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黑铁卫,每人扛一个,不管高矮胖瘦,在他们手里,咱们八个就像小鸡仔,轻松搞定。 大厅里的一片狼藉很快就被清理干净,恢复了之前的空旷整洁。 而鸿明依旧稳坐钓鱼台,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到夜深人静,月上柳梢头,他要等的那位终于推门而入。 那人一身黑衣,和鸿明长得跟双胞胎似的。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那位本应在大船上的岛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登陆了。 我要是在这儿,肯定得吓一大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岸的,关键是他这次没乱穿“衣服”。 这副模样八成就是他的真身,不然也不会和鸿明长得一模一样。 当然,他有自己的名字,和鸿明挺像,叫鸿元。 乍一看,简直就是一对双胞胎,绝不会认错。 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们并非两人,而是一个人分裂成的两个个体。 “你来晚了,仙岛已经关门谢客。” 鸿明话音刚落,鸿元脸色一沉,语气生硬,“这岛快不行了,救无可救,不如放弃,去陆地上重头再来,也挺好。” “别总窝在你那小天地,外面的世界比想象中精彩,小时候你不是也有环游世界的梦?” 面对鸿元的诱惑,鸿明无动于衷,反问道:“你控制住自己的杀戮了吗?上了岸,世上那么多人,谁能挡得住你的恶念?” “就在这儿待着吧,和这世界一同毁灭,给人间留点生机。” 他说这话,就像在聊今天天气不错,轻描淡写,人间烟火味儿全无。 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错了,我现在能管住自己,有个人点醒了我,让我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都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他就是那个爱和天较劲的男人,认命什么的,不存在的。 只要他在,这世界都在他掌控之中,直到他玩腻为止,说不定会放过这些人,然后选择和仙岛共存亡。 原本,这次出海是他把鸿明打晕,私自驾船远航。 但在岸上逍遥了半年,他发现自己开始慢慢崩溃。 以前,每换一次“衣服”,就能撑很长时间,有时甚至能撑个三五年。 可随着仙岛日渐衰败,他的身体也快跟不上了,现在他得一天换一两次“衣服”。 那半年里,他手起刀落,收集了不少“装备”,以防万一。船上那些人,只不过是他精心挑选的备用“装备”罢了。 这些上流社会的家伙,“装备”质量明显比普通人强出一大截。但说到底,这就像喝毒药解渴,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连件像样的“装备”都找不到。 到那时,他就跟普通幽灵没什么两样,被困在这世界里,既没法超脱,也别想消散。 这种日子,他真是受够了,心烦意乱,渴望找到另一条出路。 在船上得到的启示,为他开辟了新天地,让他有了更高大上的追求。所以他想让鸿明也开开窍,别老是消极抵抗。 但鸿明的回答一如既往,笑容浮于表面,眼神里却看不到半点笑意,看得鸿云脑壳疼。 “你打算怎么安置那帮人?” “呵呵……还能怎么办,凭我的本事,顶多保住这八个人的小命,他们几个我看着顺眼。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鸿明,你也没辙了?这怎么可能,太悲催了吧!” “要是你们早几天来,说不定还有戏,现在嘛,这恐怕是最好的结局了。” 两人闷声不响地对坐着,空气中弥漫着沉默,就这么干坐到天亮,鸿云起身离开,步履沉重,满身疲惫。 他的这具肉身,其实已经开始腐化,即使耗尽仙岛上所有珍稀物资,也只能勉强维持外表,实际上,这具身体就像租来的,穿一会儿就得送回去修修补补,否则腐烂是迟早的事。 一旦仙岛消失,他的未来注定和鸿明一样,沉沦在这片天地间,连一丝生机都没有。 不过,他和鸿明不同,他得另辟蹊径。 就算研究不出什么结果也不怕,他还有最后一招。 想到这,他转身走向龙园,直奔其中一个房间,毫不犹豫地推开门。 屋内光线昏暗,古色古香,全是上古风格的金丝楠木家具,那种能传家的东西。 鸿云径直走到床边,望着熟睡的人,慢慢伸出手。 而我,正陷在无边的梦境中,经历一场恐怖的噩梦。 梦里有个怪物紧追不舍,仿佛要把我一口吞下。 我这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想跑吧,脚上就跟拴了千斤铁链一样,稍微快点儿,就摔个狗啃泥。 想跟那鬼玩意儿干一架,可它飘来飘去的,根本摸不着边,气得我直跳脚。 正当我快被折腾得半死不活时,突然浑身一激灵,从那个追命的噩梦里醒了过来。 眼前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又有点陌生,一脸阴沉沉的,正伸着手,朝着我的脖子摸过来。 我瞪大了眼珠子,却发现自己连个屁都放不出。 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直接把我的嗓子眼儿给堵死了。 我脸上倒是挺淡定的,遇到这种事儿,慌也没用。 因为我明白,挣扎是白费劲。 这兄弟要是想结果我,分分钟的事儿,我要是不想死得太难看,只能认命。 就在他碰到我时,我闭上了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可奇怪的是,预期中的窒息感并没有到来,他只是轻轻捏起了我脖子上的一根毛,然后悠悠地说,“小小年纪就掉头发,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我瞅了瞅他手里的那根毛,还真是有点儿像头发。 事实上,自从上了这条破船,我就发现,我那乌黑亮丽的秀发,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掉。 我原本以为是压力山大导致的,想着换了个安全点的环境,心情放松了,自然就会慢慢好起来。 可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这脱发问题可能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再加上他说话的腔调,还有那冷冰冰的眼神,我有点不确定地问,“前辈,是你吗?你也上岛了?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瞅见你?” 面对我的疑惑,他只是坐在床边,摆弄着那根毛,淡淡地回了一句,“这岛是我家,我不在这儿,你以为我会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