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踏入修仙路,机缘慧根缺一不可。 一如纪魇,如卫清河。 他们皆是世俗凡人出生,却因为身有慧根,被游历的掌门长老收为徒弟,脱离凡人身份,成为修仙之人,追寻大道。 如果说言祭碰上卫清河是机缘,那么洗经伐髓的灵药,便是他的慧根。 只是这类药实在难寻,它可以让凡人踏上修仙路,与逆天改命相差无几,哪怕卫清河身为玄铭宗的大师兄,背拥资源无数,要找这种药,也要费上很大力气。 卫清河暂时放下修炼之事,四处打探消息。 白皋听闻此事眉头一皱。 初次在玄铭殿见到那个孩子,他就心生不喜。 总觉得,不安,为清河不安,那个孩子,会阻挡清河的修行。 果然如此。 这才多久,清河就为他放下修炼寻找洗经伐髓之药。 或许该让白芷回来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拿出纸笔摆在桌上,拂袖执笔落字,最后吹干水墨,施法让它原地消失。 远处南海域中,刚刚斩杀完一头妖兽的白芷感觉腰间佩戴的传信纸一热,她微微垂眸,解下展开,目光一扫,继而浅色的唇轻呡。 “多谢仙师!”白芷身旁走近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他朝白芷拱手道:“若不是仙师到来,不知道这些妖兽会危害我南海域多久,作为南海域的少域主,我想请仙师吃一顿饭菜聊表谢意。” 男子说话温和,言词诚恳。 白芷一剑利落穿入妖兽的心脏,俯身掏出妖核,使净水术冲刷干净,放入纳戒中。 做完这些,她清冷看向男子,“不用,此次前来是为我师兄寻治疗眼睛的药物,既然妖兽已经除去,我该回玄铭宗了。” 男子一噎,上前一步,道:“仙师姑娘劳累……” 白芷惦记卫清河的事情,心情不是甚好,只是冷冷看了眼对方,在白芷这样的目光下,陈潇收回了还未说完的话,微笑道:“望仙师回门一路顺风。” 白芷飞身于剑上,离开南海域踏上玄铭宗的行程。 想起刚才掌门传信所言,她御剑的速度快了几分。 绝不会让任何人阻碍清河的修行,这是她的使命,存在的意义。 言祭还不知道玄铭宗的二师姐已经在回玄铭宗的路上,他缠着卫清河,让卫清河给他讲故事。 卫清河是会讲故事的人吗? 不是。 但是他实在无法拒绝言祭,只好轻声道:“我就随便说些我小时候的事情,可以吗?” 言祭给他备好茶水,声音可乖可甜道:“好啊,我在这里洗衣服,你讲故事。” 卫清河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其实他很想讲他当初娱乐圈手撕无数渣,风光的伟人事迹。 只是这大概是不能的。 讲玄铭宗的事吧,他常年闭关,要不就是和师弟师妹们在试炼之地进行试炼,偶尔去下藏书阁,也没什么好说的。 看他面色纠结,言祭抚摸着卫清河换下的亵衣,笑得像是蜜罐里浓稠的蜂糖一样甜腻:“清河哥哥,要不你给我讲讲,你和那个蓝沉【贱人】是怎么认识的呗?” “你怎么知道蓝沉。” 卫清河蹩眉,他没和言祭说过这些。 言祭将头埋在卫清河的亵衣里狠狠吸了一口气,委屈道:“师兄师姐们说的。” 莫名背锅的师弟师妹们:…… “我和蓝沉……”似乎陷入了回忆,卫清河呡了一口茶,轻声述说第一次遇见蓝沉的情景。 卫清河十一岁的时候,刚刚筑基。 蓝沉与他同一日。 同一日筑基,又都是出自修仙界里有大名望的宗门,便不可避免的被人比较,蓝家的不服气,玄铭宗的不服气,便让两人比划比划。 当然,白皋对卫清河说是两人有缘可互相切磋一下,共同交流。 那个时候,卫清河长着一张让男孩子女孩子看着就脸红的脸,眉清目秀,干净沉静,一双眼睛澄澈清亮,眼形极好。 卫清河和蓝沉站在一起,蓝家过来的人和玄铭宗的吵成一团,也就没怎么注意两人。 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手牵手,面带笑意互相说着话,等到比试的时候,双方都很平和和认真。 互相指导对方,弥漫着惺惺相惜的情谊。 因为没争输赢的念头,一直分不清胜负,最后两方只好在我家的让你家不对是我家的让你家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题争论数百遍。 言祭眼中杀气腾腾。 卫清河说完了,无奈道:“都说了我不会说故事。” 言祭弯眼,“怎么会,我觉得清河哥哥说的故事特别好听,对了,清河哥哥,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呀?” 卫清河沉默了一会儿,手覆上了眼上的白绫:“你想听?” “如果清河哥哥很为难我就不听了。” 言祭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低头在开始给卫清河洗衣服。 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纤细的手搓着卫清河的衣裳,眉目低垂,看不清神情。 “倒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卫清河放下手,“这是很久以前,和人比试的时候被伤的。” 言祭问他:“那你想杀了他吗?” 卫清河笑,“他没因此事成为我的心魔,我为何要杀?” 况且修仙界里因比试而导致受伤残疾的,并不少。 如果真要为此杀人报仇,和魔道又有何区别? 当然,如果问的是秦司。 秦司:当然是你砍我手指,我挖你心脏,你睡我一次,我给睡百次。 他心中这样想,表面上依旧是嫡仙风姿,高贵温雅,淡色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好。 言祭:这样的卫清河,好想用血玉天锁做些什么呢。 他目光沉沉,无意识的舔着唇瓣。 卫清河,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无法摆脱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