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向上爬行,头顶上面的哭声越来越大,婴儿的啜泣声越发的凄厉,后面几乎是震耳欲聋。疼痛让我大脑发沉,意识恍惚。 模模糊糊当中我看向头顶时,居然在我们的顶上看到了数道恍惚不清的影子,忽然一道咯咯的笑声传来,千呼百应,一连串的笑声从头顶上方扑面压了下来。 一道道小小的黑影在上方的岩壁处往下爬行,有的甚至抓住了我的绳索,一只青紫色的小手探了出来,扯住我的绳子用力的向上一拽。 “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骤然一空,绳子居然被那小鬼隔空斩断,我手中一倾身体重重坠落而下。 “该死,抓住啊。”我迅速抽出另一只防身匕首来对准了墙壁上狠狠的插了过去。但是我爬的这道岩壁大部分都是由石块组成的,上面并没有柔软的泥土部分。 我在上面拼命的向下滑,身体几次重重的撞击在了石壁上,疼痛让我精神一瞬间恍惚,甚至我的手臂因为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这会儿已经扭了过去,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 不过好在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我在坠落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匕首刚刚好卡在了两块石缝中间,巨大的拉力将我往上一拽,我立刻被这股力道扯着停在了半空中。 我松了口气连忙伸手抓住了旁边凸出来的岩石部分,这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我的脚下不断有石块簌簌滚落,下方传来了钟念他们担忧的呼喊声,“你怎么样了,上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种情况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而且是头顶上方的那哭声越来越近,上面的那几个婴儿如同鬼魅一样,竟然跟着我一点点的爬了下来。 我不敢多留,双脚踏空我身上根本就使不上力气,一会儿要是被这些鬼婴儿给抓住,那我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我咬了咬牙,迅速脚踩石壁,找好了落脚点之后开始一点点的往下爬行。只是我这样往下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而那些鬼婴儿身上就像是长了钩子一样,居然能够倒挂在石壁上,速度不断加快向我逼近。 甚至我还能够听到那笑声就响彻在我面前,我口干舌燥,眼睁睁看着一个青紫色的婴儿出现在我正前方,他那紫黑色的手指已经快要碰到我的眼球了。 我立刻低头向前面看了一眼,那小手抓住了我的头发,剧烈的疼痛在头顶让我痛不欲生。 而我抓住时机直接松手,我判断此时我距离地面大概也就只有七八米左右,再加上有石壁的摩擦作为阻拦,我不一定能够摔伤。 我松开手之后,我的身体从半空之中滚落而下,在石壁上打了个转,又重重的摔在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我差点被磕的内出血。 不过好在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我滚落在地面上时,身体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给扶住了。 我抬头去看,便看到了钟念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她的手臂正停留在我的胸口上,轻轻的帮我拍打着顺气。见我睁开了眼睛她连忙追问情况,“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就松开双手了,刚才你吓死我们了!”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伸手指着上方,“你们难道没看到吗?刚才有鬼婴在追我!” 只是我没想到钟念居然一脸茫然,她抬头向着洞顶上面看了过去,随后便冲我摇了摇头,“我倒是没看到你所说的什么鬼婴儿,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这不可能! 我大声反驳,要知道当时我可是在上面看到了几十只鬼婴儿的,如果我眼神不好,不小心把一个看错了,那么也都情有可原。 但是我一下把这么多全部都看错了,那不是天方夜谭吗?我可以确定,刚才我不但看到了,而且还听到了鬼婴儿的声音。 我一拍大腿挣扎着,从钟念的怀里面坐了起来,“对了,我刚才不仅看到了,我还听到了,你再仔细想想,你是不是也听到了那婴儿的哭泣声?” 钟念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她扭头向着站在一旁的道士瞟了一眼,犹豫开口,“师傅是不是他刚才掉下来都摔坏了脑子了?” 我一把甩开钟念的手,刚才我命悬一线差点就被那些鬼婴儿给弄死,我所说的全部都是真心实意的掏心窝子的话。 我怎么可能拿命跟他们开玩笑? 钟念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反而是一旁的老道士沉吟的抬头往洞口上面看过去,他的眼神当中分明还带着几分沉思。 过了好半晌,这老道士才开口,“钟念有古怪,这上面绝对有东西,你一会儿想办法控制你的蛊虫上去探探路。” 老道士说完之后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随后便蹲在我的面前,“我替你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情况。” 我没想到这老道士居然是唯一一个相信我的,此时的陈东伟还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两眼呆呆的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我知道我的兄弟这会儿心里难受,我也不好上去打扰他,所以我只能把证明清白的希望放在了老道士的身上。 我点点头让老道士帮我看,他则是伸出手指来轻轻的撩开我的眼皮,向着我的瞳孔处忘了几眼,随后又捏着我的脸颊,像我的脸颊两侧观察。 