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绷住了嘴,就好像是在憋笑,然后低头对阿紫说:“真是十分抱歉,就像我最开始说的一样,我十分讨厌大家这样悲惨的老人。” 说到这里,白千珩以为阿宛之所以,说这些伤害人的话还是出于之前她自己就非常讨厌老人的那个原因,张口欲言阻止阿宛,老人们已经开始不满。 “喂!死丫头!你想干什么!”老白说着手就上去了,指着个子小小却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瞧着众人的阿宛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不知道尊敬年长者吗?”最那一头的一个老姑婆立即展开教育。 “就是,不知道尊敬年长者吗?”阿紫也开始理直气壮地训斥了阿宛,“我们活的比你的两倍还长!” “活的比我的两倍还长,却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我才好心告诉你们的。大家是被国家抛弃的人,是弃民。为了国家的发展,消费养老金的老人,因为没有价值了,所以用簸箕扫到一起赶到角落,给点儿点心让你们闭嘴。你们就是寄生于大企业的心地善良的寄生虫?”阿宛说。 “阿宛,别说了!”一旁的白千珩阻止阿宛,虽然知道阿宛说的是实话,但是这种时候我就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对方是年事已高的老者,不一定具有这样的羞耻心,可以去承受这些。 “你才是寄生在寄生虫上的细菌!”明明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跟着人云亦云的老白,却是怒火最大的一个。 “你对我没有什么不满的!”阿紫真是不明白,他们做什么决定与这个小姑娘有何相干? “过去,这片土地上,有着广阔的松树田,因为每家每户都养的蚕。他们都能纺织出美丽的丝绸,以此为傲的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将这里称呼为绢美。养蚕业衰退了之后,就转为种水稻,种出了适合酿造米酒的优异大米,但是因为政府的农地改革也衰退了,这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产业,人烟日渐稀疏。通过反复的政府补助金额过来,五年前,染织厂来了吧。掀起了反动域名,掀起了反对运动之后,得到了一笔小钱,很多人连努力都放弃了,还建设了交流中心这种没有意义的气派的建筑物,明明不用还,早了马车,真是可敬啊!抛弃了绢美这个陈旧的名字,改成了羁绊之乡这样的时髦名字,是多么时尚、流行、最前端啊!然后现在土地被污染,水源被污染,被疾病侵扰,就连这片土地都有可能不能再住了,但是拿到了商品券,也感觉到了诚意和羁绊,实在是难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土地和水都能在复苏了吧!病也能治好了吧!就算工业继续排放污染物,但是肯定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因为你们有羁绊在!” 村民都愤怒地大喊起来,冲过来要将阿宛撕碎。 “等等,各位!冷静一点!”白千珩说着奔过去,替阿宛挡了老白一个大耳瓜子。 当白千珩不顾及自己的脸疼,还要关心刚才被人多撞到的阿宛有没有事的时候,阿宛一下子从地上起来,推开白千珩,面对老白的愤怒:“像你这种人,像你这种人,灭了你!” 阿宛站起来整理下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袖子,以鄙夷的眼神看着老白,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露出了真实的表情,心疼你们年纪不小,却听不了真话。 “老白的心情是理所当然的。”搀褶皱在低头痛哭的老白的张三说。 “对的,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另一个村民也听不下去了,被说到痛处,恼羞成怒。 “对的,为什么要说这么过分的话!”阿紫大声斥责阿宛,看到了白哭,身为女性,也气得流泪。 “你是恶魔!”村民们这样评价阿宛。 “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懂我们的痛苦!你所说的,尽管不情愿,但是我们还是知道的,大家无论如何也不甘心,但是大家都拼命压制自己的怒气,让自己接受。”春福说。 “为什么?”阿宛的脸上不再笑了,就像看着他们,“明明知道自己被当做垃圾处理,为什么还要逼自己接受?” “我们都年龄大了。”春福快要哭了说。 “年龄大又怎么了?”阿宛,依然言辞犀利。 “尽管身体不好,大家都一路努力过来了!”春福依然在自怜自哀。 “那又怎么样!”阿宛终于张开大嘴爆发了!他的声音震住了全场,春福的话,没有得到自己预期的怜悯,“所以就希望受到怜悯吗?所以就希望得到抚慰吗?