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欢快爽朗的表情,被阴郁的脸色所代替。因为丹兰知道,一旦蜘蛛王织成了挂云梯,羽斓和云翼就会离开赤翎族。 而此时丹焰亦感觉到了离别的意味,亦变得神色黯然。 他们两个地界的人,给了赤翎族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尤其是从小在热烈张扬的族人中长大的兄妹二人,第一次感到了内敛、冷静、沉柔的美。 羽斓和云翼,美好得像两片洁白的云。此时丹焰和丹兰多想和他们一起攀上挂云梯,游遍各色族人的领地! 此时丹霞看出了女儿和儿子的心事,爽朗地说道:“傻孩子,还不快把玲珑蔷薇给蜘蛛王。他们又不是不会来了,找到了孔雀王,他们还要下山,这是必经之地。击退了无极场,才有我们真正团聚的一天啊。” 阿鹦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飞来,向羽斓和云翼说道:“不得了了,好像珊瑚林那边起火了,好大的烟雾啊。” 丹青远眺珊瑚林,用急促的语气向众人道:“不好了,那是姜镇用妖术布风,把云彩都聚集到一起,怕是已经织成了‘挂云梯’,要向橙翎族进攻了!” 丹兰立刻振作了精神,把玲珑蔷薇送给了蜘蛛王,并且用无限期望的眼神看着它,缓缓说道:“蜘蛛王,羽斓、云翼,赤翎族,天下人,全都靠你了。” 而丹青亦运气凝神,要用布云心法来织成一片彩云。以助挂云梯一臂之力。 那蜘蛛王亦变得严肃起来。它认真地吃完了几朵花,便来到了连环宫正殿旁边的小溪旁,它用自己修长的螯肢,在水里缓缓的划了一下。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当蜘蛛王的螯肢离开水面的时候,流淌的溪水被带出了一根长长的细丝。此事蜘蛛王又把其他的腿都伸进水里,更多的水被拉成了细长的游丝。 蜘蛛王默默施展心法,越来越多的水顺着细丝溜上来。 蜘蛛王向丹青道:“可以布云了!” 只见天上低低地出现了一朵绯红色的火烧云。 那几根细丝飘飘荡荡,被天上那朵火烧云给吸住,接着,那细细的水流,缓缓顺着细丝流向云彩。 水流慢慢变幻了形状,成了一架晶莹剔透的梯子,飘逸地悬挂在那朵云彩上。 蜘蛛王向羽斓道:“当你离开一个族人领地的时候,可以用一句咒语来呼唤我,那就是‘星罗棋布,漫漫长路’,记住了,这就是召唤我的心法咒语!” 说毕,蜘蛛王示意羽斓和云翼,此时可以爬上梯子。 羽斓和云翼没有过去,而是走到了丹青和丹霞面前,深深下拜。 丹霞泪流满面,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丹青强忍泪水道:“两位,我们后会有期。” 珊瑚林的云彩愈加厚重,两人深知不能再耽误时间。于是对着丹焰兄妹深行一礼之后,施展轻功,飞身上了挂云梯。 丹兰和丹焰亦是泪流满面。 这挂云梯甚是奇妙,虽说是水做而成,却十分韧性。这朵红云牵住它,带着云翼和羽斓慢慢飞向高出。 越来越小的,是哭泣的丹焰兄妹,还有美丽宛如玛瑙珠的连环宫,醉人的枫叶林,娇艳的蔷薇海,还有终于被姜镇放过的珊瑚林。 缓缓地,他们进入了云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 云彩消失了,眼前是一片橙色的雾气。雾气重的伸手不见五指。 羽斓好像碰到了什么,伸手一摸,是一块坚硬的岩石。 两人现在终于明白,原来云霄山并不是一座以真石连贯整体的山。中间间隔的,是无边的云海而已。 各个族人生活的山体,都是漂浮在云中的。 这八色族人的领地,是被未知的一股力量,就像磁力一般吸引在一起。 果然,红色云彩飞行了不就,就悬停在了黄色的浓雾中。 羽斓的脚碰到了地面。才知道自己和云翼原来已经到了橙翎族的领地。 两人下了梯子,却感觉像进入了无边的黑暗,这橙色的雾气,令人无法行走,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云翼渐渐感觉呼吸不适,而羽斓也剧烈地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橙光蓦然照来。本来在橙雾中,光线十分昏暗。这一强烈的光刺得羽斓和云翼的眼睛生疼。 周围的浓雾霎时间散去,周遭的景物明丽起来。原来这道刺眼的光亮,竟是拨开云雾,露出笑脸的太阳。 羽斓环顾四周,顿时明白,为何赤翎族的人无法在橙翎族领地生活。之间两人目及之处,皆是橙色的岩石,它们组成了低矮的丘陵,连绵不绝,几乎是望不到尽头。 