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在被逼迫结案后的第三天早朝,有人旧事重提。 “陛下,臣以为命案一事疑点重重,步将军如此匆忙结案,似有隐瞒!” 步梨望向上书的大臣,嘴角一抽。 她难道不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吗?可线索全断了,她一呈上那份遗书,众人就三两下逼着她结案,多说两句的机会都不给,现如今又找她麻烦。 她有理由怀疑这事是为了针对她们而设下的局,好在她还有条隐藏线索,就是那小队剩下的几人去哪儿了? 转念一想,她心又凉了。 如果那小队被掌教收买杀人,以掌教的心狠手辣,不得把人尽数灭口?就算他不灭,背后的人也会灭口,毕竟连掌教也没能逃走,若大的颜国,随便丢在哪个深洞便再也找不到。 这样也好,旧事重提她就借此机会重新开始查,虽然线索断了,但知道是从掌教这里断的就开始慢慢查他,那怕仅剩的线索很有可能被消灭。 “你这是何意?”颜悯之蹙眉,他也知道这事跟朝中之人脱不了干系,一时半会儿又不能连根拔起,所以同意早早结案嘉奖步梨俩人。 如今旧事重提,看来他们的目的不止报私仇这么简单。 “步将军这么快就找到凶手,凶手又是四阁的人,臣不得不怀疑她们自导自演!” 听了这话,步梨明白,这次杀人案最终目的是把她们拖下台。 这个她倒是不担心,只要颜悯之站在她这边,另外没有确实的证据,她是安全的。 “爱卿的意思朕弄不明白,步将军此举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你又有什么证据?” 两个问题抛回去,顿时堵的他哑口无言,他算错了一件事情,皇帝与程彻的感情。 “朕不管你们私下里有什么仇怨,但背着朕搞事情好算计朕的!自己掂量掂量被查出来的后果,就算自己不在乎自己那条老命,也该掂量着子子孙孙的荣辱兴衰!” 颜悯之意有所指,话里话外半点不留情面面子薄的当场变脸,道行深的依旧面不改色。 他们这样的人,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特别是走到一半的更没有回头路。 左右都是诛九族,还不如痛快一场,再幸运一点就可一生无忧。 颜悯之这话说完,再没人敢发声,一个个蜷缩起来当缩头乌龟。 这时柳公又站了出来:“陛下,程大人夫妇办事不利是他们能力的事情,如此高帽盖在我等身上,岂不是告诉满朝文武以后不许谏言?” 颜悯之抿嘴一笑、愈发邪魅。 要不是暂时不能动他,他何须给他脸面,早就一道圣旨诛杀他了。 想到这里他叹口气,能力不够,还是隐忍吧。 “柳公,朕要的是谏言而不是谗言!朕要是听信了混淆是非曲直的话,才是千古昏君!” 他一字一顿昭示着自己绝不向恶势力服输。 如今已经调查出一点矛头,再忍忍就可连根拔起。 “陛下,就算步将军手段了得查到凶手,但凶手是四阁之人,四阁难逃其咎,应该彻查,没有二心之人直接编入军队!” 这时老侯爷也站出来了,他虽然没看明白,究其因果都是因为四阁,那就废了它,它不存在会少很多麻烦。 颜悯之直接否决:“四阁不可能撤掉,它的存在决定了很多事情,侯爷您老朕敬重,但此事没得商量。” 老侯爷在战场上拼杀惯了,并不清楚四阁即使暴露到明面上后,依旧为颜国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陛下,臣觉得侯爷说的有理,不如就此除掉这个祸首!”柳公借机得寸进尺。 颜悯之脸色刷一下黑了,老侯爷不清楚他能理解,柳公却是故意找他不自在。 就在他怒火中烧,准备狠狠处罚柳公的时候,老侯爷站出来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天子说话!”老侯爷年过古稀,但暴脾气不减当年,骂起人管你是谁毫不留情。 柳公吃瘪,又不敢怼他。 皇帝年轻手里大权没握紧,再气也得忍着。 这老侯爷不一样,是开国功臣,现下没有多少实权,但威望不减当年,随着年纪增长,愈发德高望重。 “老侯爷息怒,臣绝无此意!” 程彻也站出来了道:“陛下,这事一定有误会,您息怒,别中了贼人挑拨离间的计谋。” 这话意有所指又没指名道姓,柳公一口气没提上来,彻底不说话了。 其余人更不敢说话,这件事情牵扯到不少腌臜事,若是激怒皇帝彻查,得不偿失。 一场闹剧就在老侯爷的暴脾气中落下帷幕,没有得到满足的豺狼,注定要卷土重来。 早朝之后,程彻被私下叫到御书房,至于步梨她打算回去看孩子,就没跟着一起去。 “你来了、过来看看这盘棋!” 颜悯之察觉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就知道是谁。 程彻也没客气,作揖后到他对面盘腿坐下。 “下棋朕很少赢你,这次你认为谁能赢?”颜悯之手执白子问。 程彻想了想,将黑子落到棋盘上。 “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有可能,但过程更重要!输赢只在一念间。” 这句话说完,空中只剩下棋子落下的声音,或急或缓,一步步将棋盘摆满,胜负也在白子落下后有了定论。 “陛下更胜一筹。” 程彻将黑子丢入白玉盒子中,望着棋局愣神。 “别看了,你今日心不在焉的,能赢朕才怪了。” 颜悯之也放下棋子起身,走到长案前坐下。 “喝点吗?”他不知从何地弄出来两壶酒。 “大早上喝酒不好吧,再者回去没法交代!”程彻连连拒绝。 “没出息!”他仰头喝一口,发出一声喟叹。 “朝上愈发不安稳了,你有什么法子吗?” 程彻妥协上去喝了一口酒:“老侯爷说的不错,祸首是四阁,但罪不在它。” 四阁太诱人,谁都想咬上一口,又或者惧怕它的能力,想除之以便自己搞小动作。 他们想出奇制胜,必需满足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