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我,他们几个人的脸色也都相当的难看。 几个人全部都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这些尸体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会让这些虫子从卵里面破壳而出。 钟念一脸阴沉的盯着面前的这些虫卵皱着眉头,死死的攥着匕首。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钟念,犹豫不决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钟念回头看了我一眼之后,轻轻冲着我摆了摆手。 “你别着急,我有办法。” 她说完之后便迅速指了指其他的几只尸体。 “你们几个过去那几只尸体的旁边看看情况,就按照我刚才的操作方式把那尸体给划开,观察尸体身上破洞的地方,然后把尸体内部的虫卵暴露出来,等一会儿我去处理。” 说完这些之后,她低头开始用刀刃戳着那嵌在肉上面的虫卵,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个小瓶子来,从里面撒出了一些药粉和液体,最准了虫卵盖了上去。 瞬间那液体接触的地方就发出了一阵呲呲拉拉的声音,我们几个惊讶的低头看过去,只见这液体接触的部位居然开始迅速的腐烂。 见我们几个仍然低头看着不动,她皱着眉头催促了我们一句。 “时间怕是来不及,快点,这些虫卵有些已经快要处于被孵化出来的边缘了,不尽快的把那些虫卵全部都找出来,让我处理掉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大问题的。” 我们几个这才清醒了,过来点点头,立刻转身分开,迅速的冲向了其他的几个尸体。 钟念蹲在地上,继续看着那尸体肉上的腐烂的一层。 “刚才我撒上去的是带着些腐蚀性的酸性液体,能够极大地腐蚀尸体肉块以及有机物,总之放心吧,只要被这液体触碰到的话那些虫卵不会活下来的。” 说完这些之后,她又迅速的将那尸体给翻转了过来,迅速在尸体上面又划了几刀。 那原本的一具完整的尸体几乎完全被她给彻底大卸八块,每一块肉都被翻转了过来。 她仔细的观察着肉块的缝隙以及夹层,确保没有任何地方被疏漏。 很快那人便被削成了一片片,大概有小拇指粗细的肉片。 她几乎将整个人体组织全部都搜索了一遍,确保了没有任何的遗漏之后,将那些覆盖着虫卵的位置全部都撒上了液体药粉。 “现在这样应该是行了,好了,你们尽快加快速度,如果我身上带的液体足够多的话,可以直接将这几个尸体泡在里面,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化尸水就可以将尸体完全融化成一摊肉泥。” 她有些遗憾的起身,往我的方向走来。 “只可惜我身上带着的这些液体的数量不多,我根本就不够,我把这些尸体全部都泡一遍,所以你们尽快的把那些虫卵全部都细致的找出来,咱们尽快将液体撒上去,不给那些虫子有任何繁殖的机会。” 钟念说话十分轻巧,好像一切都游刃有余,在她的把控当中一般。 我甚至产生了几分错觉,我们也能轻轻松松地处理地面上的这些尸体。 但是当我真正蹲下划开了一只尸体的肉之后,我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说这匕首之类的,我用的已经很久了,我手中的刀也不知道划开过几个怪物的身体。 甚至那种刀入肉的感觉我也格外熟悉。 但是如今在看着面前被我划开了一层皮肤的人后,尤其他们身上蔓延的那种腐烂的味道,更是让我心底生出几分恶心感。 我实在是忍不住差点直接吐在尸体上。 一旁的几个人看到我的模样也是纷纷干呕,我们几个人对人的身体完全不了解。 切割这几个尸体的时候,我们的刀刃不时就会卡在这尸骨的缝隙当中,无法拽出来。 再加上我们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准头。 谁都没办法像钟念那样,小心细致的把肉划成一片又一片的,寻找里面的虫卵。 更何况我们手底下的是人的尸体,又不是牛羊肉,很快我们几个人脸上就都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大部分全部都是被这些呛人的气味给熏出来的。 尤其是张悠悠,更是一脸眼泪汪汪的看着不远处的钟念开口。 “不行,我真的做不到。” 地上的尸体已经被划开,但是里面随着划开肉层流出来的捕捉性的液体,如同汤汁一般从里面涌了出来。 在地面上凝聚成了一滩。 虽然说有一些虫卵已经暴露在了外面,但是仍然让人看着便觉得心惊胆颤。 此时的张悠悠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我是真的不会搞这些东西,求求你们了帮我一把,我真的要吐了。” 刚说完这番话,她就捂着自己的嘴巴,转头就向着一旁的角落里狂奔而去,开始干呕起来。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捂着自己嘴巴的是刚刚拿着刀刃的手指,顿时脸色更加惨白,双腿发软差点就瘫软在了地上。 钟念这个时候好像才意识到我们跟她的根本性的不同。 她对付这些东西有经验,但是我们几个人可全部都是新手。 我们几个人完全没有办法处理这些尸体,只能说是将尸块大块的从尸体上给卸下来。 她悠悠的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叹了口气。 “你们几个人可真行,走开吧,来我来。” 相比于我们几个人的反应,反而是一旁的王教授更加的冷静。 他细心小心的模仿着钟念的动作,一点点的将肉层划开,居然模仿的有模有样。 地面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层的肉片。 王教授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是他还是强忍住了,压下了心里的恶心,不断干呕着并且继续进行了手里面的工作。 看着王教授都能扮得如此的漂亮,我心里面那股不服输的进劲儿此时也翻滚了上来。 我立刻屏息凝神模仿着刚才看到的钟念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划开了大块的肌肉。 我没有办法做到他们那样游刃有余,于是便决定干脆将这尸体大卸八块。 先把尸体的四肢给拆卸下来,然后挨个进行片肉,这样的话或许不会像刚才那样恶心。 一旁的陈东伟看了我一眼之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挑衅的神色,他用手中的刀在面前的一只大腿上点了点。 我才发现这小子面前的那大腿肉,居然也被他细致小心的切成了片。 