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间感觉到很困,蜷缩在沙发上面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面,许多紊乱的事情与记忆重合在一起,我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 每一个人对我都很友善,但他们似乎听不见我说的话,无论我怎么询问他们,他们都不肯说。 我再次睁开眼睛,出现的地方一片烟雾,除了我之外,还有许多的人也在这里。 他们双眼无神,在这片草丛上来来回回的走,我叫他们,他们也不理我。 我就顺着他们的身影一直走,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映入眼帘,看上去格外漂亮。 他们往那条路上走,我也往那条路上走。 我认为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曼珠沙华被微风吹得摇曳不止,我仿佛在那些曼珠沙华的脸上,看见了笑脸。 “咯咯咯……” 她们的笑声清明悦耳,就像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处于校园中的那种纯洁。 他们邀请我留下来,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可是我不愿意,我得找到回家的路,李雪还在等我。 我跟着他们走了很久,看到了一上又高又耸的大门,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就发现身上不听使唤。 回过头一看,一双纤细的手拉着我的胳膊,满眼愤怒,声音也变尖锐,“赶紧往回走,听见没有?” “可是他们都在往前走!” “他们是他们,跟你不一样,赶紧往回走。” 我还站在原地犹豫,荼菲就拉着我往回走,看得出来她很生气,可我的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就是想要随波逐流。 那些人往前面走,我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往前面走我被她硬生生的拖了回去,她双手合十,在我面前画了一道符咒,打入我的身体。 我感觉到一股子巨大的吸引力,等到再次睁开眼时,还能够听见那个侏儒的嘲笑声。 “不过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敢跟我斗法,早点乖乖赴死,也就不用受这么多折磨了。” 我感觉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被吞噬,我刚刚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知道黑色的怨灵被劈开,我从半空之中落下来,才看清楚,最后一次不是做梦。 要不是荼菲拉着我,我现在已经成了地府里的游魂之一。 荼菲的突然出现,让侏儒的脸色大变。 “你心术不正,残害婴灵,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 荼菲身上的气息轴变,侏儒连连后退,嘴巴里面喊着,“你不能收我,我的阳寿还没尽,我能活到一百八十几岁,你凭什么要收我?” “这些阳寿都是你借来的,实则在十年前的今天,你就已经没有阳寿了。” 荼菲宣布他的死刑,侏儒自知不敌,将桌子一掀,手里的金铃铛摇晃的更甚。 在铃铛的摇晃下,无数的怨灵再次汇聚在一起。 这一次荼菲没有手下留情,直接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等到再次回过神来时,那个侏儒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蓉蓉的父母,以及那个所谓的大师。 安云生吓得不行,带着妻子就要离开,被蓉蓉站出来阻止,“你们不能走!” 安云生一把拍在她的胳膊上,“你这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赶紧给老子让开,否则对你不客气。” 蓉蓉面对父亲的责骂,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惶恐,她瞪大了一双眼睛,说道,“你们把陈大哥害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吗?” “什么叫我害他?你可不能污蔑老子。” 安云生拒不承认,“那都是大师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蓉蓉也不再讲理,“我不管,陈大哥的医疗费,你们必须得负责。” 他们三个人吵了起来,我连忙上去阻止。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吵的,况且这对夫妻的身上,好像已经被下了死咒。就算我不对付他们,可能也没办法,安稳的活过这个月底,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让他们走吧,跟这种人多说无益。” 我往旁边退了退,不愿意跟他们纠缠。 安云生以为是我怕了他,临走之前嚣张的表示,“你最好别让我碰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不知道你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行为。” 对于他的威胁,我充耳不闻。 鬼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再见面。 下一次若是能见面,那就算他的命大。 我来到荼菲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危险?” “我出来执行任务,在一众游魂当中看见了你的身影,于是就跑了过来,没想真的是你。” “孟婆不是负责发孟婆汤就行了吗?” 在我的记忆深处,孟婆就是负责给别人清洗记忆,帮助别人重新投胎转世。 怎么还需要出来执行任务? 难不成地府已经没有人,工作量已经大到需要孟婆来处理了吗? 荼菲说道,“孟婆汤的一味药引被人偷走,带到了阳世,导致诸多厉鬼游魂无法投胎,因为他们无法清洗掉前身的记忆,我这次上来主要就是为了找这一味药引。” 通过她的叙述我才知道,当初地府大乱,有人闯入阴间,趁机顺走了一位药引,原来的孟婆因为保管不当,直接被降罪,派去守了奈何桥。也就是因为那个人的降罪,才有了荼菲的位置。 “那你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有,刚刚那个侏儒身上,就有药引的味道,只不过东西不在他身上,但他肯定接触过。” “所以你才故意放他走?” “也不算是故意,就是没有对他痛下杀手而已,他此番离去,短时间之内不敢兴风作浪,想要把他揪出来,还是得等待时机。” 荼菲分析事情头头是道,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我胳膊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到附近的医院进行了包扎。 医生还以为我是打群架的人,开药的同时,还不忘嘱咐我,“年轻人不要这么年轻气盛,做事情得考虑后果,你看看这些伤口,伤的不是很深,但是密密麻麻的,在炎热的夏天,稍微处理的不好就会发炎的。”这位主治医生还算挺负责任,不仅给我开了消炎的药,还将一些稍微大的伤口进行了缝合。 我其他的各项指标都算好,不用在这里住院。 出去时,蓉蓉单独把我叫到了一边,“这是给你的。” 她在我手里塞了一把钱,我知道这把钱是她自己辛辛苦苦攒的,以后还打算留着读书呢。 “这钱你自己留着,你要是不愿意在这个地方生活,我可以带你去其他的地方,也可以照样让你有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