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阅读异常请在评论告诉我阿珠不解“她有这么多花,采几朵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当家主母未必就那样小肚鸡肠?我就是看着好看才采呢。” 下仆见她不听,也没法子。 阿珠得意,捧了花一扭头,田氏的步撵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吓了她一跳,也不敢看田氏,叫了一声“阿娘。”垂着头,手里的花也偷偷摸摸往身后藏。 田氏只是扫了她一眼,步撵都没停檫身而过。 阿珠愣一愣,回头看看一众人远去的背影,又羞又恼。 下仆劝她“娘子那是气着了。到底是母女,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阿珠气得把花全摔在地上“阿丑是人,我便不是人?琳娘还关切着我吓到没有,她可问我一句了?一心只挂着那是个儿子罢了,我要是儿子她才不会这般,如今这模样便要我也去死一回她才高兴呢!”气得把地上的花踩得稀烂,扭头就走。 许家举哀,过逝的是二房的小儿子。 前面哭声四起,后院一片静默,连下仆走路都轻几分。许老夫人年岁大了,经不得,在后头佛堂念经。一听说田氏来了,不只自己来还带着大的小的一道。合着眼问“怎么孩子也带来?” 下仆道“老奴与她身边的嫫嫫喝茶,听说昨日她那幼子差点被溺死,自己去凭理,却遭了小妇一场大火,徐家别院整幢楼都烧没了,周家郎君竟也不理,若不是四娘硬要找寻,还使人去挖,便是没烧死母子也闷死了。闹成这样孩子哪里还敢放在家里,便也只能走一步带一步。今日周家没有处置小妇不说,还叫她来周旋。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 又说“听徐家人说,昨日上门去问,周家郎君竟然跟他们讲‘幼子与夫人俱亡’……” “这该死的东西!”许老夫人叹了口气,说“她原是多好一个人。又伶俐又聪慧,哪家不想聘来?先皇都夸她呢…………”说到这里停一停,便不往下说,只叹息:“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说着,想到周家老妇和那小妇就发闷了,若不是她们两个,自己那乖孙怎么会死,捂着胸口说不出话。 下仆连忙帮她顺气劝解“小郎君本就身子不好,大夫也说寿数难长。他自己又心气儿高的,私下也与老仆说,如果不是为着不伤夫人与老夫人的心,那些折磨人的药断不想吃。不耐烦吊着那一口气半死不活,到了还是病死于榻,嫌不好看呢。如今未必不是老天爷怜悯他,让他痛痛快快往天上去做神仙了。省了在世间受苦。” 许老夫人垂泪,点头。可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她最疼的就是这个小的,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又偏有此一着。 等平了心静了气,才问“前头的可为难了田三?”田氏在家行三。许老夫人年事已高,老习惯改不过来,仍照着她没出阁时的称呼。 下仆摇头“二夫人哪里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田氏如今又是这样处境。为难她有什么用?只是恨得心苦,免不得一场哭。田氏自责,陪着落泪。” 许老夫人叹一声“只苦了老二家的”想一想又说“去瞧瞧她们话说完了没有,要说完了把田三叫来。我有话说。” 不一会儿,齐田跟着田氏往后头来。 见了许老夫人,齐田乖乖叫人,阿丑也上去作揖,小小一团,一本正经的。行了礼扭头便粘着齐田,非让她抱。齐田还真一鼓劲把他抱起来了。大人要说话,两个人被下仆带到外头去玩。 阿丑颠颠地在园子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要追蝴蝶,一会儿又抓蚂蚁。阿平和良嫫跟着他跑得老腰都要断了。齐田站在廊下避阴的地方,拿树枝在地上划字。 她个头小,站的又是廊下花丛后头,从上廊走的两个下仆看不见她。在那一处立定,望着远远的阿丑说闲话。 “周氏如今得意,无非是因为早年写得几句酸诗应合新皇口味。又因世族与新皇不合,许多不肯入仕,给无人可用的新皇出了个广招寒士的主意。”讥讽“裤腿上的泥巴都还没有洗干净。浮萍无根竟妄想与世族并立。如今陈王作乱,梁王蠢蠢欲动,皇帝的位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得稳,到时候他又在哪里?” 一个到对这些没兴趣,只好奇“老夫人为何对田三这样客气?” 另一个说“老夫人不是对田三客气。” 那个就奇怪了:“那是对谁客气?” “当然是对田家客气。当初新皇入主之后,太子被贬,十一位皇子连家带口几万人被囚待斩。田阁老以死相谏,怒骂新皇不孝不仁,在朝上触柱而亡。那血啊,生生溅了新皇一身。