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王前进正在保安室里，今天正好是他值班。近距离观察，发现他皮肤较白，圆脸，眼睛不大，看起来很和善。当时他正坐在保安室内喝水。 　　 我在门口向他打了声招呼，他微笑着回应，随后我便开始询问关于三号楼的事宜。 　　 不过我关心的并不是最近发生的那起跳楼事件，而是这里的房租情况、日常人流量，以及楼内商家的经营范围。 　　 我向王前进表示，如果三号楼有合适的房源，我很感兴趣想要租一间。 　　 “您是想在三号楼租房？”王前进听后认真地回应道，“最近这里发生了几起事故，外界议论纷纷，有些商家正考虑是否要搬离。现在入驻，可能不是最佳时机。” 　　 他的普通话标准，语气诚恳，仿佛是在为我着想。 　　 “多谢提醒，如果不是你提到，我确实没考虑到这点。”我答道。 　　 “您前几天来过这里，还不止一次。”王前进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我都记得。” 　　 “你还记得我来过？”我有些惊讶。 　　 “记得呢，第一次是和一位女士一起，第二次是独自前来。”王前进回忆道。 　　 我心头一震，第一次与小慧来是为了查看室内的监控录像，第二次则是去张博前妻的工作室。在这栋大楼里每天进出那么多人，王前进居然还能记住我，这让我感到意外。 　　 “我的记性一向不错。”王前进笑着解释，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般温暖，“这可能是我唯一的特长，可惜没能派上更大用场。” 　　 我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直觉告诉我，王前进要么是个真心善良的人，要么就是深藏不露。然而，一个城府深沉的人会选择做保安，并且满足于每月几千元的收入，这似乎不太合逻辑。 　　 “说实在的。”我伸手找烟，却发现烟盒已空。王前进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给我，那是一包软中华。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有些惭愧——奋斗多年，我的生活还不如一名保安。 　　 “我知道楼里发生了那些事情，第一个跳楼的就是我的朋友，王冲，你对他还有印象吗？”我问道。 　　 “有印象，做代购的那个？”王前进边抽烟边思考着回答，“他有点小气。” 　　 “你认为他小气？” 　　 “经常看到他进出，有时候还在打电话抱怨个不停。”王前进轻笑道，“心胸宽广的人通常不会这样。不过你别误会，我只是实话实说，并非有意诋毁逝者。” 　　 我并不介意王前进的说法，同时心中也在反思，或许我对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 　　 如果王前进真的城府很深，那说明他不仅聪明而且善于控制情绪，应该不会在我面前直说王冲心胸狭窄。 　　 “他就是这样，人都走了，就别提了。”我继续说，“他的工作室房租还没到期，我和他妻子商量后，打算接手过来，这样可以省点钱。现在赚钱可不容易。” 　　 “确实，大家都不容易。你做的是什么生意？” 　　 “文玩生意。”我随手拿出一串从朋友那里得到的金刚手串说，“店面租金太高，我负担不起，主要是通过网络销售。” 　　 “如果你不在乎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接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的租金便宜。” 　　 第一次和王前进的交谈就到这里结束了，我觉得他身上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为了更深入了解情况，我从小慧那里拿到了工作室的钥匙，决定在这儿长期驻扎。 　　 第二天早晨，我带着一些必需品来到三号楼。王前进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正与同事交接完准备回家。他看到我搬着两个箱子，便停下自行车来帮忙。 　　 我无意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惊讶。一个保安身上竟然揣着一包软中华烟，这或许还能解释为偶尔炫耀，但王前进脚下的自行车却让我大吃一惊。 　　 我对自行车有些研究，一眼就认出那是福轮王品牌的顶级车型，价值大约二十万元人民币。 　　 这样的自行车，不是普通人能负担得起的，即使是月薪数万的白领也不一定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辆自行车，毕竟谁会愿意每天骑这么贵的车流一身汗呢？ 　　 我正想着，王前进已经走过来帮忙搬箱子。虽然箱子并不沉，但他非常热情地帮我一直搬到电梯前。 　　 “我帮你送到楼上吧。” 　　 “不用了，箱子不重，谢谢你。”等电梯时，我随口问了一句：“那辆自行车是你的吗？” 　　 “是的，我每天骑它上下班，既能锻炼身体又能代步。” 　　 “那辆车看起来挺值钱的。” 　　 “别在意这些，再贵也是个代步工具。电梯来了，快上去吧。” 　　 进了电梯后，我突然觉得王前进这个人不简单。 　　 我在王冲的办公室暂住几天，其实只是个幌子。我偶尔会趁王前进工作的时候，假装外出购物或到三号楼，顺便和他聊聊。 　　 每次对话，王前进都很热情地回应，但他从不主动挑起话题，基本上是我提什么，他就答什么。几次交谈下来，我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在这里住了三天后，我回到自己的工作室继续赶稿。我写的故事因为贴近现实，所以特别能引起共鸣，总有人追着要更新。 　　 昨晚又是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午后，我立刻拿起静音状态下的手机，查看是否有未接来电或信息。 　　 在几个本地微信群里，我发现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三号楼发生了第四起跳楼事件。 　　 这条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立即起身，迅速赶往现场。刚停好车，就感到这消息可能是真的。三号楼周围聚集了不少人，有的拍照，有的四处张望。王前进正站在入口处，阻止人们进入大楼。 　　 事发现场只剩下一摊血迹，尸体已被移走。我向王前进询问情况，得知这次跳楼的是位约莫二十八岁的女性按摩师。近年来，家庭按摩服务逐渐流行，服务内容多样，价格不等，但其性质如何，我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