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苏蕙看着尸体,好一阵心惊肉跳,才勉强镇定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干笑了两声,冲韦湘宁说:“你们韦相府能不能别玩这么弱稚的把戏了,找个死士预先服毒了,死在本小姐面前,就能成功栽脏陷害吗,你当别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有这样倒打一耙的吗,她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程度,韦湘宁简直叹为观止,气得直哆嗦,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一张秀丽的脸上遍布黑霜,充满着无比的愤怒,目光更似化为了一道道利箭,嗖嗖地射向苏蕙。 假如目光化的利箭是实质,只怕苏蕙整个人都被射成了米筛。不过,她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貌似众人接受了她的说法,相信暴毙在她面前的那人是韦家死士服毒自杀,好了,她不用被当成怪物烧死了。 痛打落水狗,是苏蕙乐意干的事,那韦湘宁气得抓狂的尖叫一声,还没说出点啥反驳呢,她就摇了摇头,疑惑道:“我真是不懂,韦家能出个相爷,按理说基因不算差了,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像是脑子长草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用?或者,是你们韦家的死士多得不要不要了?” 京城权贵如云,派系林立,围观者中自然也有不同派系的人,有韦相爷一系的人就斥骂苏蕙污蔑,更多的人却是在附和,有说韦家又出昏招的,有说韦家怕是死士真的养得太多,才敢这样消耗。 那些如水灌入耳中,把个韦湘宁恨得差点把牙都咬碎了。还有没有更气人的,分明是钟家妖女害死了她家死士,竟然还倒打一耙,最可恨的是,竟然还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一时怒极,她狂燥的吼道:“谁敢再说韦相府一个字,统统割了你们的舌头!” “坏女人欺负姑姑!”小兰儿气愤的稚嫩声音响起来,也被韦湘宁的声音压过。 苏蕙听到小兰儿的声音,眼珠子一转,一脸不屑的使坏:“有胆子你割我身后的这位呀,你要是敢割了他的舌头,我就真的佩服你。” “妖女,别以为你又勾搭了一个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就敢跟我韦家作对,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这条贱命!”韦湘宁本就不够聪明,这时候又气昏了,连眼角余光都没瞟苏蕙身后的男人,就气急败坏的骂上了。 五皇子长这么大还真没被骂过,尤其是骂得那么新颖别致……野男人! 就连那些护卫也被惊呆了,不过自家主子没表示,韦湘宁也没有指名道姓,他们也不敢擅自教训她,不然,就等于是他们替主子承认是野男人了。 苏蕙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很果断的撇清:“别把人想得都跟你一样,就算你对我身后这位有什么想法,也别这么直白,给你们韦相府留点颜面行不,就算你是姨娘养的庶女,也矜持点,行不?” 斗嘴皮子,韦湘宁哪是苏蕙的对手,气得七窍生烟,冲口而出:“妖女,本小姐今天不把你们这对狗男女锉骨扬灰,就不姓韦……唔唔……” 话没说完,韦湘宁的嘴巴被自家丫环死命的捂住了,她气得重重一抓,直接抓烂了丫环的半边脸,血淋淋的。可是这丫环认出了苏蕙身后站的是五皇子,痛得要命也没敢松手。 韦湘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朝苏蕙身后看去,才发现是五皇子,在对方越来越冷的目光下,她有种割掉自个儿舌头的冲动。 “五……五皇……” 还没等韦湘宁结结巴巴的把道歉的话说完,就被苏蕙奚落:“蠢不是你的错,但是蠢成这样还出来满世界招摇,就是你的错了。” 韦湘宁心头刚刚被恐惧泼熄的火又蹿了上来,生撕了苏蕙的心都有,只是她的丫环不止一个,此时一拥而上,将她强行按住,向五皇子请罪。 被抓烂了脸的丫环顾不上伤口的疼痛,惊惶的替自家小姐连连磕头,央求五皇子看在韦相爷的面子上,不要计较她家小姐失礼冲撞之罪。 五皇子本来一直都想拉拢韦相爷,只是在钟家苏蕙针对韦桐说的那些挑拨之言,被他听进了几分,此时,他又信了苏蕙的鬼话,当真以为死在她面前的那人是韦家死士,由此,他也对韦家多生出几分猜忌。 再看韦湘宁,他就越发觉得讨厌,连一个字都懒得答,冷哼一声,朝苏蕙看过去,见她露在面纱外的眼都笑成了两轮弯月,不知为何,他心中如坚冰般对她的憎恨厌恶,都在一点点的融化。 她眼里的笑,就如同是冰天雪地里洒下的一缕阳光,让他的记忆蓦地翻回到幼时,也是这样的寒冬,母妃仍在,总是这样看着他笑,暖暖的。 在这一刻,他的心境莫名的变得无比宁静,无比祥和。 只是很快,五皇子的心境就被苏蕙的声音打破,让他蓦然回到现实,气血飙升,一时间懊恼得恨不能拧断她的脖子。 “韦相爷果然是权高位重,以堂堂五皇子之尊,区区一个庶出的孙女就敢公然辱骂,韦家一个小丫环就敢开口让五皇子不要计较,啧啧啧,这是不是也太不把皇子当回事了,辱骂皇子,难道在韦相府就不算个事儿?”苏蕙眉头轻轻一挑,很阴险的公然挑拨。 “你够了没有?”五皇子窝火的低斥一声,就算他对韦相有所猜忌,却也不想公然与其撕破脸,本来是想让韦湘宁再跪一会,就大度的恕其无罪的,被这妖女一挑拨,他就算不想惩治韦湘宁也不成了。 眼见五皇子似要暴走,苏蕙没再刺激他,只是很小声的抱怨:“明明得罪殿下的是韦家小庶女,可是挨骂的却是本小姐。” 听到苏蕙的嘀咕声,五皇子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却没留意到她扭脸看向人群外时的脸色陡变。 林煜,他怎么会在京城? 苏蕙险些就失声惊叫,不过,想到林煜是赈灾使,此时根本不该出现在京城,一旦叫破他的行迹,只怕会给他招大祸,她又及时咬了舌头,“咝”,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