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尾声(九)姜王爷与江大将军
晨起,三娘的心情格外好。 她几乎是一夜未眠,早早的就起来,哼着小曲翻查账本子。 “嬷嬷,你怎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会。”见蓝嬷嬷来了,她起身去迎。 嬷嬷笑着道:“有喜事,睡不着啊。” 两人一同落座,三娘道:“哎,柏儿的荒唐事!”她骂归骂,可嘴角的笑容依旧未散。 嬷嬷递给她一个厚厚的册子,她道:“崔娘子是青州崔家人,自是注重礼仪。那崔家我知晓一二,老太公是个讲理的人。我寻思着咱按着规矩来,不给柏儿落面子,这事便能成。” 三娘打开册子,里头密密麻麻写的是高门大户婚嫁的规矩还有青州的风俗礼仪。 “这,这都是嬷嬷写的?”三娘是又惊又喜。 “我写不动了,眼睛也不好。昨夜找黄老要了个会写字的丫头,我说她写。你别说,这丫头字还写的真好。” 三娘有些感动,她合上册子挽着嬷嬷道:“嬷嬷,你说崔家会不会看不上我们姜家?这事,我真是心里没底。” 嬷嬷心里顿了顿,她道:“事在人为!想必柏儿心中有数。他中过举,识文断字,生意做这般大,此番黄州沦陷他还捐了好些药材与大米,还救过崔娘子,怎么看都是个好孩子。” 三娘点点头:“但愿那老太公看得上柏儿。” 嬷嬷拍了拍三娘的手,她压低了声音道:“安喜公主是你们姜家养大的,柏儿又捐了药材与大米,圣上定会嘉奖一二,且等等,别急。” “嬷嬷你是说?”三娘很是激动,看到嬷嬷颔首,她瞬时放下了心。 那厢。 姜易安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睁开眼睛看到江燮正在整理衣袍。 “你要走了?”她问。 江燮闻声坐到床榻边,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恩,得走了,再不走就要被你阿兄抓着了。” 姜易安扑哧一笑,她打趣道:“你还真像采花贼。” 江燮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早晚把你这朵花采了。” 姜易安瞪了她一眼,斥道:“哼,不要脸。”她顿了顿想起一事又有些担忧起来:“你说,圣上若是将蜀地三军的兵权交由你了,那你不是得去蜀地了?” “怎么,怕我不要你?”江燮揶揄道。 “怕的人可不是我...听闻前朝公主有了驸马以后,还养了许多面...”最后一字尚未说出口,唇角就被江燮轻轻咬了一口,他威胁道:“想都别想。我就在上京城哪都不去,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他瞥了眼窗外的天色,给姜易安拢了拢被角道:“我得走了,你去江南我就不送你了。别贪吃,也别贪玩,好好跟着你阿兄,不要四处乱跑,有事就叫鹧鸪。” 姜易安点点头,有些不舍:“我们一个月以后才能再见了。我若想你了怎么办?” “待手上这些事了掉,我提前去江南接你,左右不过十几日。” “恩。”姜易安乖巧的点点头,原本有些难过,可看到江燮翻出窗而走那一刻还是觉得好笑。 堂堂澜王爷,竟被阿兄逼的成了一个飞贼。 两月后 玉带巷的元德堂挤满了人。 这么冷的天门口也排着一队人,都是来喝热腾腾的姜汤。 药铺柜台抓药的伙计都忙到微微出了汗,看到决明从诊间出来便唤道:“东家,姜老爷今日可来?好几个病人非要等着他看诊。” 决明瞥了眼坐在一侧的几人,摇摇头道:“今日恐怕来不了,昨夜御史夫人临盆,生了双生子,很是凶险,公主与师父都去御史府了,忙乎了一夜。” 伙计点了点头道:“那成,我去同他们说。” “回头你在门口挂个告示,公主与师父不是每日都来,省得他们白跑。” “哎。”伙计应声,转身就去忙乎了。 决明看着那排队的人,喝了口茶,又走进了诊间。 元德堂药铺小女儿姜易安是十几年前走失的安喜公主,这皇榜告示一贴,满城哗然。 玉带巷俨然成了一个景点,日日都是人头涌动。 安喜公主喜爱吃的肉包,安喜公主喜爱戴的钗环,安喜公主喜爱吃的鱼... 不用东家、伙计招呼游说,那些来游玩的百姓便都会自我脑补上,玉带巷那些商户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 西城的司徒府 司徒府张灯结彩,红绸漫天飞舞。 几日前,府上嫡长孙司徒空娶了新妇,红喜字都尚未卸下。 松烟挺着肚子,慢悠悠的往司徒夫人院里走,一旁的司徒空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司徒夫人看见松烟,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哎呀,枝枝啊,娘都说了你不用来,怎还来。慢点,慢点。”她扶着松烟缓缓落坐,看到司徒空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气的瞪了他好几眼。 松烟替他解释道:“娘,夫君昨夜陪着公主去了御史府,御史夫人早产,又是双生子,很是凶险,生了一夜才生下,夫君这刚睡下,看我要来他不放心就跟着来了。” 司徒夫人忙接话道:“你也是,我都说了你不用日日都来,怎还来?这天也是一天比一天冷,冻到了可如何好?” 一旁的司徒空闭着眼睛幽幽道:“娘,我拦不住她。她前日还说要练武呢。” “哎呀,哎呀,疼!”松烟狠狠的拧着司徒空的手臂,讪笑着望向一旁面色凝重的司徒夫人解释道:“娘,你别听他胡说。我就是说说,不练。” 司徒夫人将信将疑,她道:“枝枝,这事你得听娘的,平日里你走动走动可以,万不可练武,你这刚调养好。姜王府可就在对门啊,你若有什么闪失,姜王爷不得剥了空儿的皮,那公主殿下那边我也不好交代不是。”司徒夫人顿了顿,接着道:“对了,江二如何了?他与公主的婚事如何了?” “呵呵呵呵。”司徒空笑出了声,他接过话道:“澜王府牌匾摘了,换成了大将军府的。哈哈哈,那日陛下说公主适婚年龄,可以招个驸马了。这全京城,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都忙乎起来了。公主府不让进,就都一窝蜂跑去姜王府下贴子,姜川柏气的啊,啊,不对,姜王爷气的大骂,说都是些酒囊饭袋也敢肖想公主,哈哈哈,他牙都肿了。” 松烟也低低的笑,她道:“是,春黄昨日送了些王妃亲手做的小衣衫,说王妃本是想自己过来的,谁知这么一闹,她又出不了门了。” “要我说啊,姜王爷就是该!谁让他总想法子阻挠江二。你看江二为了公主,弃了蜀地三军统领头衔,只挂了个大将军的名,手下的江家军不过五百人,还得挨卫横大将军的白眼。” “这又是为何?”司徒夫人好奇问。 “怕江二抢他御林军统领的头衔呗。” 司徒夫人笑笑,又问:“陆通呢,他可好长时间没来看你祖父了。” “忙着呢,如今他是大理寺卿,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的。”司徒空挑了挑眉,自己先笑了笑道:“江二还是可怜。前阵子的新科状元,陆什么来着,他祖母做过枝枝一阵子嬷嬷,与公主有些渊源。陛下看他一表人才,很是喜欢,想撮合给公主呢,姜王爷也有这个想法。可怜的江二哎...” 松烟道:“放心罢,这婚事也得是公主应了才成。再说,这全京城谁人不知公主与江大将军的过往,这江大将军不是每日都进出公主府的。” “哈哈哈,论脸皮还得是江二厚。”司徒空仰面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