所以别人一对你们好一点儿就会很高兴吗?难道你们不觉得对不起祖先?不会愧疚于子孙后代吗?什么羁绊之乡?绢美村明明比真正的羁绊之乡还要美得多,为什么你们都不这么想!不让任何人承担责任,不想看的东西就回避,大家能友好地生活下去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想夺回值得夸耀的生存方式,就必须看到那些不愿意看的现实。必须带着身负重伤的觉悟前进。这才叫战斗!有怨言的话就去坟墓里面说!钱不是全部?钱就是。是你们向对手报一箭之仇,见识你们的骨气的方法。是夺回被剥夺的东西和被践踏的尊严,最合适的代价!除此意外什么都不是!”阿宛的声音,阿宛的话语,喊得人头皮发麻。 说着阿宛走到春福面前,“春福,你以前是信差队长,这个村的信差好几次都没有人当了,你保护着它坚持到了最后!张三先生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村里以前的所有孩子都是你的学生!” 阿宛对张三说:“您夫人阿紫是街上胭脂水粉店的老板,月销售记录的保持者!” “白先生实际上是开垦了一千五百亩公倾的土地!” 白千珩没有想到,一直对此事十分淡漠,还以为对整件事情并不了解,也没有兴趣去了解的阿宛,居然对村子里每个人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刘夫人和丈夫一边做着农活,还兼职好几个日工!”那晚辈的手已经走到了众人面前的空地中,伸~出右手,直指村民们中的那个人,“傅康先生是商店街的会长,每年炒热节日气氛,还曾经被称为,节日之王!郑红夫人面饼一件女流,还操起打铁的工作,养育了六个子女!将这个国家从战败的谷底,建设到如此繁荣期的你们大家,一定在心中的某个地方留着这样的灵魂!” 阿宛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那边的白巧红,堂堂七尺男儿已经泪流满面,震耳发聩的一番言语,直击每个人的心底。 “如此期待过的我真是非常愚蠢。听好了,希望不要再把我卷入你们消磨无聊时光的事中。心地善良的寄生虫们,互相tian着伤口,安稳平和的,人生的尽头吧!那么,各位,再也不见!”阿宛高高扬起了手臂,她专设离开,这时阿丽与她擦肩而来,阿宛停住叫住看着阿丽。 阿丽走到大家面前宣布:“村长夫人刚刚去世了。” 大家都不敢相信地向阿丽聚集过来,听闻此事,阿宛的神情确实是在关心着,白千珩更是动容,阿丽继续说:“村长夫人的遗言――我死后,全员一起带着灵位坐满旁听席,说是能向法官展现自己。” 村民们都纷纷低头哭泣,老白边哭边唱微微的走向窗边,面对外面晴好的阳光:“一个人努力过了啊。田园。” 这时候,村民们一起唱起了哈哈哈哈,一首属于这首村子的歌,人们脸上含着泪的表情,渐渐变成了喜悦,最后开怀大笑。 春福笑着向阿宛走过来:“阿宛姑娘,你能为我们拿到多少?” 阿宛挂起左边嘴角的笑:“这就要看你们了。随便说个你们想要的金额,我就拿给你们看。” 身后的村民都是笑哈哈的,如同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去形容了,每个人的长相都不一样,我看到了希望脸上有些轻松的笑容吧,因为有一句话说,当你决定去做一个事情,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最困难的时期就已经过去了,所以他们脸上的笑容就是这样的,突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定会赢,春福问:“如果输了,你能负责吗?” “我怎么会负责!”其实阿宛想说是我怎么会输! 春福回过头对大家说:“一点小钱,带到那个世界去也没有什么用啊。” 大家都笑了,阿紫眼睛看着地上,好像能把地面砍出一个大洞一样的神情说:“让他们看看。绢美人的骨气。” “反正要死,也要拉染织厂垫背!”张三说,这时候他看起来那么清瘦的身躯总算有了些ting拔的意味,就像一根竹子。 看到大家都表露了决心,春福回头对阿宛说:“阿宛姑娘,我们不会在中途放弃了。和我们一起战斗到最后吧。” 阿宛…… 村民们一个一个都瞪大了眼睛,敏捷的嘴唇,等待阿宛。 “眼神总算变亮了点。”阿宛有些满意地笑出来,阿宛快步走回了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这杯绢美村的水,一饮而尽,眼神犀利坚定的看向村民们,那边的白千珩脸上一言难尽。然后白千珩也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 染织厂的人完全没有碰这些水和食物,准备好的水和食物会原本是为了招待染织厂,这里喝水是为了表示已经与村民同进退的决心,是为了让他们体会村民所遭受到的化工污染的苦难。 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村民们有些激动得弯腰鞠躬表示感谢,阿宛的眼神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