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差点火候,如果能把整篇经文念完,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无助地望向岛主那边,“前辈,后面的呢?” 对方默不作声,看来没打算把我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虽然如此,但这足以让长虫们止步于我面前三尺,不敢越雷池一步。 每当我看到它们即将恢复正常,我就重新念起经文,让它们继续痛苦翻滚。 这样一来,它们伤不到我,我也寸步难移,只能困在这原地。 我挺挂念李雪的安全,当然,巧儿姐他们我也放不下心。 但现在,我只能自保,别的实在顾不过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总算见到曙光。 这些虫子渐渐往后撤,而且,那条仿佛永远走不出去的走廊,也慢慢变回了真实的模样。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二楼,而是在四楼一堆废墟里。 甲板上传来大家呼唤我的声音,他们在四处找我。 我站在四楼的栏杆边,望着天边升起的太阳,一夜的焦虑突然平静下来。 没什么比这画面更令人宽慰的了,活着,真好! 有人发现了我,很快,零零星星的人跑上来,把我团团围住,“陈小六,你昨晚跑哪儿去了?我们把船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找不到你人影。” “还以为你被风浪卷进海里了,那可真是九死一生啊,哈哈哈……” 我看向周围的人,他们笑得那么灿烂,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个个安然无恙。 唯一倒霉的,就是我。 那个暗中搞鬼的高手,到底是谁? 我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打量,始终没找到任何线索,对方隐藏得太深了,一个月的相处,到现在都没露出半点破绽。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不简单。 船上有些独行侠,成了我的怀疑对象,我反复在他们身上来回扫描。 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有点秃顶的男人身上。 这兄弟真会享受,都这时候了,还能悠闲地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烤鱼,吃得津津有味。 我拨开围在我身边的人,径直走向这男人,在他疑惑的眼神中,一把抢过他的烤鱼,直接塞进嘴里。 “味道不错,加点辣椒粉,更美味!” 我自顾自地吃着,完全不顾这是人家辛辛苦苦钓来的成果。 那男的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又把鱼夺了回去,气鼓鼓地说,“想吃自己弄去,抢别人的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我肩膀一耸,满不在乎,“抢来的才有味儿,你不懂的。” 说完,我咂巴咂巴嘴,把一脸懵圈的巧儿姐和安然无恙的李雪带回到屋里。 巧儿姐一脸同情,“你要吃鱼,干嘛非抢那家伙的,他可是出了名的邋遢,你居然还咽得下去。” 没错,那家伙除了光秃秃的脑壳闪着油光,其他地方脏得跟猪圈似的,十足的流浪汉范儿。 这种人,从他身边走过都嫌恶,别说吃他碰过的食物了。 想到这儿,几个姑娘都皱起了眉头,特别是孕妇向晚,当场就给我表演了一段喷泉,搞得我颜面扫地。 我没多说什么,昨晚的惊险经历我只字未提,只叮嘱他们照顾好自己,我的事,不用他们操心。 这世道,我也不指望谁来管我,也不想管谁,很多时候,我以为别人需要我,其实我只是个碍眼的小丑。 看来,船上唯一能跟我掏心窝子的,竟是龙海这家伙。 我可以整他、坑他、揍他、骂他,当然,关键时候也会救他、靠他…… 我们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复杂得一塌糊涂。 见我毫发无损地现身,龙海脸拉得老长,当场炸毛,“陈哥,你过分了啊,让我一个人开了一宿的船,你连搭把手都不肯,我快累成狗了。” 他那两条胳膊现在跟灌了铅似的,又沉又酸,美味早餐都勾不起食欲。 但他的早餐可不是什么垃圾食品,也不是腻歪歪的海鱼,而是一罐火腿,馋得我直流口水。 好久没尝过这滋味了,管他叽叽喳喳,先填饱肚子再说。 拿起罐头,在龙海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三下五除二倒进嘴里,连嚼都懒得嚼,就咕噜下肚。 龙海气得直跳脚,伸手抢夺,结果只捞到个空罐。 “丫的,你这畜生啊,这也吃得下去。” 真没想到,念《般若经》的副作用这么大,就是饿,无边无际的饿,好像怎么吃都填不满肚子。 我恨不得把龙海这小子扔进大锅,一口气炖了。 他房间里总共也就十个罐头,一人两个,刚拆封,还没来得及下嘴,全落入我口中。 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龙海真怕我把自己撑爆。 “你慢着点,又不是饿死鬼,抢什么抢,不怕噎着啊!” 这小子一开始还试图阻止,见拦不住,干脆破口大骂,“吃吧吃吧,吃死你才好,省得我操心,全船的人都盼着你早点完蛋呢!” 这话我怎么吃得下,无奈放下罐头,摸着依旧扁平的肚子,叹气道,“龙海,你不懂,昨晚我差点真挂了,有个比我厉害得多的家伙,对我下了手。” 龙海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我早预料到了,你能活着回来,已经算幸运,唉,这就是命,阎王不收你,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我服了。” 按龙海的逻辑,如果那位大佬对他出手,他早没命了。 但那人对我出手,我还活着,这就证明,他选择跟我同舟共济是对的。 这么一想,罐头给我吃光,也没那么心疼了。 “快吃吧,还有一箱,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悠着点,别撑坏了就行。” 龙海从床底又拖出一箱存货。 全是各式各样的肉罐头,我就说嘛,这小子怎么可能天天吃猪食,一定私藏了美食。 想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有好吃的只给他的小情人,不孝敬我这个师伯,这种色迷心窍的蠢货,简直不可理喻。 越想越气,干脆化悲愤为食欲,继续埋头苦吃。 整整一箱六十个罐头,一个正常成人,顶多吃三个,我这呼噜呼噜下去,二十个下肚还没停下。 龙海不放心地摸摸我的肚子,见它依旧平坦,甚至略显凹陷,撇撇嘴说,“你以后别叫陈小六了,改名叫猪小六吧,这么多食物,都吃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