼓掌,为了白玉堂精彩表现。更有无数小娘子,看到白玉堂的身姿、面容,都米分面含情,悄悄打听起来。 白玉堂十分得意,有些骚包地把锦彩举起来扬了扬,顿时引□□潮一般的呼声。 比较沉稳的展昭看到这一幕,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 水殿之上,仁宗、后妃还有诸位重臣,也都看得非常过瘾。 刚才的龙舟争标,既展现了他们认识的平日十分斯文的官员非常跳脱的一面,激烈的对抗,又有白玉堂无与伦比的轻功,可谓观赏性十足。 仁宗带头鼓起掌来,微笑着对开封府这边点头。 若是比竞渡,那今日的比赛肯定比不上往年,但是最后标杆下的争标大战,却也是往年远远赶不上的。 比赛结束后,大家都换了衣服,回到彩棚中坐下,很多人犹在谈论着方才的比赛中的趣事,引来阵阵大笑。 比起比赛结果,还是过程更让大家津津乐道。 当然,开封府鸡贼的行为也被指责了,因为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后面殴打御史,所以他们是伤亡最小的。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其实白护卫要夺标早就夺了,他还是给我们留了一些时间,展示身段的!” “哈哈,”云雁回也调侃道,“现在汴京的小娘子们大概要多了一个梦中情郎,白护卫之前那两下,俊得很啊,后来都是小娘子的叫好声了。我看啊,明天估计就有人托包府台做媒了。” “是啊,我们前面打了那么久,最后风头都被白护卫抢走了。” 白玉堂抱臂幸灾乐祸地道:“我看雁哥儿不到明日,就要被御史们围攻了!” 云雁回转头看去,御史台的人果然都正盯着自己,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射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