而另外一边,一大块的腐烂的肉被他放在了一旁的上面,密密麻麻的覆盖着一层层的虫卵。 他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把被虫卵污染的肉层给分离了出来。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扬着脖子的样子,我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是滋味。 心中的那股好胜的感情,迅速充斥了我的胸口。 我挑衅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接着加快了手里面的动作。 反而是心中的这股气憋着,让我几乎完全忽略了面前的这股辛辣的腐臭味。 我的眼泪不停的顺着眼角轻轻的往下滚落,这种刺鼻的气味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住我的泪腺。 但我还是一边流着泪,一边迅速加快了手里面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落后。 总之输给谁我都不会输给陈东伟这个家伙的。 我们几个如火如荼的迅速拆解了尸体,钟念的是直接接手了张悠悠的工作,很快我们面前的地面上就流出了大滩的血水来。 除此之外,还有大片的被那些虫子寄生的尸块都被我们给找了出来,地面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钟念对我们的手艺相当满意,她很快将那些挑出了虫卵的尸块集中到了一块儿,用液体迅速浇灌上去。 空气当中顿时蔓延出一股腐烂的被化学液体灼烧的味道,刺鼻的味道让我们几个人迅速闪开。 处理完了那些大块的石块后,确保了上面的那些虫卵全部都随着液体而腐蚀了个干净,钟念又帮助我们一起把剩下的那些煤层处理过的石块,又重新一个个挨个分辨和挑拣。 在确保了没有任何的遗漏之后,很快这几具尸体就都被我们给处理了一遍。 我们几个人在这里花费了将近四五个小时,大量的体力消耗,让我们几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过想着这里的危险已经被我们给去除,哪怕是后面还有幸存者,他们来了之后也不会再受到那些虫子的攻击。 我们心底就由衷的蔓延出一层欣慰。 “行了,这些东西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尽快往前赶路。” 钟念在做好了最后的善后工作,确保了没有任何虫卵遗留下来之后,便起身催促着我们往前走。 “你们就算是想要休息的话,那么也去前面找个干净的地方,这里又是血水还有尸块,味道也相当刺鼻的很,我们还是尽快往前面走,找个干净的地方再好好休息吧。” 此时我们几个人一脸的茫然。 经过这么长时间对这些尸体进行解剖,我们几个人的嗅觉都已经几乎完全封闭。 我甚至完全没办法闻到空气当中那股腥臭腐烂的味道了。 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在这里长久待下去。 钟念说完之后,我们几个人点点头纷纷起身,跟上了她的脚步。 我盯着自己的双手,几乎不敢想象我刚才都干了一些什么,我的眼前仍然泛着大片的血红色的肉块。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了刚才的那一番磋磨之后,我居然对面前的通道没有之前的那么害怕了。 反正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就是面对一些尸体而已。 再怎样糟糕的话,很可能也就只是我们变成了同样的尸体,不可能有更加糟的结果了。 反而是我们几个人全部都静下心来,能够更好的跟着钟念的脚步往前前进。 现在我们几个人的神情虽然麻木冰冷,但是面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沉着冷静。 钟念笑眯眯的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冲我们点点头。 “有这种心态,就不用担心后面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了,别担心咱们再继续往前走出几十米开外之后就休息。” 钟念刚好卡着我们即将进入到最后通道的前方入口,给了我们休息的机会。 王教授神情激动地掏出了地图来仔细的观察上面的标记和路线。 “差不多了,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到最终之地,鬼鼎是我的了!” 我们几人并没回答,毕竟我们对那东西只是好奇,但是却并不感兴趣。 我们唯一希望的就是王教授在拿到了东西之后,能够迅速的给我们指明出去的道路,让我们更好的从这里离开。 啊,很快我们找到了一处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钟念招呼着我们坐了下去。 “按照我说的先在这儿歇一会儿,休养好体力,如果王教授所说的是真实情况的话,那也就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要到达最终的地方,说不定那里又是一场恶战,必须得提前养好精力之后,我们才能面对接下来的危险。” 钟念说的没错,我们几人点点头之后迅速依靠在墙角边坐了下来,我拿出水来一点点地冲洗的指头上面沾染着的血液。 刚才因为心里已经麻木,面对我手指和身上沾染的这些血水,我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如今来到了空旷的地方,吸了一阵子之后,我堵塞的鼻腔好像也缓和了许多。 一股血腥的味道,自我的手指尖翻涌到了我的鼻尖,让我心中那种痛苦的感觉,又一次蔓延上来。 我实在是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巴,扭头贴着墙壁,又一次干呕了起来。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这副模样,免得涣散军心,让他们几个人也都心神不宁。 不过很显然做出这样生理性反胃的并不止我一个。 很快我就听到我的身后隐隐约约也弹出了干呕的声音,甚至张悠悠还轻轻地啜泣着。 虽然之前就已经死了不少的人,但是我们还没有真真实实的确切感觉。 那些人都是被这里的机关算计,或者说被地下的那些饲养的古怪生物给吞噬掉了。 我们知道他们的死亡,但是没有真正的面对过现场,如今我们亲自解剖了几个人的尸体之后,顿时对死亡带来的压迫和恐惧体会更深,也不由得更加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