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兰一个人住,房间里当然只有一张床。 虽然不算标准的单人床,但小姑娘的床铺肯定宽不到哪里去。 祝元不是什么很胖的人,万璞玉就更别说了,瘦得像根杆子一样,两个人在豆兰床上倒也躺得开。 但两个男人,凑在一起,是不是有点…… 祝元主动起身,窝进豆兰的电脑椅里, “反正我不是很困,就在椅子上凑活凑活,你睡吧。” 没想到万璞玉还跟他客气了起来, “还是你睡吧,听说消息之后,昨晚一定没睡好吧?” 万璞玉看着他,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神情。 什么意思啊,明明他们两个认识还不到两个月。 想到这一点时祝元也很吃惊,他们竟然才相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会有一种彼此间已经很熟悉的感觉。 难道就是因为出生入死过? 万璞玉把他摁回床上,见他挣扎着要起来,于是就说, “你是个白痴吗,我肩膀打着钢板,其实根本没法儿躺下,” “坐着的话,还能舒服一些。” “哦,哦,是哦,” 祝元想想也是,不过仔细一想万璞玉要是在打钢板期间都没法躺下休息,也太辛苦了吧。 “那,那我就小睡一会儿了,你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 躺下之前,祝元叮嘱万璞玉。 万璞玉倒是答应了,但祝元还是一觉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 他醒过来的时候,孟家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老孟严格来说是昨天早上没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才是正式的葬礼,感觉孟家的人比昨天更多了。 超市彻底停业关门,因为坐落在商业街跟居民区的原因,葬礼肯定要从简。 所以只在室内备上了遗像跟丧仪用品。 祝元在人群中找到了换上一身素衣戴孝的豆兰,她的情绪表现得更低落,跟孟阿姨一起被一些妇女簇拥在中间安慰。 既然这样,祝元就不好去问他万璞玉去了什么地方。 今早一睁开眼,万璞玉已经不在椅子上,随身的外套也一并带了出去,显然是出门了。 不过这种时候,去哪儿就不好说。 祝元掏出手机来正想给万璞玉打电话,就感觉肩膀被人扶住, “小青年,找你同伴啊?” 一转头,发现跟他说话的人正是多次见面,现在已经颇有印象的钱婶。 “呃,昂,” 祝元回应一声, “大婶,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钱婶一脸笑眯眯,这种表情让祝元很不舒服, “他忙大事儿去了,你稍坐一会儿,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在别人的葬礼上,祝元没有那么好的胃口,就推脱了几句,还是在问万璞玉去哪儿了。 他的连连追问让钱婶面露不悦,笑脸都僵住了, “说了有重要的事,就是重要的事儿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钱婶呛声, “小万现在也算半只脚踏进孟家,是孟家的女婿,自然是要做女婿该做的事情,” “你呀,就老实等着就行。” 钱婶越是这么说,祝元心里就越是不安,怀疑万璞玉该不会是被他们拖走活埋了吧? 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算万璞玉一条胳膊不能动,闹出来的动静也足够孟家天翻地覆。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好在手机虽然一晚上没充电,现在还是有一定电量。 混在人群中钱婶像是专门盯着他一样,见他拿起手机,又是一个箭步冲过来。 要不是祝元难得躲闪迅速,手机就要被钱婶给抢过去, “你干嘛啊……” 祝元还没质问,钱婶倒是先发制人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这是什么场合,你还在这里玩手机?” 要不是确实在别人的葬礼上,祝元真的想发飙了。 纵观整个屋子里,低头看手机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就盯着他一个人? “大婶,” 祝元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语气, “我没有玩手机,我就是想联系一下我的同伴,” “他一声不吭地出门了,我总得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吧?” 虽然刻意收了声音,但还是因为情绪激动,在这个只有窃窃私语的灵堂中显得很突兀。 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声音吸引过来,豆兰向身边的人嘀咕几句,挤出人群凑到祝元身边。 “怎么了?” 她问他。 祝元眉头紧皱,低声问她知不知道万璞玉的去向。 豆兰闻言脸色变得凝重,叫着祝元躲出去说话, “今天一早,万璞玉被周班叫着回老家收拾我爸的遗物去了。” “你爸在老家还有遗物?” 周班就是他们昨天接触的黄毛青年,祝元的注意力都在万璞玉身上,要不是豆兰说,他都没发现这个耀眼的黄毛也不在。 “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都这样说,” 豆兰摇着头道, “我们这个传统,女婿要给丈人爹捧遗物,他们就用这个理由把万璞玉带走了,” ,! “我跟万璞玉都觉得事情有蹊跷,但他保证自己能应付,” 豆兰皱起的眉心中满满都是担忧, “我肯定是脱不开身的,要不你去找找他。” 这事儿祝元当然乐意做,但问题是他不知道孟家的老家在哪里啊。 豆兰也想到这一点,给他在手机地图上标注了定位。 不过从乡镇去村子里的路不是一般外地人能找清楚的,所以她又给祝元出了个主意。 她让他去镇中心找出租的三轮车,价格也不贵,把地址拿给司机,他们基本都认识路。 但豆兰特别谨慎地叮嘱他,直说要去的地址就好,不要过多跟找的三轮车司机透露自己的身份跟目的。 毕竟乡镇地方不大,其下的很多村子里的都是沾亲带故,消息传得很快,能瞒住不被人发现最好。 因为豆兰觉得,幕后黑手已经出手,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小心一点准没错。 不过,祝元还没来得及去租三轮车找万璞玉,周班就盯着他一脑袋夺目的黄毛不知道从哪里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不,不好…不好了!” 周班像是一路跑回来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磕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豆兰直接扯住他,扳住他的脑袋厉声问, “怎么回事?什么不好了!” 周班拼命地喘匀一口气儿,惊慌又无奈地说, “是他,他在半路出事了!” 喜欢黄泉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