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善意提醒
沈琤平日里主要是练习银枪,这赤手空拳比武有些吃亏,几十回合后渐渐有些吃力,她正在想着如何脱身,就躲闪不及被宇文垣一掌拍在胸前,沈琤向后踉跄几步站稳,看到宇文垣怔住了,兀自出神,她趁着这个空档顺手拉过椅子扔向宇文垣,想要趁机上前踢他两脚,好占个上风。 眼看椅子要砸着宇文垣,被一旁的段云伸手接住,随即长剑刺了过来,沈琤急忙躲闪,“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 段云还要上前,宇文垣一把拉住了他,“算了。”方才打到沈琤胸前的那只手微微握住了,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向沈琤的眼神也有些复杂。转眼看向段云,“咱们就坐在这里,既然这位,”沉吟了一下,“公子不愿意走,就一起坐吧。” 那三人落座,沈琤冷眼站在一边,暗自气恼,通过方才宇文垣的神色有异,清楚他已经猜到自己是女子了,这走还是不走呢?若是走了,这一趟便白来了,若是不走,面对宇文垣又有些尴尬,思前想后,沈琤坐在了椅子上,就当是出师不利吧。 段云让伙计换了一壶新茶,三个人品茶聊天,说的都是关于边关风景,风俗人情,没有军机要事,想来是担心泄露了身份。宇文垣忽然道:“方才看到集市上有卖假胡须的,还真是有意思,这里的人无论是年老者还是年幼者都以胡须为美,实在是与都城不一样。” 这宇文垣分明是讽刺自己,沈琤暗暗气恼,自斟自饮,当那三人不存在,可是一直感觉到有目光灼灼罩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宇文垣,他对自己还真是留心了。沈琤装作无意的样子,看向宇文垣,勾起一抹笑意。 宇文垣这才将目光收了回去,段云推了他一下,“到底行不行啊?” “什么?”宇文垣茫然,方才直盯着沈琤看了,他竟然没有听到段云说的什么。 段云皱了皱眉,又说了一遍,“给我一个月时间,回家探望父亲。” “准了。桐城关有没有你都一样。”宇文垣说的轻松。段云立即泄气了,小声嘀咕,“怎么能一样呢!” 沈琤看向了宇文旭,他立即觉察到了,抬起眼皮看了沈琤一眼,四目相对片刻,宇文旭并不像宇文垣那般深不可测,他直接问道:“公子为何盯着我看?” 一旁正和段云开玩笑的宇文垣立即看向了沈琤,又看了看宇文旭。沈琤能感觉到宇文垣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她开口道:“我会看相算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自然要听了,宇文旭也不能免俗,于是沈琤道:“公子这一趟是要出远门,似乎有些不顺利,归途中需倍加小心,最好绕道而行。” 宇文旭淡然,“多谢。”不再言语。 宇文垣开口了,“既然会看相,不如也为我看看。” 沈琤略微思索,“这位公子贵不可言,九五之尊,帝王之相。不过坐上那位置的手段并不正当。” 此言一出,宇文垣的脸色大变,“一派胡言。”眼角看向宇文旭,也是大骇。 沈琤笑了笑,“兄弟相残之事时有发生,谁得了先机便能胜,失败的只有一个死。你们三个人,是一个活?还是两个活?要看谁的心狠了。”眼睛盯着宇文旭,这番话再明白不过了,他该知道。 宇文旭手中的茶水晃了一下,沈琤能看出他的心也如这茶水一般起了涟漪。宇文垣急忙道:“不要听信他一派胡言。” 宇文旭忽然笑了,“咱们兄弟怎会被人挑拨呢?” 段云忽然眼睛一瞪,“你是什么人?莫非是巨灵国的奸细?”引得那两人也看向了沈琤,气氛骤然冷了起来。 沈琤冷笑,“这奸细的帽子可不能乱扣,小侯爷何时说话这般没有水准?” “你到底是什么人?”段云提高了警惕,这人竟然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不简单了。 沈琤不再理睬段云,看向宇文旭,“切记归途换条路线。”转而看向段云和宇文垣,“话不投机半句多,信不信由你们,告辞!”起身刚要走,段云长剑出鞘,横在了沈琤的身前。 沈琤知道这段云的过人之处在于他的骑射技术,至于武功倒是一般,所以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折,手腕处剧痛,段云的剑落在了沈琤的手中,她手腕转回,将剑横在了段云的身前,刚要开口讥笑他两句,一旁的宇文垣出手了。他与沈琤使出了一样的招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抓的并不紧,沈琤想要挣脱他,却是被他抓着一直不放。宇文垣忽然一个用力,将沈琤扯了过来,一下子抱在怀里,沈琤大惊,有些失措,随即手中的剑被宇文垣夺去了,递给了段云。 