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没有绷带!他的伤口打在左边肋骨下面,好险!差一点点就击穿内脏了,快随便弄点布条来!” 徐龙一边帮着陈层清理伤口一边转头快速对着阿凉喊道,陈层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发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伤口仍然在不断的往外冒血,情况十分危急。 阿凉已经把身上所有能脱的衣服脱下来撕成布条陈层止血,再脱就要冻死在这个夜晚了!于是连忙转身想找些什么用用,突然看见插在一边的火把心生一计,回头对着徐龙喊道 “我有办法!等我一下!” 说着阿凉猛地翻出沟道,在地面上狂奔几步,脚踢到了一串枯枝,来不及多想,阿凉俯下身抱住那片干枯的灌木丛,随手在地上揽了一大把杂草,赶忙又返回了沟道之中。 “布条不干净也塞不住血洞,我把这些烧成草木灰放进布条里,这样既可以消毒也可以快速堵住伤口。” 阿凉知道情况紧急,手上动作飞快的拿出两发子弹,一边向徐龙解释一边用匕首把弹壳敲除,将里面的火药全部倒在杂草和枯枝上,站起身一把揽过火把将上面的火药点燃。 “次奥!” 瞬间枯枝和杂草在火药的作用下飞快的燃烧起来,不过十几秒就变成了一团还带着火星的灰烬,阿凉见烧的差不多了立马将其抓起来一大把走向陈层。 “把他伤口上的布条拿开,我把这一把灰塞进去,至于能不能受的住就看他自己了。”阿凉认真的对着徐龙说道,眼神坚定似乎很自信,徐龙没有犹豫,把陈层平放在地上,双手抓住压在上面的布条往外扯,同时阿凉见机一把将草木灰按进伤口之中。 “啊!”陈层瞬间被活活痛醒,全身都应为剧烈的痛苦而蜷缩起来,阿凉立马飞身压在陈层的身体上不让他乱动,同时徐龙眼疾手快,立马将布条按在上面绕着他的腰将草木灰压进伤口里。 但是陈层很快便被痛晕了过去,不过伤口被草木灰堵塞,确实是不流血了,两人见状同时松了一口气,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里面的子弹依旧是大问题,一定得想办法取出来,不然陈层就算活了也是个废人。 “其实我感觉,我直接往他伤口上倒火药烧他也抗得住。”阿凉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得冷汗,打趣得说道。 “行,那你以后受伤了我也在你身上烧烧看,保证你伤口立马愈合。” “那还是算了,我可没陈哥这么猛。” “好小子,哈哈。”徐龙也松了一口气,悬着得心也放了下来,笑着回了一嘴。 “这还有个人呢,这好像.....是个女得哇!” 阿凉侧头看了与陈层躺在一起得另一个人,发现这人身子骨软得很,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裙,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女人。 “她怎么和老陈一起出来了?不会是他给人家压寨夫人强来了吧。”徐龙也注意到这个异样,转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 “那就是陈哥媳妇了,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伤,估计是被炸到脑子然后一路走来体力透支了,生个火不让她冻着应该就行。” “怎么,那你还想怎么检查?”徐龙斜眼看着阿凉,坏笑着说道。 “才没有!”阿凉看着女人清秀的脸庞和细弱的身体,脸突然红到了脖子根,很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嘴。 “哈哈小处男,我开玩笑的,老陈伤成这样,如果没有她帮忙一定走不出来,她对老陈有恩,我们不能乱来,快去找点东西生火,这下面的火光传不出去多远的。” 阿凉听见这个称呼很不好受,走之前恶狠狠的盯了徐龙一眼,嘴里轻声嘀咕道“老处男!” “你他妈说老子什么!?” “没事!我说你太有人格魅力了,我好佩服你!” “去你妈的小逼崽子!” ....... 胖子站在营地后面的一个笼子旁边,一只信鸽乖乖的站在他手边,胖子将一张纸紧紧的捆在信鸽的脚上,在鸽子耳边默念着什么,然后将其用力往天上一甩,信鸽立马扑腾翅膀稳住身形向天空飞去。 营地已经乱作一团,救火的救火,添乱的添乱,一点组织性和纪律都没有,胖子也懒得管他们,从口袋里拿出一捧烟叶,从地上捡了半张被烧毁的纸,给自己卷了根烟,背靠着石头墙坐下,静静地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的一众匪徒。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他也该想想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真让这几个人在兵洪手下混到点荤腥,那么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现在的他们,倘若他们失败,估计也会被众怒的匪徒们撕烂,再不济也会被赶出去。 可是,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胖子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只苍蝇不断在他的脑子里面打转,烦人的嗡鸣声似乎在有意提醒着他什么。 就在昨天夜晚,从雷诺要塞前往坎诺斯的一列车队在洛基山脉下半段属于川龙会的地盘路上遭受到了突然袭击,半数车队被击落山崖,其余车辆被堵在崖洞里面用燃烧弹和雷管炸了个惊天动地,一共八辆运粮车,没有一辆是完整的,但是奇怪的是,车上的货物和活物全部被烧得一干二净,现场除了满地焦黑的尸体,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很显然,现在雷诺那边必须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川龙会作为山脉中最庞大的一个势力,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而好巧不巧,车队被袭击的位置正好是兵汉所管理的山路段。 他与兵洪的关系不可谓不特殊,自己能够进入川龙会当了个在兵洪手下还算军师的人物,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在里面。 思虑再三,手中的卷烟都已经自然熄灭了好几次,终于他做好了决定,站起身果断走出了嘈杂不堪的营地,匪徒们全部在抢救粮食和弹药,根本就没有心思管他。 ...... 另一边的兵洪营地中,兵洪躺在自己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床上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安装了一台发电机,一盏白炽灯散发出明亮的光线把整个房间照亮,房间很简洁,除了一张行军床和一个小桌子外再无其他。 “老大,罗肯的哨站有来信。” 就在罗肯全神贯注地看书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一个马仔在门外开口说道。 “什么事?” “我看字迹不像是罗肯写的,像是胖子的字迹,上面说他要借一支小队过去,罗肯的营地被袭击了,罗肯被乱枪打死,袭击者已经跑掉了。”马仔大声朗读道。 “卧槽!多少人啊这么猛?罗肯那帮子人战斗力都不弱,还给他们配了步枪,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兵洪闻言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他作为一方头头,身材倒是有些臃肿,不过动作相当干练敏捷。 “给我看看” 兵洪立马神色严峻地从马仔手里抢过文件看了起来,里面的内容和马仔说的差不多,胖子这人他是明白的,这种事不会开玩笑,所以哨站领头被杀应该是真的。 “走,带一队人马去看看情况!”兵洪飞快地扫了一眼布条后面,发现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这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立马对马仔下令道。 马仔飞快地跑了出去,同时大喊大叫起来,不一会就拉起来一支小队,手上全部拿着连发步枪。 “跟我走一趟!” 手下的人出事了,作为领导他肯定得走一趟管管事,不然就显得他太无能了,况且手下的一个哨站遇袭,说小,其实这事也小,不过一个边缘区的哨站而起,这种哨站多了去了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少一个两个的其实压根没什么事,只不过这次遇袭的哨站地理位置很特殊,虽然距离山脉较远,但是属于一个极其特殊的位置。 之前有讲过,在山脉与坎诺斯的交界处荒原地区,由于没有垃圾山排放,导致许多难民都无法生存,只能离开,但是有一支难民队伍却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荒原上的一小片湿润土地,这片土地上面有着一个由地下水组成的小型湖泊,于是这群难民立马抢占先机在湖泊处建立了一个小镇,依靠自己种植的作物和烟草向外交易,用来换取生活必须品和武器弹药。 川龙会成立后,小镇第一时间嗅到了危险气息,果断与其交流,并且讨好似地与川龙会假意建立了盟友关系,在川龙会初期还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帮派时,就与其开始合作对付山脉附近的其余势力。 后来,川龙逐一统领整片中段山脉,成为了现在最强的匪帮,而小镇这片肥沃的厚土也自然而然地被盯上了。 一开始,川龙的第一,二把交易突然向盟友索要贡品,便可以帮其守住土地,而小镇也很客气地送上了十几袋烤制好的烟草和水果,后来,川龙的元老人数渐渐地演变为八把交易,每个交椅都向其索要东西,而且一次比一次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贪婪,到后来,小镇已经无法满足川龙的无底洞,居住在小镇的难民们说什么也不肯提供物资了,小镇的领导者也意识到川龙已经成为了一个贪婪的恶狼,便趁着一次上供时对着一把手委婉地提了一嘴,希望其撤销或者减少上供的物资和频率。 第一把交椅笑着点点头,然后在其回到小镇后果断率领匪徒杀向小镇,匪徒气势汹汹如同一群疯狗,但是小镇也不是一个小规模的势力,况且里面的人早就不满川龙对他们的压榨,全部拿起枪在小镇里面和土匪激战开来。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两者全部遭受重大损失,关系也从此破碎,成为了敌对势力。 而罗肯的哨站,就在山脉与小镇的交界处,其作用就是用来监视小镇那边的动作。 现在哨站被攻击,罗肯死了,那么这件事就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冲突事件了,兵洪认为自己完全有责任去现在仔细了解一下情况。 不然放着这事不管的话,后果可能相当严重。 “等会,胖子人现在在哪?他不是说要送人过来吗?” “没啊,这两天都没见他人,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兵洪突然停下脚步,一众土匪见状也停了下来看向他。 “继续走,不要耽搁了" ........ 阿凉躺在草地上昏昏沉沉地睡去,知道天边已经蒙蒙亮了,突然被徐龙一脚踢醒过来。 “干啥啊哥?这么早叫我起来。” 阿凉极不情愿地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夜的奔跑加上只睡了四五的小时,眼圈已经浮肿出来两个熊猫眼。 “有动静,快下去。”徐龙飞快的说道,眼睛却没有看向他,而是望向阿凉身后的荒原之上。 远方的一处平原上,一群黑影缓慢地走着,看起来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人。 “不像是来追我们的,看他们的方向,是从外面过来走近山脉的,没必要这么慌张吧,就算他们是山脉匪徒,也不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况且他们离我们这么远,对我们也造不成威胁。” 阿凉站起身顺着徐龙的目光看去,想了一会不满的说道。 “其实我叫你起来,是让你给老陈换药,我去做早饭。” 徐龙一脸认真的对着阿凉说道。 “卧槽,你早说就是了呗,害我还紧张了一下!” 阿凉极不情愿地跳进了沟道,一下来就看见昨天过来的女人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陈层旁边喝着他们的水壶。 “那个,昨天你把老陈带进来后就昏过去了,你是从哪来的?” 阿凉一边利索地拆开陈层身上的布条,一边动作飞快的从新给他换上一个新的布条,伤口已经被止住流血了,陈层此时已经发起了烧,伤口也有发炎的迹象,必须要药物才行。 “我知道哪里有消炎药。” 女人放下水壶,转过身看向阿凉,一张清秀的脸庞白的令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