我们大老爷,领满朝三十四位官员脱了朝服,带着田阁老尸身从大殿出来,走中道至宫门。” 说着她叹了口气“那天我陪老夫人在宫门口等着,宫门口的田家内眷是带着老小备了寿棺去的。抬了人出来,田家的人一声没哭,田老太公、田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带着田三和田家大郎,扶棺往老家去,出了都城田家才举哀,嫡脉再没有从官的。从那以后咱们待田家就格外不同些。大老爷回来说,他们家有气节。我们能照应要多照应几分。再说,老夫人本来也跟田家老夫人交情不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闹成这般皇帝还封赏田氏?” 另一个嫌她“唉你怎么这样蠢,皇帝当然是得赏田家。不止赏,事后还得哭呢。点了田氏旁系好些人入朝以示大度贤明。时不时还扼腕叹息向人说,要不是田阁老劝阻险些因为一时鬼迷心窍铸成大错。”她虽然说得胸有成竹,不过并不是她自己的见识,都是从许老夫人那里听来的。 两人说得唏嘘不已。望着阿丑那里跑得欢道:“田三娘也真不容易。” 见有下仆从内间里面出来,连忙噤声。 齐田拿着树枝跑过去问那下仆“我母亲和老夫人在说什么呢?” 下仆逗她“之前说小娘子是个女豪杰。现在你母亲更衣去了。” 齐田想一想,丢树枝说“我想跟老夫人说话。” 下仆没意料这个,见她像个大人似的,便把她当个大人一样对待“那我去问一问老夫人。小娘子稍候。” 进去一会儿就出来,要带齐田进去。齐田叫阿丑过来,给他把手檫檫干净,衣裳上头的草屑子捡,拉着他一道。 见两个孩子进来,老夫人慈祥对她招手“四娘过来。你有话跟我说?” 齐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体上汗涔涔。洗澡换了衣服,把楚则居带血的衣服在厕所烧了,又觉得肚子饿。 弄了点吃的,她站在沉睡的男人面前,一愁莫展。 楚则居一直呆在这里是不行的,就算那些人不会再来,但这里也没有维生装置,可能他很快就会死了。 正琢磨,门铃响了起来。 齐田心脏狂跳,左右看看,冲到厨房拿了把菜刀,才蹑手蹑脚走过去从猫眼向外看,发现是小陈而已,捂着胸口呼了好大一口气。 但到底不放心。移开桌子,保险还挂着,只把门开了一条缝。 小陈问“你干嘛呢?”推了一把没推开门,十分诧异。 “我正洗澡,没穿衣服。你等等我把衣服穿上。”齐田一点也不慌张。脸上带着笑。 “算了。”小陈摆摆手,从包里拿出个信封“我不进去了。这个给你。” 齐田把袖子撸得老高,伸手从门缝里接过来。里面一叠钱。 “看新闻没有,楚家新掌门继位,我们项目停了。这算是遣散费。” 齐田茫然“合同签了几年的。” 小陈嗤之以鼻“公司都没了,合同还有什么用。顾一凡也算有良心了,虽然连夜就跑了,但钱还是备好了的。”对齐田挥挥手“江湖再见吧。”目光中同情还是有几分的。 齐田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么了结。 毫无疑问是个沉重的打击。那楚则居许诺的事,现在一点意义也没有了。他现在自身难保。 齐田在门口站了半天,接下来怎么办? 把手里的钱数了两遍,六千。比答应好的一个月工资多。这对齐田来说是一笔巨款,但这笔钱用了就没了。 而现在,她即没有工作,说不定很快也会失去住所。 皱眉正要去关上门,门缝里突然出现半张脸。 齐田猛不丁看到这么近的人脸,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身后手里的刀紧了紧,佯作镇定“找谁呀?” 那人退开几步,站的角度有些背光,使他整个人都在阴影之中,只能隐约看见他肩膀到腰的曲线完美,十分英挺。 察觉到对方在审视自己,齐田毫不退让地看着他“你找谁?” 那个人定定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问“你给我打的电话?” 齐田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什么号码?” 那个人报了一遍。是楚则居告诉她的号码没错。 对方向前走了一步,站到光线稍微明亮些的地方。 这个男人很年轻,英俊,皮肤微黑,脸色非常沉郁,衣服穿得十分庄重,一看就知道有很好的教养,但显得非常冷漠。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不好相处的气息。 明显,他跟那些找楚则居的并不是一路人。他的眼睛非常锐利,看上去精明而冷静。 齐田问他:“你为什么没接电话?” “你不知道这个电话本来就不会有人接?”男人反问 齐田摇头。楚则居根本没提。还说叫她告诉对方地址。 “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了。大兴超市那个也是你打的?” “恩。”齐田。 “你有告诉别人楚先生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