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学听到林辰的这个问题后，他说：“我当然孝顺了，我父亲要在水库那边工作，我都是不愿意的，是他执意要去，我才让他去的，我平时有时间有空了，就会去水库那边看他，昨天晚上……”　　 方向学说到昨天晚上几个字的时候，就微微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昨天晚上怎么了？”林辰问他。　　 方向学的目光看向了别处，没与林辰对视，道：“没什么，总之我对我父亲不错，我对他，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啊。”林辰笑了笑，拿起了一张照片来。　　 这张照片是方栋山居住的那个木屋，卧室屋顶那个大窟窿的照片。　　 林辰指着这张照片，说：“你经常去看你父亲，对于这个在他卧室的大窟窿，不陌生吧？”　　 “据我观察判断，这个大窟窿存在的时间，最少已经有半年之久了，这个窟窿不修复上的话，雨水会落进屋子，枯枝落叶会掉进来，蛇虫鼠蚁也会从窟窿里爬进来。”　　 “方向学，你挺孝顺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个窟窿存在半年多了，你都不帮你父亲去修补一下，你的孝顺，是装出来的吧？”　　 “我……”方向学的目光看到了林辰手里的那张照片，对于林辰的言语，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明明就是个不孝子，还要在外人面前装。”林辰摇了摇头，对方向学道：“除了我们有人证和物证证明你是凶手外，你知道是哪一点，让你彻底暴露的吗？”　　 方向学闻言，立刻抬起头，目光望着林辰，一句话也没有说。　　 林辰和他对视着，缓缓地道：“你刚刚说你自己孝顺的时候，提到昨天晚上几个字，却没有接下去说。”　　 “方向学，你是想说，昨天晚上，你还给你父亲买了两袋子水果，是吗？”　　 方向学依旧不说话，林辰继续道：“你最大的破绽，就出在昨晚你给你父亲买的那两袋子水果上，你说你是孝子，你说你对你父亲问心无愧，你父亲患有二十一年的糖尿病，你会不知道吗？”　　 “根据验尸和医院调出来的病历记录显示，你父亲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吃香蕉和桂圆这两种水果。”　　 “可你昨晚却买了这两种水果，为什么，你为什么会买你父亲不能吃的水果，还说特地买给他吃的？”　　 “原因很简单，在买水果之前，你已经知道你父亲死了，他不可能吃到你买的水果了，所以你买的很随意。”　　 方向学愣愣的，不说话，林辰望着他，道：“关于这点，怎么不和我们解释一下呢？”　　 “我……”方向学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郑勇对方向学冷喝一声：“方向学，你还不认罪吗？准备嘴硬到底了？”　　 方向学没回应郑勇的话，林辰道：“方向学，其实，昨天傍晚，你在河边看到我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来了，是吗？”　　 林辰的这话，不仅是让方向学微微一愣，审讯室内的郑勇李国沈月他们，也都互相看了一眼。　　 林辰破获了许多案子，在公安系统里，知道他的人是有不少的，不过普通人，对于林辰，许多还是不认识的，毕竟，不是谁都对命案悬案有兴趣，去了解这方面。　　 林辰说方向学昨天晚上在河边就认出他来了，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可能，方向学看过关于林辰的新闻报道吧。　　 “什么意思？”方向学的声音嘶哑。　　 林辰笑道：“你在杀害你父亲后，整个人是轻松的，精神没有太紧绷，去市场买水果装装样子时，也没考虑到你父亲糖尿病的问题，买了他不能碰的水果。”　　 “可是，在第一次和我见面，你当时的眼神有些怪异，之后，一起到了水库里面后，你趁着我们去林子里追逐他人的时候，偷偷进到了木屋之中，拿走了屋子里关于糖尿病的所有东西，以至于我们之后搜查屋子，没有从屋子里的东西中，得知你父亲患有糖尿病。”　　 “你会拿走那些有关糖尿病的药物，不想让我们知道你爸患有糖尿病，就是你意识到，你买的水果不对劲，你会突然这么机灵，是因为你认识我，知道我，害怕我会发现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方向学，对不对？”　　 方向学在听到林辰的这番话后，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郑勇李国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前他们就在讨论，方向学为什么会突然意识到他买的水果有问题，趁机跑去拿走了木屋里关于糖尿病的东西。　　 他们有不少推测，比如关于糖尿病的药物是之前被方栋山扔的，方向学这个大老粗，怎么会买水果的时候没意识到，到了水库就意识到了。　　 从此刻方向学的反应来看，林辰似乎推测的没有错，他认识林辰，知道林辰破获了许多悬案，在看到林辰后，他原本放松的心情，一下紧绷了。　　 紧绷之下，他回想作案过程，思索是否留下了破绽，然后就意识到了他买的水果，他父亲不能吃的问题。　　 林辰说：“方向学，你的反应已经基本告诉我答案了，本来，对于前天傍晚你父亲遇害前，我是有两个推测的，一个是邬文磊在欺负你父亲的时候，你就躲在水库某个角落看着，然后冒出了栽赃嫁祸的想法，杀害了你父亲。”　　 “另一个是邬文磊走后，你来了，你父亲给你做面疙瘩汤，告诉了你他和邬文磊的事情，你听着他叙述的时候，冒出了杀害你父亲的念头。”　　 “按照村民提供你出村子的证明，当时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现在，我来推理一下，前天，你作案的经过来。”　　 林辰微微一顿，开始了叙述，他道：“方向学前天傍晚四点钟，你骑着摩托车，离开村子，去到了你父亲工作的水库里面。”　　 “你到了水库后，水库里面除了你父亲外，已经空无一人了，你父亲看到你来，就留你在水库吃晚饭，他煮了一大锅的面疙瘩汤，在煮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