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祝元看向万璞玉，觉得他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太离奇。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已经默认死者就是赵文明。　　 “这不是因为尸体没有脑袋嘛，”　　 万璞玉道，　　 “没有脑袋，就很难证明身份。”　　 “但是他的老婆证明了，尸体就是赵文明，”　　 祝元皱起眉头，隐隐听出了一些阴谋的味道，　　 “如果尸体不是赵文明的话，那他老婆出于什么目的，错认他的尸体？”　　 万璞玉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呢，这又不是我应该操心的，追寻真相是警察的工作。”　　 “但有时候，不靠自己也找不到真相。”　　 唐高飞意有所指地说着。　　 祝元能明白，他指的是十二年前他父亲的案子。　　 当年卫校老师的血案，祝元私下已经查过，但网络上流传的信息很少。　　 这件凄惨的案子，在当年竟然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是地域限制，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祝元记得，林家的血案跟这起案子是同一年发生的，网络上对于林家血案的信息要多得多。　　 但两个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至今都是悬案，真相跟犯案的凶手都无从知晓。　　 而林家案件中，还幸运的留下了一个活口，而这个活口还记住了凶手的样子。　　 对比之下，唐高飞似乎显得更加可怜。　　 他不明不白的失去了父亲，一生漂泊在迷茫的痛苦中。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结果到了赵文明这里又断了。　　 “我们应该帮帮他。”　　 祝元凑在万璞玉身边小声说。　　 “那您有什么高见？”　　 万璞玉撇了撇嘴。　　 确实，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但也许有人能稍微帮一下忙。　　 “找警察啊，让陆警官帮帮忙可以吗？”　　 祝元想到之前万璞玉也找陆警官办过忙。　　 “够呛，”　　 万璞玉边说着，边小口喝着滚烫的热粥，　　 “想清楚我们的身份，还是不要总是跟他打交道的好。”　　 祝元不愿死心，软磨硬泡让万璞玉想办法。　　 唐高飞听出他们在聊关于自己的事情，便说道，　　 “如果很为难的话，就算了吧，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不简单。”　　 虽然他不是土夫子，但身为宝书传人，能猜到同样身为传人的身份。　　 他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但落在万璞玉耳朵里却起了反作用，像是激将法一样。　　 “嘿，我今天就告诉你，在我这里就没有为难的事情！”　　 万璞玉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开始拨弄手机打电话。　　 餐桌旁的唐高飞惊了一跳，但祝元跟云调表现的就淡定得多。　　 尤其是云调，从他们开始谈话就一直在淡定地吃早饭，仿佛什么都跟他无关一样。　　 “他，他一直都这样吗？”　　 唐高飞看着打着电话走出去的万璞玉问。　　 “昂，他有时候确实挺急躁的，”　　 祝元尴尬地扯起嘴角笑笑，　　 “慢慢习惯就好。”　　 万璞玉从店门外的楼梯去了二楼打电话，祝元他们几个则留在一楼店里，吃完早饭后边收拾桌面，边简单地聊起他们几人的身份跟家庭情况。　　 唐高飞坦言，　　 “原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黄泉宝书，对于我们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祝元心底也很无奈，不由得又想起自己爷爷跟父亲的意见分歧。　　 爷爷想要把宝书封存，从此不参与这些事情，就是因为不想再经历人间无奈的悲欢离合吗？　　 万璞玉在楼上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书画材料店正常开门营业，于是他们只能也去楼上。　　 二楼的面积更加狭小，又堆了不少货物，所以他们几个大男人只能缩在小床上，听着万璞玉跟电话那端的谈话。　　 他们的谈话似乎并不是很顺利，万璞玉的声音不断拔高，最后甚至听上去像是吵了起来。　　 祝元不想万璞玉跟陆警官吵架，尤其是这次是他撺掇万璞玉去找陆警官帮忙的。　　 “别，有话好好说……”　　 祝元走到万璞玉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劝了一句。　　 万璞玉拿开手机瞪他一眼，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特别近，即使万璞玉的手机没有开免提，他也隐约听见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明显不是陆警官，相比之下要年轻的多。　　 万璞玉给他的眼神，也不是单纯因为生气瞪他，是给他传达一个信号。　　 幸运的是，祝元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他不动声色，继续劝了万璞玉几句“好好聊，不要争吵”，就坐回了床边。　　 “他这样，真的可以吗？”　　 唐高飞小声问祝元。　　 “没事儿，他一直这样，”　　 祝元自己也不怎么相信地安慰道，　　 “我们都习惯了。”　　 万璞玉又冲着通话那边讲了几句，便放下了手机。　　 “陆…陆警官怎么说？”　　 祝元赶紧问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跟他打配合。　　 万璞玉深呼吸一口，坐到他们身边。　　 “虽然事情有些难办，但好在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关于当年锡林郭勒的案件，陆警官说更多的消息他也弄不来，只能把现在可以公开的消息整理一下传过来。”　　 陆警官要找旧案资料，得到处托同事的关系，所以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把资料发过来。　　 这段时间，他们只能一边刷着新闻，一边百无聊赖地等。　　 昨晚尚欧酒吧出现命案的消息已经被传了出去，外面的传言众说纷纭。　　 赵文明这人名声很差，有些人怀疑他是被人报复而死。　　 又因为他跟妻子的关系很差，一直以来都有凯特琳跟他的侄子有一腿的消息，所以有些人猜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谋杀了赵文明。　　 事情很巧的，昨晚出事的时候，赵文明的侄子小赵总无故没有去店里。　　 很多知情的人都知道，自从他从自己叔叔那里拿到酒吧的经营权后，他就特别享受别人叫他一声“小赵总”，　　 除了真的有要紧事情外，他几乎从来不会缺席去酒吧营业。　　 有些跟赵家人熟识的人爆料，小赵总的父亲，也就是赵文明的哥哥作证小赵总昨晚突然身体不舒服才没有去酒吧。　　 但实际上，直到现在，小赵总一直不在家，很可能已经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