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拍其手以慰藉:“无妨,总有办法可想,天地广阔,奇人异士无数,或许将来有机缘得解。” “你毋须安慰,我绝不会屈服,定能找到自救之法。”她目光灼灼盯着我,那神情分明在警告:若我口出半个“不”字,她便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作为下属,她仅能以眼神表达不满,行动上必须恪守恭敬,除非得到我特别授权。“我怎会限制你,相反,我会全力支持,助你早日挣脱束缚,追求自由。”她冷哼一声:“你的话我铭记在心,若敢口蜜腹剑,自有办法对付你。” 我惊讶问道:“你现下状况,还能与我抗衡?当真?”她嗤笑一声:“休要怀疑,可知我是谁?只需在药剂中稍加调配,再‘不慎’洒落少许,你这道侣焉能逃脱?” 我点头赞同:“不错,若我不及时阻止,你确有可能取我性命。” 她与我并非命运相连,一旦我意外身亡,束缚她的枷锁便会解开,世间恐难再有人能驾驭她。除非有人能破译她所属的下属基因程序,逆推出操控之法,否则只能束手无策。 然而,谁又会无事生非,耗费精力做此无用功?与其如此,不如利用现有设备,掌控更多变异人,岂不更为划算? 世间罕有因痴迷变异人而致郁郁寡欢者。三人围绕篝火,絮语良久,终因疲惫陷入梦乡。 待东方既白,我才惊觉右臂几近麻木,原来她在熟睡之中悄无声息地滚入我怀中,竟以我手臂为枕度过整夜。 想必她已深深习惯我的气息,这磨人的小妖精,即便臂痛难忍,我亦不愿挪动分毫,任其安然蜷卧。 凝视她精致的面庞,我百看不厌,愈赏愈喜。多么期盼每个清晨,睁开眼帘即能捕捉到她如花笑靥。正当我沉醉其中,李雪双眸陡然睁开,与我四目交接。 此刻,我们距离如此之近,她清晰听见我激烈的心跳,感受到我炽热的体温;而我则嗅到她馥郁的体香,察觉她急促的呼吸。 她未发一言,脸颊瞬间染上红晕,轻轻将我推开,起身离去。 我怅然坐起,略显尴尬地解释:“我一直在原地未动,是你自己滚过来的……” 她打断道:“咳咳……不必多言,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只是饿了,想吃东西!”说着,她背对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我哑然失笑,心中暗叹她此刻的娇羞可爱。 我们的动静扰醒了南瞑。这位年长者虽睡眠浅薄,稍有动静便会惊醒。三人草草用罢早餐,背负装备踏上山路。山路崎岖难行,恍若松散的黄沙地。 若在平地行走倒无大碍,偏偏此处坡度陡峭,每前行一步,几乎都要下滑两步,举步维艰。 为此,我们早有准备,备齐防滑装备。草绳缠绕于足底、膝部、臀部、手肘、背部乃至手腕,但凡能绑之处,无一遗漏。 这草绳能有效增强摩擦,即使滑倒,亦可避免一路滚至山脚。此外,每人手持一件辅助登山工具:我和李雪各持一把小巧药锄,南瞑先生则携两根形似登山杖之物。 遇陡峭湿滑地段,药锄可掘地成坑,便于稳稳踏足。为确保李雪安全,我更为谨慎地以绳索将她与我腰际牢牢系连。 此番登山策略,乃南瞑多年经验结晶,虽过程艰辛,却甚为奏效。历时两小时,至九点前,我们已立于一座古墓之前。 眼前是一座颇具豪气的古楼院式建筑,飞檐翘角,砖瓦铺陈,门窗、大门一应俱全。乍看之下,仿佛步入寻常人家小院。 然而,墙体仅薄薄一层,其余部分皆嵌于山石之内,浑然一体,且仅约1.5米高,非世俗尺度,显然非为活人而建,倒似专为亡者所设。 门头悬挂一尊青铜巨锁,我无匙开启,南瞑先生却胸有成竹。他感慨万千:“当年你祖父赠我此锁,我颇感困惑,毕竟我非陈家血脉,仅是其门下一名普通宾客。 直至今日方悟,你祖父竟能预见三十年后之事,果真是半仙之才!”想当年,追随李半仙的老者多遭人瞩目,或惨遭横祸,或寿终正寝,鲜有幸存者。 唯有南瞑这位低调隐士,觅得绝佳避世之所,得以延续生命。念及于此,他不禁叹息连连。 我轻轻摘下青铜大锁,只稍一推,厚重的门扇便悄无声息地敞开。 意想不到的是,门内并非想象中的黑暗深渊,反倒是如同触动了某种神秘机关,瞬息间,周遭烛台竞相燃起,熠熠生辉。 李雪站在门口,探头探脑,未贸然踏入,而是脱口而出:“哇!这设计也太高科技了吧!过了这么久还能亮起来,难道不怕油尽灯枯?” 南瞑淡然一笑:“你们俩没下过古墓吧,少见多怪。这是人鱼膏灯油,能维持千年不熄。” 我们两人惊叹之余,耐心等待了十分钟,才谨慎地步入其中。初看门扉低矮,需俯身方可入内,殊不知内部空间豁然开朗,空阔且高敞。 这是一间宽敞的前厅,除了一方蒲团静置于地面,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墙壁上绘有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 画中人仙风道骨,束道髻,执拂尘,身披道袍,衣带飘逸,仙气盎然。尤为令人惊讶的是,其肩头竟伏着一只白色小兽,乍看之下,我几乎误以为是小白。 尽管同属一族,小白与这白猫却大相径庭。小白更显灵动温驯,仙气十足;而这画上的白猫则妖气更重,行事常不合人意,总带几分疏离。 如今,小白早已与野猫们打得火热,早忘却世间尚有我这爱人存在。 目睹此景,我不禁心生敬意,屈膝跪于蒲团之上,恭恭敬敬地向先祖遗像磕了三个头:“陈氏后裔陈小六,初次归家,拜见列祖列宗。” 礼毕抬头之际,适才敞开的大门忽地发出“砰”一声巨响,骤然关闭,吓得我们三人皆是一惊。“不会吧,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面出不去吧?”我心中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