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提起的赵国,是我一生的美好。” 赵协泪如泉涌。 “我们两人为何会相遇呢?为什么……我们两人会如此相似呢?是否冥冥之中你我注定要相遇的,我赵协,注定要为你嬴政失去所有,包括行走在阳光下的权力,包括自己的心。” 他默默地坐在了床边,瞧着君王紧闭双眼,又喃喃自语道 “为了伏越,你竟会两次对我起了杀心,过往你叫我去陪你的女人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怪不得后宫其他女人为此生气,连我也不能幸免。” 赵协眼神呆滞,又笑得阴冷。 “你若是乏了,便这样睡下吧,大秦之事,皆由我来,如何?” 那日午后,章台宫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只瞧着国君手捂右肩,跌跌撞撞往凝心阁赶去! 路过的奴才瞧国君脸色苍白,怒火中烧,想上前搀扶,谁知国君破口大骂 “让开!给我滚开!滚开……” 赵协来了凝心阁,这坐在厅内的惜夏还有吕瑶瞧国君来,这肩上的衣衫还渗着血迹,一时惊愕,刚想开口询问,谁知国君疾言厉色地质问道 “伏越呢?!” 瞧国君今日气场甚是吓人,这衣衫凌乱,似疯魔般。 “姑娘在后院……” 惜夏哆哆嗦嗦指了指后头,又见国君怒气冲冲而去,这两人刚想追上去,谁知赵协转身再度骂道 “你们两个,谁也不许跟上来!若是来了,休怪我不客气!!” 这会儿驻月正坐在廊下放空中,脑中不断闪着与嬴政相处的点滴,画面虽是清晰,可到底哪个是嬴政,哪个是赵协,哪里是虚情假意,连她自己都快搞不清楚了! 赵协…… 与嬴政的感情到了冰点,可这赵协的出现却叫她心头疑惑不断。 他同嬴政一起来的秦国,原是赵国人士?还是由吕不韦带来的,他和吕不韦是什么关系?为何太后会允许一个与自己儿子相似的人留在身边呢?难道,她都没有起任何疑心吗? “伏越!”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驻月的第一反应便觉是嬴政,可抬头瞧着那人模样,又冷笑道 “什么,原来是你啊!” “你能区分我跟嬴政?” 赵协自顾自坐到了驻月身旁。 “我与嬴政明明长的一模一样,你如何区分?” 这会儿的驻月像是离了魂似的,整个人空空的,见她低眉摇头道 “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你和他的感觉不一样。” 驻月抬眼望向赵协,寻找着两人的区别。 “那日临凤园,是你邀我去亭内赏枫的,对吗?” “对!没想到你能认得出,在这秦宫的二十年,可没人知晓这个秘密。” 这会儿赵协只觉箭伤的痛感加剧,他忍着痛楚又再问 “这会儿你打算怎么做?继续留在嬴政身边吗?” 谁知驻月的眼眸多了份冷漠,她扯起嘴角冷笑道 “你成了嬴政的替身,难道这二十年……你还睡了她的女人?” 谁知赵协忽冷笑了声,表情怪异,似在炫耀,这叫驻月唾弃,以至于有些反胃。 “卑劣!你同他一样,甚是卑劣!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玩弄女人的心?即便没有爱,也不能任你们践踏!!” 驻月咬牙切齿,赵协见了忽仰头大笑道 “你对嬴政的了解,也不过如此,又怎会是他口中所说的挚爱呢?!” 赵协来的不明好坏,只是满目恨意 “虽然我会陪那些娘娘们睡觉,可谁告诉你,一块儿睡便要做那些事?我从来没有染指过那些女人,当然,嬴政也不允许。” “是因为喜欢?” 驻月冷笑一声。 “你认为会是喜欢吗?” 赵协再度开口 “强大的君主已经不需要打压女性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了,嬴政一直是这样的人,他不爱后宫那些女人,可也不会为难她们或是侮辱她们,他从骨子里就不屑欺辱女性,明白吗?忹你们朝夕相处,也不过如此罢了。” “你来见我做什么?你到底要说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眼前的那双琥珀色眼眸与嬴政相似,可驻月却看到了恨意与不满,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这样一双眼睛能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愿意留下吗?在面对欺骗后,你还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看样子,你是来赶我走的?是因为我抢走了嬴政?” “胡说!” 赵协的嗓子忽然提高了些许。 “你自小便与他在一块儿,所能接触的最多的人便是他。你,虽与他相似,虽做他的影子,可却无法触摸他的内心深处,这一点让你很痛苦吧?!” “胡说!胡说!!” 赵协忽大吼起来,还未等驻月再言,便瞧他抬手刹那抽出一把匕首,眨眼便抵到了驻月颈上。 “怎么?” 驻月竟也不恐慌,而是依旧冷笑 “你这个影子之所以要走入太阳底下,就是因为受不了我的存在吗?” “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若留下,我定杀了你!你若走,我可以放你出去,你来选择吧!你要走,还是留?!” “我留或走,能改变你的困境吗?赵协,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 赵协怒目而视,那利刃割开了驻月细嫩的皮肤,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是见不得光的影子,可明明太阳就在我身旁,我却无法触碰,二十年的光阴对嬴政来说只是君与臣,而我却视他为所有,若不是你的出现,他怎会想到将我除之!若不是你……我依旧可以做着他的影子。” “哈哈……我看是你不了解他吧?!” 驻月冷着脸说 “你是他的工具,人怎么可能会对工具产生感情?你以为我不出现,你便能与影子这样相处一辈子吗?他做光,你为影?!赵协,你信不信,待天下一统那天,便是你的死期!” 见他不反驳,驻月再言 “天下未得,嬴政绝不会叫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你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咱们的君王落入危险,这一点你明明比我更明白。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成为弃子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