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蕙他们出去时,外面已经热闹得像开了锅的水。 阿福带着蓝香被外面的护卫团团围住,平时一幅憨厚老实模样的阿福,此时满脸疯狂,手里捏爆一粒黑玉珠,散成黑色粉末,顷刻间,又爆成浅浅黑雾,就听一名护卫惊急喝道:“小心有毒!” 随后,阿福桀桀笑道:“白痴,我南昭奇毒玉生烟是小心就能避开的么?” “南昭余……”有护卫咬牙喝道,但是最后一个“孽”字未及说出,整个人就像死狗一样摔倒在地上,全身麻痹,意识仍清楚,喉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先前在书房内发生的一幕,又发生了,参与围攻的护卫们纷纷倒地,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阿福带着蓝香,踏着护卫们的身体,朝大门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趁此机会,影卫头儿带着苏凤绕过书房,跟守在外面的影卫们会合,往韦府西侧跑。 也是巧合,姜姨娘被蓝香施展巫术咒魇,韦桐请了皇觉寺高僧慧明大师救治姜姨娘,按慧明大师的要求将姜姨娘移到韦府西侧的青芜园,他也顺便在青芜园见秘密来京的姜言。 青芜园非常安静,位置相对偏僻,韦桐隐约听得书房方向传来的喧闹声。中年微微发福的他,大冷的天脑门也是微微见汗,双眼有些微肿泛青,正为府里出现蓝香这样能施展巫术咒魇的南昭余孽发愁,此时一听到动静,不由得心惊肉跳。 他赶紧对身侧亲信随从说:“派人去看一下,何事喧哗?” 姜言也听到了动静,阴冷的眸子眯了一下,突然说:“大人须防有人救走苏凤。” “知道苏凤在韦府的人,连同你我,不超过一掌之数,谁会泄漏消息呢?何况,谁会来救苏凤,苏家余孽躲藏还来不及呢。”韦桐不以为意的说。 “苏蕙不是正大光明住进了府上么?”姜言说了一句,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苏蕙那张绝美的脸,心头莫名的熟悉感又浮现出来,让他有些疑惑。 韦桐被姜言的话噎住,哑口无言。 对于志大才疏又好大喜功的韦桐,姜言神色间并无太多恭敬,以他的智商跟口才,要忽悠得韦桐对他言听计从,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苏蕙公然出现在韦府太过诡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管她是不是为苏凤而来,都必须防范。否则,苏凤一旦被人从韦府救走,对韦府的影响可想而知,韦府的声誉怕是要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姜言道。 韦桐听得连连点头,恶狠狠地说:“那个贱妇早一点招供,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姜言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并未接茬。 “那我们先出去看一下吧,若真是如你所猜测的,那个贱妇一定不能留活口。”韦桐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带着姜言出了青芜园。 到了园子外,书房那边的动静听得更分明了,韦桐觉得真让姜言说中了,顿时浑身涔涔的冒着冷汗,马上下令姜言负责抓贼。 姜言领命之后,并不急于带人前往书房一带抓人,而是下令全面封锁韦府,由外向内拉网搜查,决不要放一只苍蝇逃出去。 刚好是姜言下达全面封锁令之后,韦府护卫迅速行动,在全府由外向内形成一张密网,苏蕙跟着影卫们也刚好到了青芜园后的紫竹林,也是影卫们潜入进来的那一条路,却有韦府护卫严密封锁,若是他们强行突围,一定会引来更多的韦府护卫。 借着夜色下的竹林遮掩,苏蕙与影卫们隐藏起行迹,躲避搜索过来的韦府护卫。但是,竹林明显是搜查的重点,他们很快就会在韦府护卫拉网搜查之下现出行迹。 随着进入竹林搜索的韦府护卫越逼越近,影卫们带着苏蕙两女慢慢的退向青芜园,潜入园内的建筑物里。 “冤魂……是苏家冤魂索命了……” 床上原本昏睡的姜姨娘,被突然被恶梦惊醒,发出凄厉惊恐的尖叫声,声音在屋中飘荡,格外的糁人。她的眼猛地一下睁开,瞥见床帷前晃动的影子,像是有无数冤魂向她逼来,吓得她几乎要魂飞魄散。 她张嘴正要大叫,却突然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挑开了床帷。 清冷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子,一直照进挑开的床帷间,清晰的照出走到床前的数道身影,同时,一道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你怕苏家的冤魂?” 话音刚落,床前就出现一道窈窕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如同鬼魅,把姜姨娘吓了一跳,待对方低下头,方才看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长相很眼熟……像苏凤年轻的时候! 乍然间,姜姨娘以为是苏凤死了来报复,浑身冰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神思很快就恢复,想明白来的是苏蕙。 是人就没什么好怕的,尤其是苏家女,姜姨娘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向枕头下,抓住之前怕冤魂索命在枕头下藏的一把剪刀,紧紧握着,随时准备出手。 看着床上酷似姜言的那张女人脸,透着对自己的浓烈敌意,苏蕙哪还猜不出床上女人就是姜姨娘,眸中顿时有寒光闪烁,冷笑在她的唇际无声无息的绽放。 杀了姜姨娘,也算是为苏家收了一笔利息吧。 苏蕙想到苏家被血屠,都是因为姜姨娘私心图谋正妻之位,把心一横,伸手拔下发簪,疾快的刺向姜姨娘的眉心。 姜姨娘抓着剪刀的手刚好从枕头下抽出来,朝着苏蕙面门狠狠扎来。剪刀跟簪子撞上,“啪”的一声,簪子断了,剪刀余势未消,继续朝苏蕙扎去。 眼看剪刀就要戮中苏蕙的右眼,不死也得残,忽地,苏蕙面前寒光一闪,一把短剑削下,跟削豆腐似的削断了剪刀,剑尖顺势下移,刺在姜姨娘额上。 苏蕙松了口气,才发现危急时刻,是影卫头儿出手了,不由朝他感激的一笑。 “别杀我!” 姜姨娘的脸色惨白一片,身体绷紧了一动也不敢动。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稍稍动一下,抵下额上的剑尖绝对会像切豆腐般,切开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