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良树一听啊,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想捂自己的嘴,又想到对云蝶这样继续说下去,实在丢人,就想捂云蝶的嘴,到底是该捂谁的嘴,良树现在拿不定主意,他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云蝶终于忍不住抠着自己的眼睛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柴夫拥有一般男人都不曾拥有的沉着冷静,懒得看他们小情人儿打打闹闹,柴夫提着云蝶进了屋,环视四周,就发现墙壁上那个木盒子,好好的家里突然有这么一块突出的摆设,怎能不令人心生怀疑呢! 当柴夫要走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被良树给拦住了。 “这什么东西?”柴夫问良树。 “啊,这是在下身上长得瘤。”良树赶忙解释说。 “既然是瘤就赶紧割下来,我看到就难受。”柴夫说。 “在下知道,在下知道,只是割下来太疼了,在下受不了。”良树说。 “哦……” 这时候通人事的良树,赶紧摆出了桌椅,请柴夫坐下:“大人,您一路辛苦了,快坐下来歇歇。” 然后良树还倒起了茶,柴夫嫌弃地走过来,说:“这是树汁?” 良树赶忙摆手:“不不,这是果子酒,新酿的,拿来招待您,再合适不过了。” 柴夫不说话,震了震衣袖,坐下来,把手中的云蝶暂时放开,谅她也不敢逃到哪里去。 俗话说得好,大人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果聊的好,肯定跑不了。 为了让柴夫把自己放了,云蝶也坐下来布菜斟酒,极力想哄得柴夫欢心。 良树看着柴夫和云蝶推杯换盏瞎逼侃,心都碎了,说:“你的大姨妈要来,气血两亏别贪杯。” 云蝶一听这裆下就是一热,当时就感觉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淌过,心想这孙子不仅偷看我洗刷刷,还算计我大姨妈,可真够不要脸的。 看着柴夫和云蝶酒逢知己千杯少,良树彻底受不了了。 当柴夫走了之后,良树气急败坏地说:“那孙子就是一骗子,臭鸡蛋孵不出瞎家雀儿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云蝶给良树翻了个白眼,说:“人家再怎么不好,不也把我给放了?哪像你,知道自己是快男,还自不量力想续弦,整天惹我心烦。”说完云蝶就上楼了。 良树在下面放大鼻孔伸~出手:“喂,你去上面干嘛呀?chuang在下面。” 云蝶哼一声冷笑:“我去洗澡,真是累死了。” 良树无语,余光中再次看到墙上的那个瘤,他摸着下巴琢磨着这怎么办? 外面的柴夫轻手轻脚地顺着木楼开始摸索,然后在阿宛的身后停下来,他抬手撕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是衣绿羽。 她就这样打算在阿宛身边守到天亮,要保护她实在太费事了,如果就这样被树妖拘着,无风无雨,等到时间到了也可以啊,那么以后阿宛还会避免遇见更多风雨。 衣绿羽蹲在墙边,和衣而睡,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头顶有声音,抬头一看,是一扇窗被关上了,头顶的那片光也没了。衣绿羽好像想到了什么,腾空而起飞了上去。 云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白白,不过衣绿羽给我的这个视觉角度太保守,该有不该有的都没有,就在她坐在浴桶里,咬着后槽牙搓泥儿的时候,一直在寻找机会的良树满怀憧憬地悄悄地溜进了房间,但他这种猥琐的行为很快便被云蝶发现了。 云蝶知道良树的心思,她迅速没入水中,良树再一眼发现没人了? 他蹑手蹑脚的绕过屏风,突然看到浴桶里举起一只抓着巨大泥团儿的手,说:“良树你千万别冲动,我可是有精神病。你要是再敢偷看我的话,我就拿搓的泥团儿砸死你。” 良树吃瘪,只好说:“我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云蝶说:“我在洗澡还能怎么样?你现在给我出去!” 良树顿时蔫了,转身走出去。 洗完澡,云蝶躺在chuang上正准备入睡,突然听到chuang下有动静,当她撅着腚钻到chuang的下面,看到一束女人的长头发心想,这女人要是长得太漂亮,烦恼就是多,不仅男人盼着跟我玩chuang单,女人也想跟我野百合。唉,红颜命就薄啊,没辙。 她边拽着头发边说:“出来吧大妹子,你的三观有点歪,姐姐得帮你掰一掰。” 