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太阳就开始热起来，等分配好具体干哪里，都八点半了。　　 赵二喜乖乖跟着林桂芳，小区很大，她们来到29栋27楼，房子刚装修完，很脏，要先开荒。　　 赵二喜就被分配扫地，先把大的垃圾扫出去。赵二喜戴了口罩，其他人都习惯了，口罩都没带。　　 扫地、铲水泥、擦厨房、拖地……能干的赵二喜都先干着，搞不干净的就等着她们弄。　　 赵二喜感觉真累，没有空调风扇，全身汗没干过，十二点，几个人停下休息吃饭。　　 林桂芳给赵二喜的水果、牛奶、鸡蛋、面包，她吃的馒头、洋葱。　　 其他人的也都是一个馒头，或者包子、红薯、玉米之类的。有的就只干吃馒头，赵二喜吃不下，“妈，一起吃，你不吃我也不吃。”　　 林桂芳犟不过自己闺女，只能一起吃。　　 大姨们都说:“桂芳，你闺女心疼你，懂事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底层阶级干苦力的，几乎家家都能写本书。　　 下午继续干活，五点下班，一天八小时，150块钱，当天结算工资。　　 一天下来赵二喜虽然没做什么重活，只扫扫地，铲铲水泥，拖拖地，但她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抬起来都困难，只有一个字，累。　　 赵二喜问:“妈，150块是多还是少啊？”　　 林桂芳说:“多，刚开始的时候才70、80块。”　　 大姨们说:“干活累吧？要好好学习知道吧？你爸妈辛苦干活供你上学，不好好学都对不起你爸妈。”　　 唉，这种话，心疼父母的不用说就会心疼，不心疼的你说的多了还会烦。　　 “我们这个老板还算可以，抽的不多，有老板心狠的抽的更多，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是啊，这到老板手里，肯定超过180块，200都说不定。”　　 赵二喜才知道原来抽成还分等级，这次她们是跟老板一起干的，如果不是老板自己找的人，中间人会抽成十块到二十块左右。　　 辗转两个小时地铁才到家，到家7点多了，晚上煮的面条，林桂芳做的，看着父母这么辛苦，赵二喜要让他们多喝点灵泉水。　　 找出一包菊花茶，放了冰糖，泡的菊花茶灵泉水茶。　　 她以前傻，只知道做饭往里面加灵泉水，后来就不会了。　　 端着杯子:“妈，喝口水，累一天了。”　　 林桂芳看着二喜都端过来了，喝了说:“我在做饭，你去坐着歇会吧，累了一天。”　　 赵卫国回来的时候，也是先喝了一杯水。“二喜，咋样？累不累？”　　 赵二喜摇头嘴上说:“爸，不累，活都是我妈干的，我只做简单的。”　　 林桂芳说:“卫国，二喜很能干，一点都不说累，之前年轻的小媳妇都嫌累。”　　 赵二喜想着还不是林桂芳帮忙干了累的，让她自己干，一天都做不出来一套房。　　 连着干三天，新楼盘这活就干完了，三天发了450块，赵二喜看着现金，舍不得花钱。　　 晚上林桂芳做了排骨，有赵二喜在，林桂芳舍得买肉买水果，要不然她和林卫国天天就吃馒头面条青菜。　　 “妈，我不在你和我爸也要吃好点，身体好才能一切好，爸，对不对？”赵二喜问赵卫国。　　 赵卫国只会点头:“对，对。”　　 林桂芳说:“明天我们去地铁开荒，这次我和老板说说，让你就在地铁干到开学。”　　 赵二喜点头。　　 还是大清早五点起床，地铁是2号线延长线，预计今年年底开通，现在要开荒加保洁。　　 开荒是最难的，脏的没眼看，这个站点是换乘站，有负四层，刚开始开荒就在负一层。　　 五十多个人，赵二喜就是个混子。林桂芳说:“二喜，别怕，这种人多的，很多都偷懒，有的人干活连你都不如，她们不是不会干，而是偷懒不干。”　　 赵二喜也发现了，人多老板看不过来，老板和老板娘都亲自干活，所以偷懒的很多。　　 老板和老板娘用机器磨地面，其他人就是开荒站台和楼梯、电梯、房间。　　 这种地铁中转站开荒没有十天半个月看不出来效果。　　 赵二喜跟着铲水泥、倒盐酸、扫地、撕胶纸……能干什么干什么。　　 中午吃饭是老板叫的外卖，11点40分就吃饭了，吃饭的时候，老板娘就和这些干活的吹牛皮。　　 因为对林桂芳很熟悉，老板和老板娘对赵二喜还不错。话题就围绕着赵二喜。　　 赵二喜粘着林桂芳，问她她就回答，不问她就老老实实坐着。　　 吃完饭大家就随意找个黑色塑料袋往地上一躺，休息一会。　　 赵二喜也不嫌脏，往地上一躺也睡了。　　 睡醒继续干，同样一天150块，不过不是日结，是月结。　　 每天坐地铁回去，身上脏兮兮的，赵二喜就要戴着口罩，她有点怕人家看她的脸，虽然说劳动光荣，靠自己干活没什么，她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　　 赵二喜听赵卫国说过工地上结账一般是半年或一年一结。　　 赵二喜问:“妈，我们这干活会不会拖工资啊？我还想开学买手机呢。”　　 林桂芳说:“不会的，这个老板人不错，我跟着他干了一年多了，不拖工资。”　　 赵二喜放心了:“那就好。”　　 赵二喜就这样跟着林桂芳在彩虹桥地铁站干了。　　 每天五点准时被喊醒，11点四十吃饭，一点干活，五点下班，九点睡觉，天天累的没心思想事情，只有干活吃饭睡觉干活吃饭睡觉。　　 干活汗都没干过，就一点不方便，如果在负四层干活，上厕所要爬六层，要是有微信步数，赵二喜绝对名列前茅。　　 大姨们有的不愿意爬，就找个空房间随便解决一下。　　 林桂芳说赵二喜:“不要大惊小怪，那么远的路，有的年纪大了，不愿意爬楼梯。你说现在在负一层，上去就到了，负四层确实远。”　　 开荒7天就把大的区域打扫了一遍，其他的就留下六个人每天做就行了。　　 老板和老板娘要去其他工地，这里就让林桂芳带着五个人留守。　　 赵二喜留下来一起干活。