好半晌之后他才松开了手,他眼神当中闪烁着一抹奇特的光,从怀里面取出小瓶子来,在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塞到我的手里,“你瞳孔略微有些扩散,而且面颊上微微有些发紫,舌尖呈现青色,这都是中毒的前兆。” 他说完后又从背包里面取出了瓶水来塞到了我的手里,只是塞给我之后又心疼的掏出了只一次性的纸杯,把里面的水倒出了一小点来,几乎只填了纸杯底部的一层。 迎着我诧异的目光,他解释了一句,“我们这次带来的东西不多,水资源更是少的可怜,得省一点。” 他说完把这小半杯塞到了我的手里,并且指了指刚才给我的那个药丸,“赶紧把我给你的药吞下去,否则的话你体内的这个毒素会迅速的扩散。” 老道士的话让我深信不疑,不过我还是掏出了手机来拿着前置摄像头对准了我自己的脸。 当我看到那摄像头当中我脸上的一片黑子时,我才终于相信这老道士不是在说谎骗我,我这模样是真真切切的中了毒。 结合着刚才我看到的那些鬼婴儿,我惊讶,看着老道士喊出声,“所以我刚才爬到那岩壁上面的时候,就是这些毒药,让我看到了那些鬼婴儿的幻觉对不对?如果你们都没有听到声音只有我听到了婴儿的哭泣,能够解释的也就只有这个理由。” 老道士的眉头挑了挑,眼中带上了几分欣赏的光,他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小子脑子反应都还是挺快的,我怀疑这上面被他们涂抹了一些致幻,或者说是让人产生错觉的药物 这些东西被你吸进去了之后就让你中毒了。” 老道士说着指向我的胳膊,“还有你看你自己的胳膊,你说当时有鬼婴儿向你抓过来,甚至扯住了你的手腕,但是你胳膊上面的伤口分明是用刀刃划出来的。” 老和尚捡起我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对着我的伤口比对了一下,“你自己看,跟你自己的刀口刚刚好契合,所以足以证明这伤口是你自己在幻觉当中划到你自己身上的。” 我惊讶盯着那只匕首,如同这老和尚所猜测的一样,难道说我真的在半空当中自残甚至割断了自己的绳索。 如果当时我产生更深层的幻觉,或者说我没能及时的从那鬼婴儿的手中逃脱,那会不会在鬼婴儿伤害我时,我会拼命自残。 也许我会死在自己的手里倒也说不定,在想到这一点之后,我顿时后背满是冷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上面居然如此危险,刚才但凡有一步踏错,说不定现在他们能看到的也就只有我的尸体了。 我冲着老道士感激的点点头,迅速把那一口水连带着药片给吞了下去,我的小腹处顿时灼热发烫,等我再一次拿起前置摄像头对准我的时候,我发现这屏幕当中我自己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至于舌尖上面那青紫色的痕迹也已经消失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看来我体内那毒素已经被彻底解除,我应该已经安全了。 我有些纠结的看了看这岩壁顶端,刚刚只是往上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中了招,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我想要再次上去的话,除非有防毒面罩护住我,否则说不定我还得中招。 刚才是我运气好所以没出现任何的意外,可是这次如果我运气不好呢?我收回了目光不太敢再向上面看过去。 我望着身旁的老道士和钟念,还有一旁神色恍惚的陈东伟。 我们这样有老有女,有伤者,还有个神志不清的陈东伟。 我们几个老弱病残,这个时候想要爬上去求生,简直是白日做梦,一时间我心里面竟然淡淡的生出了几分绝望来。 难道说我们就要被困死在底下了吗? 就在我准备去跟陈东伟商量商量,该如何爬到岩壁上去的时候,我没想到钟念居然带着老道士来到了岩壁的附近,两个人正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 甚至我看到钟念居然把手摁在了一块石头上,向上爬了一步。 我吓了一跳,也顾不得陈东伟了,连忙掉头伸手把钟念给扯了下来,“上面太危险了,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的话,你不能爬上去。而且这活怎么能交给女人来呢?” 钟念听了我的话之后,不屑的白了我一眼,“怎么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下来,并不再去攀爬岩壁。 我松了口气,而一旁的老道士则是碰了碰钟念的胳膊,“你快点儿的吧,这里的空间原本就是个密闭之处,如果我们在这里待久了,上面的毒气飘散下来,我们谁都落不得好!” 钟念点点头,从身上取出了一个陶瓷罐子来,这小罐子大概也就只有两指并拢的宽窄。 小巧的罐子被她拖在手掌心当中,我竟然隐隐约约的从罐子里面听到了一阵阵翅膀煽动的声音。 听里面所发出的声音,这罐子里面应当装着某种昆虫,想到钟念的真实身份,我立刻反应过来,这里面应该就是蛊虫了。 钟念扭开了盖子,将那小陶瓷罐子对准了岩壁处轻轻的扣了上去,里面立刻有东西飞扑的声音传来。 当她把罐子给拿开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一只带着翅膀的飞虫,开始顺着墙壁拼命向上腾飞,没一会儿就飞到了半空当中,接着虫子的身影越来越小就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钟念一直紧紧的抬头盯着头顶,她那模样好像能够看得清楚,头顶上方那只虫子周围的情况一样。 我小心翼翼的上前守在她的身旁,万一有危险的话我也可以及时做出反应来,老道士见我这副模样在一旁偷笑,眼神不住的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打量着。 那模样看起来是把我们两个人当成了新的调侃对象。 就在此时,忽然上方传来了一阵翅膀的扑腾声,紧跟着很快就没了动静,随后我们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我立刻像坠落在地上,弹了两下的东西看了过去,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圆球。 “上面怎么有弹力球?”我惊讶准备将这东西给捡起来,却被身旁的钟念给摁住了胳膊,她眼神空洞看着我,重重冲我摇了摇头,“别碰那是我的东西。” 钟念将地上的小圆球捡了起来之后,随即掏出了一个仪器来在上面点了点,接着她又碰了碰到一只小圆球。 我发现这小圆球上面居然闪烁出了一团蓝色的幽光,这玩意儿居然是个电子仪器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