她这边刚说完,突然一双冰冷的爪子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当时就把她给吓尿了,紧接着她被拖进了chuang底下。 她猛然惊醒,原来是她做的一场有因没果的春梦。 可是突然惊醒后的云蝶开始不安,她想起了刚才进屋发现的那个木盒子,对了,不是露着头的吗?怎么变成木盒子了?良树不会把她给做了吧! 越想越不安,云蝶鞋都没穿就撒丫子跑了出去下楼去找良树。 最后他俩终于把阿宛给放了出来,结果惊倒众人的就是,阿宛的头发不知何故长长了许多。 “良树,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 “你看她的头发。” “头发怎么了?” “长得好快啊。” “会不会是季节关系,柳树精一到春天头发就疯长。” “她是柳树精吗?” “我们现在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那你抓她进来干吗?” 这个问题显然问到良树了,但是良树想了想说:“缘分吧。” 云蝶一记爆栗子敲在良树的脑门上:“什么缘分啊!你分明就是内心空虚!” 良树抿抿嘴,瞧瞧身旁的云蝶:“又被你看透了。” “自从你搬到这里,就已经很少遇见过客了。” “是啊,以前我看了一本名叫《聊斋异志》的人间话本,里面把我们妖怪形容得善良真诚,总是在风雨夜给有缘的过客一个温暖的港湾,自从搬迁到了鸟仙界,我就成了卑微的地精,再没有有缘人来此,也没有有缘人要在此借住,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外面的故事了。云蝶,你跟着我,也是如此,与世隔绝。” “都怪鸟仙界的治安太好了,凡人也找不到这里来。” 两人说着,又心灵相通般地偎依在一起,唉声叹气。 这时候被忽略的阿宛还躺在木榻上安然入睡。 隔墙耳衣绿羽听着他们跑了题,已经没下文了,正有些着急,以为他们声音小了,自己听不到。 这一夜有些漫长,衣绿羽正奇怪天怎么还不亮,突然一场大雨又降落下来。 衣绿羽撑起一柄荷叶给自己遮雨,想着天可能不会亮了。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天空,紧接着巨雷炸起。 衣绿羽觉得这雷不太对劲,又掐指一算,心道糟糕! 屋内,良树对怀中的云蝶说:“今夜我的天劫就要到了,我早知自己修为不够,元气来凑,最终会落得个植物人的下场,但是你放心我虽然会变成植物人,但我依然能免你流离失所,好好呆在我的身体里,云蝶。再见便是三年后了。” 云蝶含着泪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等你三年后重新修回意识,我会等你。” 良树的目光望向木榻上的阿宛,道:“谢谢你今晚帮我实现了心愿。” 云蝶笑,看向阿宛:“助人为乐,也是我的心愿。” 良树深情回头,手指擦拭云蝶脸上的泪珠,怜爱道:“你先带她出去,天劫很快就要到了。” 云蝶不舍得,她抱起阿宛,可是她的目光就好像长在了良树身上,要移开目光,就如同撕开皮肉一般疼痛!云蝶做不到,她撒手丢下阿宛,再次扑向了良树的怀抱,说:“要遭天劫,就让我陪你一起吧!三年后我们一起复苏!” 良树还是推开了云蝶:“说什么傻话!我有千年道行,你才三百岁!这种天劫不是你能承受的,你快走!快带她走!” chuang榻上的阿宛终于听够了这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一夜的奔波劳累,很明显她完全没睡够:“你们干嘛呀?” 良树一看阿宛醒了,再算一下时辰,来不及赶紧把云蝶推到阿宛身边,说:“你快带她离开,要来不及了。” 云蝶满脸是泪,阿宛抬头刚想起这俩人是谁,可是这个女子满脸的是什么东西,水吗?她揪住云蝶的脸che过来,问:“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水?” 云蝶没想到这小女孩这么大的手劲,即使是幻化出来的脸皮也要被che碎了啊!疼是不疼,但是真的会che坏她的皮囊!现在云蝶根本说不出话来,良树冲上来分开她们,喊叫着:“别闹!来不及了!” 结果阿宛手中抖动着一张白皮,正仔细研究着,而云蝶那边已经成了…… “啊啊啊!你不要看我!”云蝶捂着脸逃奔出去。 阿宛看着那人不要脸跑了,无语丢了手中的皮,低眸看见自己正坐着的就是一张大chuang,阿宛顿时露出幸福的表情,软软地说道:“啊,大chuang~真好啊……” 眨眼功夫,阿宛就扎进chuang里,闭上眼睛陷入熟睡。 良树抱头炸毛:“啊!!!要死啦!!!” 天上呼雷闪电,直击木楼。 风雨里,云蝶飘摇如浮萍,看着受劫的良树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