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我啥异常也没感应到,刚摸上那飞机,眼前就跟蒙了层黑纱似的,跟低血糖患者看世界似的,黑漆漆一片,模模糊糊。 这可不是啥好兆头,好路千千万,犯不着非挑那条最悬的走。 在我的建议下,大伙儿只好忍痛割爱,另谋出路。 这地儿实在太不安全,现在看哪儿都觉得暗藏杀机,随时要对我们下手。 回到电梯口,我打头阵跨进去,一脚刚落地,心下一咯噔,连忙退了出来。 “这条路不通,换条道!” 电梯行不通,改走安全楼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简直就是腹背受敌的节奏,两条路选完了,剩下只有跳楼选项了。 我这么一堵,雷霸天急得直跳脚:“不走这里,难不成真要耗这儿?快想辙啊!” “你们人多势众,派个人来接应应该不难吧?” “这个……咳咳……” 白羽干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这时,一位老先生站出来解释: “研究院已经挖走了咱们十分之一的人,现在人心不稳,不知道还有多少是真心向着龙牙的。” 所以,贸然派人来,搞不好就直接引狼入室了。 看来,龙牙和研究院的较量这才算正式拉开序幕,从我和荼菲那婚事黄了那天起,这结局就注定了。 我对白羽说: “院长爷爷,您辛苦经营这么多年,没想到局面这么快就风雨飘摇。哎,我看呐,你们还是别硬撑了,和研究院合并也不是坏事,毕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亲上加亲嘛。” 白羽猛地瞪了我一下,首次收起了那副和善面孔,露出几分狠劲儿,吓得我一激灵。 看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以前那些温柔的样子不过是场面上的做派罢了。 然后,他一字一顿,冷冰冰地对我说: “不!能!合!并!“ 雷霸天连忙接话茬: “对,不能混为一谈,小子,你不懂,这里面……情况复杂,几句话说不明白……“ 我心烦意乱,直接打断了他: “得了,你们爱藏着就藏着吧,不必给我讲太多,反正我下不了楼,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我自己都说没办法了,其他人自然更是火大。 谁能想到,本来轻轻松松的事,愣是搞成了这么复杂的局面,那几个嚷嚷着要跟来的大爷们,现在心里指不定多后悔呢。 突然有人提起,上次他们跟我去戈壁滩那会儿,也差点儿回不来,陷进绝境里,几个老头儿差点儿交待在那里。 没想到这次又是这样,以后说什么也不掺和我的事了,离我远点儿,图个平安。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你们说得对,我这人天生八字硬,命里带冲,靠我太近的,没几个有好果子吃。离我远点,确实能活得长久些。“ 说起来也怪,谈论生死的当口,我竟觉得这几个老家伙还挺能活,属于长寿的那种。 人老了就怕死,其实怕啥呀,阎王爷要你三更见,你拖到五更也得去,他要是不收你,你想硬闯地狱,门儿都没有。 这世界从不公平,有人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可有人呢,活够了似的,说放弃生命就像扔掉一件旧衣服。 你看,就算隔了几层楼的高度,我们这儿还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尖叫,有个病人爬到了平台边缘,张开双臂,一副要跳楼的架势。 一见那人,我立马跟雷霸天说, “这家伙的生死关乎咱们的出路,只要他还活着,咱们就能脱险!” 雷霸天瞅了瞅我们和那平台的距离,根本没法过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圈圈: “下不去啊,那哥们儿……眼看就要往下跳了,怎么办才好!” 我朝楼下瞄了一眼,二三十层的高度,光是看看就让人头昏目眩。 那边平台周围,好几个家属探出身子,苦口婆心劝着想不开的男子,让他别冲动,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要坚持住。 我们离那平台也就三层楼的间隔。 要是在平地,三层楼算啥,我单独爬下去,都能把人拉回来。 但现在这是楼顶,最顶层,要不是一般人上不来,我都怀疑那哥们儿更乐意从这最高点往下跳。 我拍了拍口袋里的白猫: “仙儿,该你出场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你只有益无害。” 白猫英勇无畏地窜出来,“嗖”地一声顺着一根管道溜了下去。 这时,那打算轻生的哥们儿,已经丧失理智地往前迈了一步,离坠落就差那么一点点。 高楼的风,挺大的,挺凉快,本该享受的好天气,却因为一个人的生死挣扎,哎……真是扫兴至极。 像我这样心如死灰的人,都还在行尸走肉般活着,哎…… 死嘛,暂时还不在我的日程上,我要是真走了,上坟时谁来给我添把土呢。 白猫在高楼间穿梭,动作顺滑得让人舒心。 小家伙几下就蹦到栏杆上,屁股一撅,一股“毒气弹”轰出,一团黑烟肉眼可见地把跳楼男包围了。 那哥们儿纵使一心求死,也扛不住这股惊天地泣鬼神的臭味,连忙捂着鼻子往后退。 白猫哪会就此罢休,继续呲牙咧嘴,一副还要对这男子发起新一波攻势的模样。 那家伙被这一吓,连连后退,最后是彻底打消了寻短见的念头。 人嘛,骨子里总有害怕的东西,自己主动跳和被个什么玩意儿砸下来砸死,感觉完全不一样,后者搞不好死不成还得受罪活着。 白羽全程围观,看完之后轻吐一口气,问我:“然后呢?” “接着等呗,这家伙不死心的。” “他上不来,咱们在这儿干等有啥用?” “他能引来一大帮人来,场面一乱,咱们自然就能下去了。” 下楼的路没完全堵死,只不过有人设了个邪门的坎儿,这种得靠人多势众来破解,一旦破了就畅通无阻。 虽然大伙儿不太明白我为啥这么肯定,但在场的谁也没辙,除了照我说的办,也没别的法子。 管它楼梯里到底有没有猫腻,他们都不想冒那个险。 还好,没过多久,我已经带着他们几个挪到了三楼,没急着往下冲,而是耐着性子等。 大约三分钟后,楼梯那头开始喧闹起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