而并不能看见江河、琥珀,别说飞禽走兽,就连一草一木都找寻不见,这个橙翎族的世界,荒芜而冷寂。 羽斓和云翼有些纳罕,这样的地方,能有族人在这里生活吗? 突然,一阵飘渺的雾气又随风飘来,雾散之后,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一对人马。 说是“人马”,可能并不贴切。因为这些人的坐骑,竟有些像地界的山羊!但是个头却比山羊要大很多。 为首的一位,是一位皮肤橙红的男子。他并不似中原始人打扮,而是披散一头浓密而卷曲的长发,一直垂到肩部。 他有一双像琥珀一般橙黄色的眼神,还有山峰一般高耸的鼻梁。 他带着微笑跳下“山羊”来,对着云翼和羽斓粲然一笑:“蜘蛛族已经告知我们,说是人中之凰和她的护卫将要经过我赤翎族领地。我是族长岩鹰。”说罢,从身后让出两只“山羊”来,友善地道:“这是我们赤翎族的坐骑,叫‘岩蹄’。请二位跟随我到寒舍一聚罢。” 没想到两只岩蹄竟十分顺从地走到羽斓和云翼面前,十分恭敬地双膝跪地,行了一个礼。并且说道:“两位一会儿请牢牢抓住我们的耳朵。” 云翼和羽斓急忙还礼。由于服用了通心珠,所以岩蹄之语亦能听懂。 岩鹰身后的一对随从,皆威武雄壮,气宇轩昂。 二人骑在岩蹄身上,岩蹄轻轻道:“我们要出发了!” 羽斓还没有准备好,就感觉一阵风驰电掣,周围的橙色山丘飞也似得向后运动,自己从来没有收到如此疯狂的速度。 幸好岩蹄的耳朵直直地竖起,她牢牢握住才没有被甩下。 云翼亦是。可是阿鹦却有点受不了,用滑稽的音调喊道:“慢一点啊,我的羽毛都要被风刮掉了!” 飞驰了许久,岩鹰带着队伍,在一块硕大的橙色岩石面前停住了。 这块岩石和其他的橙色岩石有所不同。岩石的底部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开口,再往上看,整个岩石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窗户一样的窟窿。 不出羽斓所料,这必然是橙领一族的住所。 可是,在岩鹰的带领下,走进这块岩石的时候,羽斓却依旧大吃一惊。 这岩石里面,可不仅仅是住所,进去之后,一种植被的清新气息就扑面而来。 这块岩石其实是一个穹窿般的结构,宽大的罩出了一个斑斓多彩的世界。 在这穹窿下面,有着弯弯曲曲的河道,两边是橙色的、蓬勃的植物,有些像兰花的叶子。很多茂盛的树集结成林,结满了累累的、像橘子也像橙子的果实,但是比它们要大的多。 岩石中,还有很多跳来跳去的小岩蹄,在母亲的身边嬉戏打闹。 此时,云翼看见一只长尾巴,模样介于兔子和松树之间的动物,十分娇憨地跳到自己肩上,好奇地盯着毛发蓬乱的阿鹦。 岩鹰向云翼说道:“这是岩兔,看见什么都好奇。” 此时,一位衣着简朴,却神采奕奕的中年妇人,笑声朗朗地迎了出来。 她笑意满盈,对着云翼和羽斓亲切地说道:“我是岩鹰的母亲,橙施。”说罢,她捧出食物和美酒,放在一个石凳上,拉着两人坐下。 “唉,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此时,岩鹰也坐了下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云翼和羽斓。 羽斓一头雾水道:“橙伯母,您这是……” 橙施收敛了笑容,双眼噙满了泪花,缓缓道:“我们橙翎族只修心法,不修武功。我夫君岩峥尤其擅长布风控云之术。之前,我们橙翎族风调雨顺,一派祥和。你们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光秃秃的岩石,之前是郁郁葱葱的橙色树林。飞禽走兽布满山坡,我们族人亦没有全都避入洞中。” 羽斓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也就是说,橙翎族的领地,是不久前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岩鹰恨恨道:“白姑娘刚才见到的雾,就是罪魁祸首!” 橙施点点头,很无奈地说:“期初我们并不知道此物有毒,可是看着身边的很多岩兔都纷纷病倒,我们就开始感觉不妙。于是,岩鹰的父亲就掐算了时间,那黄色的浓雾每天要早中晚来上三次。一开始时间尚短,可是后来几乎是能持续一天,山上的树都纷纷死去,岩蹄和其他的小兽无奈,都躲到了岩洞中。” 岩鹰接着道:“我们一开始以为天降大难,我族人无奈皆焚香祈祷。可是不久蜘蛛族告知,这原不是天灾,而是**。” “**?”羽斓和云翼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