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却是哈哈一笑道,“对啊!云二说,走这边。”闻歌抬手指了指方才她已经指给云懋看过的那条小径。 顾轻涯见状,轻一挑眉,看来,他们已经做到了。 云珏却还心有疑虑,“为何要走这个方向?可是有什么依据么?”他问,这回,目光却是落在了云懋的身上。 云懋的额角绷得死紧,依据?他也想要问问是什么依据呢?想到此处,目光已经是朝闻歌扫了过去,他倒是不稀罕领她的功,只是想看看,她要如何圆这个话。 却没有想到,他完全是为闻歌多虑了,闻歌既然敢这么说,自然便已有了应对之策,这不,不慌不忙便是替云懋答道,“大师兄快别追问了,二师兄只怕是不好意思答的。我早前也是不知道,二师兄居然对小曲这般用情至深,竟连小曲身上的味道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很确定,郇山的人,是从这个方向去的。”纤纤素指复又指向方才的那个方向,闻歌的谎话那是信手拈来,熟练得让人听不出半点儿破绽,倒是听出了满腔的尴尬。 莫名其妙被深情了的云懋很尴尬,才知道自己弟弟居然情根深种至此的云珏也是尴尬了,咳咳了两声,却是道,“如此,我们便走这个方向吧!” 这一句话,倒是让云懋和顾轻涯都是震惊了一回。他……怎么这么轻而易举就答应了?难不成……闻歌胡诌的那番话,他竟信了? 只有闻歌,并不意外,并且得意地挑眉笑了。 “好了,走吧!”不管几人心中作何想,云珏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加之,他们此行,本就是要比谁先寻得伏魔剑,他们早前已经比不少人晚了两个时辰,已是耽搁不起了,必须迎头赶上。 话落,他已是迈开了步子,朝着闻歌指得那条小径,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云懋望着他的背影,仍觉难以置信,“大哥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大师兄对方师姐情深意重,也是能够闻到方师姐的味道,就是往这边去的,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如今不过是顺势而为呢?”闻歌耸肩笑道。 惹得云懋瞪她一眼,她却是毫不在意地呵呵笑。 “好了,闻歌,别说笑了。”顾轻涯沉声打断两人眼神的交战,“不管怎么说,大师兄没有多问,而且朝着我们指得方向去了,这便没有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多想,走就是了。” 往前走了没多远,便听得一声欢快的呼唤,“闻歌!”凤拾遗笑得像个白痴,朝着闻歌用力地挥手,“嗨!好巧!居然遇到了!” 都在蜃楼秘境,要遇上,也很容易吧?算不得巧,闻歌想。 想是这么想,闻歌却是直接没有理他,便是转过了头去,她是不知道凤拾遗的想法,不过在她看来,既然都已经决定解除婚约了,那么,不该有的纠缠,还是尽早结束的好,否则,累人累己。 凤拾遗倒是半点儿没有被闻歌的态度打击到,仍然笑得灿烂无比,而且,也就是打个招呼,便算完了,并没有凑上前来,仍然是乖乖地与其他四个玄墓派弟子一道,不一会儿,过了一个岔道,玄墓派向左,他们向右,分道扬镳。 又走了半个时辰,又遇上了另外一个叫做“灵桑”的门派,都是道友,平日里也都是师兄师弟的叫着,进了这蜃楼秘境,虽然是心照不宣的竞争对手,但该有的面子工夫还是要做的,拱手问好,而后,各有各的,互不搅扰。 如此,又走了约莫两刻,身后某一处突然传来一声不太明显地鸟雀鸣叫之声,闻歌便是一停脚步,猝然回头往后看去。 可是身后,除了好似看不到尽头的密林在渐渐暗下的天色中愈发显得诡谲之外,她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了?”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顾轻涯自然最早发现了她的举动,走上前轻声问道。 “没什么。”闻歌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走吧!”回过头来,走了两步,她神色间却还是有些怔忪,又再度停下了步子。 顾轻涯似是看出她有些不对劲,跟着停下步子,而云珏和云懋兄弟俩见他们没有跟上来,也跟着回转了过来。 闻歌敛着眉,似在思索,片刻后,才有些踌躇地道,“方才那一声……是凤拾遗在跟我示警。” 示警?三个男子皆是一怔,继而面面相觑,目中皆是惊色。 “可是……不是说,这蜃楼秘境之中虽然会有些刻意布置的阻碍,但危险的阵法和凶兽都已关闭了吗?那点儿阻碍应该不至于让他示警吧?”闻歌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凤拾遗的能耐,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吗?他可是上古天族与半神凤族的骨血,这世间,能奈何得了他的人,少之又少吧?这么一想,闻歌对自己的猜测又坚定了两分。 “我知道了。凤拾遗这个人最无聊了,他一定是故意的。我刚才没理他,所以,他便特意用这示警引了我们前去,好出一口气。他最幼稚了,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儿。好了,别管他了,我们继续走吧!可别因为他,耽搁了脚程。”说着,却是迈开了步子,但唇角,却不自觉地抿紧了。 “等等。”经过顾轻涯身边时,却是被顾轻涯一把拉住了手。 顾轻涯与云珏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明白的眼神,这才望向闻歌道,“你的意思是,凤拾遗常用这示警声与你玩笑?” 闻歌皱眉,“这倒没有,只是,他自来是个没正经的,玩儿心又重,倒是常出些类似的幺蛾子,只是,往常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我便也从未与他计较过……这示警声,却还是头一回。”说到这里,闻歌陡然咬唇,方才就一直盘旋在心里挥之不去的不安又兜绕了上来,像是一只怪爪,陡然便是掐住了她的心,让她难以呼吸。 她抬起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顾轻涯的手,“你说……凤拾遗不会真遇上什么危险了吧?” 顾轻涯目光微黯,抬起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闻歌的手背,“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听你的描述,还有我自己的观察,凤拾遗看上去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所以……我们还是去看看才好,你说呢?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