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克洛伊眼疾手快拉住三人，游到她们身边小声说，“这里有小头目的情人，不听话才被关进来的，她们会告状。　　 你们下水去，万一她们下黑手怎么办？带我妹妹跑，跑得越远越好。不用管我们。”　　 姚威目光透过她落到刚刚说话的女人身上，从她身上湿漉漉但依旧繁杂的礼服能看出，确实不是普通女人。　　 况且她胸前还有一颗红宝石。　　 姚威\/周绪\/婧媪三人同时想到：这玩意儿姬豪尔一定很喜欢。　　 那个女人坐在水牢上，不屑地望向一边，她的裙子里有一根大腿粗的铁链，一直延伸到水下。　　 比旁人的都要长，看来还是有一定“特权”的。　　 这样的女人在地下室有三个，其中一个已经晕厥。　　 姚威回头用眼神征求婧媪的意见。　　 谁知婧媪居然游到水牢边，不顾牢里漂浮的尸体，将那个女人拉进了水里。　　 “你干嘛！你疯了！”女人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脏水，抹开头发骂道。　　 婧媪眼神没有丝毫温度：“醒了吗？”　　 “你说什么啊！”　　 “我问你从男人编织的幻梦中醒过来了吗？”　　 “神经。”　　 婧媪冷哼：“你这种女人的我见得多了。如果你是为了活命出卖旁人就算了，可你是为了获得权力。　　 你想进入男性的权力体系，你想成为男人构建的‘人上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讨好他们，献祭同类。　　 你看不起克洛伊，觉得她身上满满市井气，觉得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可你从不反思，你跟克洛伊的区别不过是讨好的对象不同。　　 如果今天克洛伊不是有求于我们，我想她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　　 她市侩、现实、不够良善，但她有脑子，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婧媪很少长篇大论，她想起从前在滁周的经历。　　 为什么不断有女人掉入男人设计的“陷阱”，女人真的比野猪还蠢吗？　　 不，因为她们抱有侥幸，认为只要站在男人那边，就能够与同类割席！　　 所以罪恶之地数量最多的不是虎狼，是伥鬼。　　 要说她们真能在成为帮凶的过程中获得任何好处吗？　　 必然没有，仅仅是心理上那一点点高于她人的优越感，就能让她们背弃同类。　　 真是可笑又可悲。　　 女人失去权力后，必然会走向这一步。　　 她们对本该拥有的权力渴望，只能在一点点的背叛和讨好中释放。　　 这样的女人越多，女人的境地只会越危险。　　 “婧媪，别犹豫了，杀了她，姬姐不会愿意接纳这种女人的。”周绪劝道。　　 “哼，”那女人发出不屑的鼻音，“你们敢，知道我上头是谁吗？”　　 砰——　　 婧媪闭上眼睛，利落解决了眼前女人。　　 浓稠的血融进污水，与水牢里泡发的尸体慢慢融为一体。　　 她才应该是待在水牢里的人，而水牢中死去的女人，是真正敢于反抗不愿妥协的生命。　　 另外一个穿着鲜亮的女人拽着同样打扮，但已经晕厥的朋友，紧张靠在墙上。　　 “我保证，不会背叛你们。”　　 “好，”姚威走到她面前，“你证明一下，杀了你朋友，我们就信你。”　　 小巧的手枪在姚威的手指上晃荡，女人看了半晌，抬头说：“我做不到。”　　 接着她又说，“我知道你在试探我，也知道这样回答你很满意，我叫亚尔曼，她叫莱利。”　　 姚威收起枪：“你很聪明，你和克洛伊一起看着她们，我们下去解开铁链。”　　 入水后，只能看到成片的深黄色，这里面有血、尸油、排泄物，真是再恶心不过。　　 每试探几米，就能摸到一具尸体。　　 好在三位女士身经百战见怪不怪，姚威甚至会见缝插针掰开某些尸体的嘴巴，初步判断牠们的死因。　　 大部分死者并非囚禁的女性，而是看管人员和小男孩。　　 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之前九位女性是怎样抗争最终才活下来。　　 并且还偷偷放跑一个八岁女孩，让她出去求救。　　 真的很伟大，除了婧媪亲手杀死的女人。　　 终于在一架水下铁牢周围，发现了直径一米的半圆铁球。　　 从里面伸出数条铁链，分别绑着不同的人。　　 只是大部分已经是尸体，正软软地飘在四周。　　 姚威和周绪推开尸体，婧媪抱着石头走过去对两人摇头。　　 水的浮力、压强以及石头本身的重量，完全不足以伤害铁链本身。　　 就在三人苦思冥想之际，那抹亮蓝色身影再次出现，犹如天神降世。　　 三人眼睛别提多亮，戚炀得意扬扬下巴，缩成一条无限细长的线条，就像激光。　　 当她在铁链四周穿梭数圈后，眨眼功夫，所有铁链就软塌塌地碎裂开，又慢慢沉入水底。　　 铁牢中的尸体突然失去牵引，很快浮上去。　　 或许是泡的太久，十几具尸体像肥皂泡，一碰就碎；又像蒸久的肥肉，竟然从铁牢的缝隙中切割成数块往四周飘去。　　 这场景别说她人，就连戚炀都觉得恶心。　　 她抱起三人冲到水面上，看到那八个获得自由的女人们，正在相互搀扶着往外游去，一心软，也带上她们一起回到二楼。　　 看到姐姐的莉迪亚就想扑上去，周绪拎住她的衣领：“你们把衣服都脱了，现在我们要进行最初步的清洁和验伤。”　　 婧媪一边帮两人打下手，一边询问戚炀战况。　　 听说婋莺创造出的「深鲸号」已经安全去到外界，婧媪恨不得现在就去观赏潜艇。　　 又听说娄娇正在前面的屋顶烤肉，婧媪也只能扶额苦笑。　　 “我们真的安全了吗？”克洛伊一直在求证，“我还想报仇。”　　 戚炀回忆了下：“方圆十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分不清哪个是你爹，你要看看吗？”　　 她掀开不存在的衣服，手指在肚皮上滑动，向她们展示自己肚子里的人魂。　　 当看到一个偏白肤色、满头金发的男人时，克洛伊瘫坐在地上。　　 嘴里喃喃念叨：“死了好，死了好，终于死了。莉迪亚，那个恶心的男人死了，妈妈姥姥可以安息了。”　　 莉迪亚对这种事已经趋近麻木，她只是好奇望着戚炀：“你真是幽灵吗？”　　 “嗷呜——吓死你个小家伙。”戚炀甩甩脑袋，“我们要离开新大陆，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