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盛浅予低声唤了陆南望一声,打破了此时僵硬的气氛,“好不容易和时安碰上面,不如……” 盛浅予不知道陆南望怎么会忽然间出现在这里,是跟着她来的?还是过来找时安的? “差不多走了,念衾晚上还有书法课。”陆南望冷声说道,目光由始至终没有落在时安身上过,“小七约了你吃晚饭,我送你过去。” “好。”不管陆南望为什么过来,现在他们两是夫妻,时安就是个外人。 她挽着陆南望的手臂,脸上噙笑。 盛浅予像个胜利者一般地看着时安,“不好意思啊时安,念衾晚上有书法课。我和锦瑟要吃饭,等改天有时间我们再约!你这段时间都会留在海城吧?” 这个霸占了时安深爱的人,又抢了她好朋友的盛浅予,哪希望时安留在海城? “展览结束就离开。这顿饭没有吃的必要,省得到时候大家都食不下咽。”时安看着盛浅予,也看着背对着她的陆南望。 “那真可惜。” “走了。”终于,陆南望蹙眉打断时安和盛浅予的对话,率先往展览厅大门走去。 陆南望没走多快,盛浅予很快拉着陆念衾跟了上去,一家三口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和谐。 看得时安心头刺痛。 这时,展厅的员工走过来,顺着时安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陆南望他们的背影。 “时老师也羡慕陆先生一家吧?他们可是海城的模范夫妻呢,陆先生是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陆氏旗下有珠宝、娱乐、食品等好多产业。陆先生可是我们海城最有魅力的男人,可惜早早就结婚了。这个陆太太呢,她的消息就比较少了,普通家庭出生,飞上枝头当凤凰,但陆先生好像很听她的话!” 女员工话语里,皆是对陆南望的爱慕,对盛浅予的羡慕。 “不过,好像听说陆先生五年前有个特别疼爱的侄女儿,坊间传闻他们乱伦。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侄女儿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那些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没想到多年过去,时安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那个被人不啻的和陆南望乱伦的对象。 是哦,当年时安叫陆南望一声“叔”,却上了他的床。 “好了别八卦了,这么八卦当心找不到男朋友!”时安将落在门口的目光收了回来,也把心收了回来。 “我可是订婚了呢,你看,戒指!”女员工把中指上的钻石戒指给时安显摆,“时老师这么漂亮,又有气质,肯定有男朋友吧?还是未婚夫,或者老公?” 时安浅笑,“f color,高品质钻石等级;理想cut,反射了所有进入钻石的光线;目测2克拉以上。好了,我知道你未婚夫很爱你,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女员工一本正经秀恩爱,时安却和她谈起了钻石,将时安男朋友这个话题巧妙地给避开去了。 女员工还想说什么,但时安的手机响了起来,便不好再打扰离开。 时安看到来电,马上走出了展览厅接电话。 “您好,我哥是明天出狱对吧?” “时先生上个月就出狱了,他没和您联系吗?” 要是联系了,时安还至于问时坤明天出狱? 时安挂了电话,心头火烧火燎的。 七年前,时安父亲被二叔背后捅了一刀,家产全数落入他们一家。哥哥时坤是个暴躁脾气,提着刀就去砍了二叔时建林。 时建林重伤,二叔一家不放过时坤,走上了司法程序,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定要让时坤最大程度地受到惩罚。 后来…… 后来听说是陆南望让沈长风出面打了这场官司,最后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但时坤在狱中表现良好,减刑假释。 时安从美国回来,一是因为梁氏和比利时的brilliance公司举办的全球珠宝展览,在海城展览一个月,时安作为梁氏首席珠宝鉴定师,随队过来。 二来便是因为时坤出狱,时安想把哥哥一道接到美国去,一家人在那边重新开始。 哪知道准备去接哥哥出狱,时坤却提前出狱,下落不明。 时安着急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展览还有半个月就结束了,你还要在那边待多长时间?这边新到了一批钻石,等你回来。”梁天琛声线低沉,“鉴定部门少了你,一团乱。” “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可能要晚点回去。”时安怎么都要找到时坤再走。 在时安说完这话之后,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开口,音量比刚才更加低沉,“我明白。” “等我找到我哥就回去。”时安的心都在时坤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梁天琛的变化。 “你哥怎么了?” “他本来明天出来,但是他上个月提前出狱,也没和我联系,我现在很担心他。”时安每月都会和时坤互通书信,她给他留了电话号码,他要是出狱肯定是要联系她的。 但是他没有。 “时安,你别担心,我让人去找时坤的下落。” 时安现在心绪已经乱掉,刚才遇到陆南望他们一家三口,现在又被告知时坤提前出狱。 她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思,“星辰呢,她怎么样?” “我看着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谢谢你,星辰性格不好,也就和你亲近。” “你以后不要再说她性格不好,孩子听到会记着。”梁天琛淡淡教训时安。 和梁天琛说了几句话,时安的心绪就稍微平复下来些,忽而想到海城和纽约的时差。 “你那边还是凌晨,你是醒了还是没睡?” “在忙一个合作案,刚刚回家,星辰有保姆照顾,你别担心。” “那你早点休息,不打扰你了。” “嗯。” 时安似乎听出了梁天琛的欲言又止,但电话挂得及时,没再听到他说什么。 转身,时安准备往展览厅里面走去,却看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的男人。 时安吓得把手机都丢在了地上,拍了胸口两下,“人吓人会吓死人。” “要是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陆南望冷嗤一声。 “我可没说你是鬼。”时安讥讽道,蹲下去把摔碎了屏幕的手机捡了起来,她的心还扑通扑通地跳着,不知道刚才她和梁天琛的话,他听到多少。 “去美国留了洋,牙尖嘴利的本领见长。” “那还不是承陆叔叔早年教得好,底子好学什么都快。这份功劳,也有你的一半。” 陆南望半眯着冷眸,睨着一米开外面带讥讽的时安。 而那一刻,时安在陆南望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强势和冷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