段云拿着剑气鼓鼓的站在一边,沈琤用胳膊肘猛击宇文垣的****,想要借此挣脱开,宇文垣早有防备,一把将她的胳膊背在了身后,随即揽过了沈琤的腰身,似笑非笑,“好好的,粘什么胡子。”忽然凑近沈琤,用唇将她的胡子取下,沈琤急忙推开宇文垣,再伸手摸,上唇的胡子已经被宇文垣咬在嘴边了,他伸手从唇间取下胡须,看了看,“还真不错。”转眼看向沈琤,眼神闪烁不定。 “原来你这胡子是假的!”段云险些笑了出来。沈琤气恼,狠狠瞪了宇文垣一眼,想要撕烂他,可是今日明显自己无法打赢他,只能作罢。伸腿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椅子踢倒,大步迈过去走了。 宇文旭和宇文垣对视了一眼,落座继续喝茶,两人的眼睛都同时飘向了外面的集市上,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 沈琤下楼牵马在集市上逛了一圈,这才骑上马,不过不是回去,而是奔向了桐城关的方向,走出一里地后,便停下了马,高声道:“鬼鬼祟祟跟在后面,不就是为了知道我是谁吗?都出来吧。” 于是萧潜骑马到了近前,警惕的看着沈琤。沈琤道:“告诉你家主子,切记不要原路返回。”,这是她第三次提及此事,宇文旭若是有心应该重视了。萧潜知道自己的跟踪失败了,他调转马头走了。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沈琤才又道:“你若是不出来,又怎会知道我要对你家主子说什么呢?” 旁边树林里走出了一个黑衣人,是无影,他气恼的走上前,这可是第一次跟踪时被对方察觉。沈琤道:“告诉你家主子,我算命很准,让他小心吧。”说罢得意的骑马走了。这下是往唐门关的地方而去。她已经知道无影不会再跟踪自己了。 回到府上,沈琤迎面碰到了陈氏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她皮笑肉不笑的迎了上来,“我让人做了些糕点,刚才放到你的房间里了。”沈琤面无表情,“有劳了。”擦过陈氏的身边走进了房间,看到了桌子上的糕点,又看到自己的床铺,仔细瞧了瞧,走之前的枕头上有一根发丝,现在没了,显然有人动过。这个陈氏,若非自己今世多了一分心机,还真是不知道这一切。 沈琤看向桌子上的糕点,嘴角泛起冷笑,前世,自己对此感激涕零,以为继母是真的关心自己,看来还是多些心眼才好。沈琤唤来庭院里的小黄狗,将糕点扔给了它,小黄狗摇着尾巴闻了闻,吃的欢实,一会儿工夫吃完了,围着沈琤转圈儿。 自此沈琤每次看到陈氏和沈环心里就难受,对她们也是冷冰冰。而沈环并不知道,她偶尔找沈琤来坐会儿,看到她抽屉里的一个玉坠十分好看,“这个真好看,与我的衣服正配。”若是前世,沈琤自然会笑的将玉坠送给沈环,并且附上一句:“妹妹喜欢就好,还有什么看上眼的,一并拿走吧。” 可是今世,沈琤只是嗯了一声,将抽屉合上了。沈环第一次被沈琤拒绝,有些愕然,随即道:“你不舍得给我,莫非这玉坠是别人送的?” 沈琤警告她:“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惦记。” 沈环撇撇嘴巴,“你一直女扮男装,这玉坠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用上呢,躺在抽屉里,怪可惜的。莫非真是哪位公子送的?”一脸的好奇,随即又道:“你今年十七岁了,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不知有没有中意的男子?” 沈琤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是沈家嫡女,若是不出嫁,这沈环作为庶女自然也不能出嫁。“我不会嫁人。”沈琤扔下这句话,拿起银枪走到庭院里练武,不再理睬沈环。 沈环有些委屈,追了出来,“最近你是怎么了?沈环做错事情了吗?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沈琤飞身跃起,手中银枪挑落几片树叶,随即旋转,树叶成为碎片纷纷飘落,“你与我并不亲近,何必装的亲热呢?” 沈环怔怔站在那里,“你,你……”不知道说什么了。 沈琤眼角瞄到沈环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门口,才停了下来,擦拭银枪,吹了吹枪头,锃亮如新。这银枪已经不知杀了多少敌人,沾染了多少血迹了。 沈琤回到房间,从抽屉里取出玉坠,扔到地上,枪头坠下,玉坠碎成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